关灯
护眼
字体:

穿二代战神皇帝成长史(285)

秋瑜则在昏迷了七天后醒了过来。

浅青床帘垂落,屋里燃着秋瑜平时绝不会燃那么多的炭盆,窗户开了一条缝,床上堆满了温热柔软的被褥,让秋瑜自觉身上发烫,汗湿了衣物。

窸窸窣窣,少年将军伸手摸自己的额头,有人走过来,温声提醒:“你两天前就退烧了,体温正常,脉搏也正常。”

秋瑜怔怔望着来人,就看到秦湛瑛身穿红袍银甲,头发束好,白皙秀丽得像一尊玉菩萨,老人总说男生女相,南人北相,北人南相,都很贵气,那秦湛瑛长得可真够贵的。

小太子俯身摸了摸他的额头,一缕黑发垂落,发觉不对后,将那缕头发撩到身后,坐在床榻旁的脚踏上,趴在床边给秋瑜把脉。

习武之人总会一点医术,内力一探,就能把伤病患的境况感知得更清晰些。

他身上有风尘的气味,显见是从外面忙碌了许久,说不定才赶了许久的路。

秋瑜和他开玩笑:“我被人打成这样,你不会生气吧?”

秦湛瑛:“嗯,不气,你突破先天了。”

“真的?”秋瑜闭上眼,睁开时十分惊喜,“诶呦我的武侠梦啊,这下真是大圆满了。”

秦湛瑛说:“我也没有杀人泄愤,赶过来后我先带人处理了红河王的残兵败将,把老陕道稳下来,你的病主要是燕红琴和亚热娜圣女处理的,我也给他们送了谢礼。”

他的语调太平静,加上这孩子天生一副柔和空灵像是深海洋流的嗓音,此时说出的每一个字就都听的人耳朵都酥酥的,只看长相,只听声音,秦湛瑛真是个温柔到极点的玉人。

而秋瑜是个愚人,他注视着秦湛瑛的面孔,心想,这一路赶来肯定很辛苦,瑛瑛居然也不抱怨一声。

秋瑜试探着问:“你原来打算泄愤吗?”

这事秦湛瑛可是有前科的,一般要是有人在他心情不好时把犯罪的名单报上去,那单子上的人肯定死啦死啦滴。

秦湛瑛承认:“我以为我会想,但当我打算下这个命令时,我发觉我做不到,我在信里和你说过的吧,我经常和军士一起训练,一起垦荒修水利。”

秋瑜:“嗯,我知道,看到你的信的时候,我觉得你特别了不起,我为你骄傲,你妈妈肯定也会这么想。”

秦湛瑛见他听得专注,继续说道:“我只是将我拥有的东西,用交易的方式给了他们一点,他们为我效力,我就教他们念书学道理,带他们操练,可他们却因此很尊敬我,甚至愿意为我去死,包括那些曾经是孟人的军士也是如此。”

“他们……有很大的力量,非常大,改变河流的方向、筑起高墙,开垦千顷田地这样的事情,我一个人是绝对办不到的,他们联合起来才能做到,可他们想要的东西不多,我愿意满足他们。”

说到这,秦湛瑛看起来有些困扰:“我逐渐没法把他们的生命视为发泄的工具了,秋瑜,我开始变得和你、和娘一样心软,这很麻烦,以后我要做一些事情时,大臣们会觉得我越发离经叛道,不像样子。”

这话简直让人惊叹,因为秦湛瑛成长得也太快了些。

史书上的那位禹武宗是经历了非常疯狂和地狱乐子人的少年时代,登基好几年后才逐渐变得仁慈起来,在那之前,他干过把敌方部落所有高于小麦的男丁都屠戮一空的事。

现在的秦湛瑛却仿佛是提前进入了仁慈阶段,不,应该说他比史书上的他自己提前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说实话,后世许多历史爱好者在钻研《禹史》和禹朝的野史时,看到秦湛瑛下达的某些政令,比如他对女子、老人、孩子的保护和照应,也常常让人开玩笑说“瑛哥是个很爱护弱势群体的温柔的人啊。”

然后这番言论又会引起大批信奉正史的人激烈回复“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瑛哥就应该是个和温柔仁慈没关系的人,史书上的他专断独行,心狠手辣,要不是功绩太大,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别说,这种暴戾人设还有挺多人喜欢吃呢。

谁知道,秋瑜穿越后却眼睁睁看着秦湛瑛从一个不把人命当命的高智商危险儿童朝着温柔的大人的方向转变。

这个叛逆到极点的古代皇族不顾世俗和儒家千年影响,只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然后认同了百姓的生命,接着自觉从高台上走下来,平视了他人的生命。

秦湛瑛居然是这么不羁又温柔的人,现实真是比史书玄幻多了。

但正如秦湛瑛自己所说,心态转换会让他和周围人格格不入,这是个麻烦,但奇怪的是,秋瑜和吕晓璇会为此痛苦,而秦湛瑛仅仅是觉得困扰,他觉得这些转变不会让自己的人生万劫不复,也不会让他痛苦,因为他可以解决一切。

这小太子总是在某些方面坚强得让秋瑜敬佩,他认可了百姓的力量,并从容接受自己心态和认知的转变,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自信到了极点。

阳光从窗缝里落下来一道,正好照在秦湛瑛的发间,秋瑜犹豫片刻,便顺应本心,抚了抚那柔顺青丝。

秋瑜低语:“我发自内心的尊敬你,臣服于你,为你献上一生的忠诚。”

第143章 十六

秦湛瑛长大了。

秋瑜第一次意识到这点,秦湛瑛已不再是那个小时候因为体弱而偷偷难过的孩子,而是真正成长起来,能够成为所有人依靠的君王,那个在史书上留下无尽遗憾令人越是追溯越发敬佩的君主逐渐变成了他应有的样子。

一米八的小朋友,在这个时代也是不折不扣的小巨人呢,大概除了吕晓璇,其他人都是将秦湛瑛当成年人看的。

秋瑜问了个很实际的问题:“养俘虏的钱粮呢?留他们下来是修路用吗?”反正太子爷不会让任何人吃闲饭就是了,毕竟他自己从五岁开始就不吃白饭了!

秦湛瑛回道:“我会让他们去东方,山鲁道沿海一带,那儿在建造船坞,还有新的港口,新的田也需要人去种,山鲁道的春耕很需要人手,钱粮的话,按寻常力工的七成算,通过扫盲再发全部。”

要给人扫盲,这就是真的要准备接纳这些人做自己的子民了。

秦湛瑛有些疲惫,他匍在软乎乎的床榻上,声音闷闷的。

“我和那些孟人说我不会杀他们,但之后要给所有的孟人换一个大汗,反正他们也经常换大汗,还不如让个能使他们吃饱穿暖的人来。”

然后小太子保持趴着的姿势,抬手指了指自己,示意他就是那个很能干活且自愿接下北方所有贫穷人口的冤种新大汗。

秦湛瑛这前半辈子总结一下,简直就是扶贫干部才把南边许多人口带着能吃上饭了,遇到灾荒不用逃荒了,事儿还没整完呢,北边又出来一批要扶的。

但这也是秦湛瑛常常调研、又和一群孟人军士近距离相处过的好处了,他很清楚“换个大汗”的说法才是孟人最能够熟悉和接受的。

而秋瑜也终于躺够了,他爬起来,帮秦湛瑛卸下银甲,让人歪自己床上歇一歇,那些厚实过头的被子盖秦湛瑛身上正好,秋瑜本人则起身穿衣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