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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二代战神皇帝成长史(276)

承安帝欠洛皇后孩子,这辈子还不了了,他死后让别的男人给吧,反正眼不见为净,主要是承安帝自觉早年对皇后不住,皇后以后还回来,他们也算扯平,可是……

“仔细想想,这世道如你大伯那样宽厚豁达的男人不好找,与其惦记着一把年纪还生孩子,不如和他互相扶持把后半辈子过完。”洛皇后叹了口气,“再找个男人伺候,未必有你大伯这么好性了。”

因为洛皇后是打算跪下求秦湛瑛的,秦湛瑛怕了她了,把人架起来,干脆亲自过来把承安帝换回去。

秋瑜笑:“你也有怕一个人的时候?”

秦湛瑛:“不是怕她,主要是长辈朝我一跪,麻烦就太多了,我避避比较好。”他走前还特意婉转地告诉洛皇后,以后别使这招了,拿这方式逼人不太好,容易让太子心中生恼。

但以秋瑜对这个时代王公贵族的了解,许多人除了用脑袋把城门压塌没什么作用,但承安帝这两口子真的还行,能力不说,人品还可以,就这么让人家夫妻离散,一生一死的确不好。

只是秋瑜也没想到,承安帝竟是有死志的。

“谁这辈子都会有想死的时候。”秦湛瑛很淡定,“你不也是吗?”

秋瑜一惊:“你怎么知道?”

现代人在古代生存,除非是一开始就站在剥削所有人、无人可以压迫的位置上,又或者是生来就心志坚毅的人,否则便很容易生出轻生的念头,秋瑜是意识到这个时代属于秦湛瑛后,才决定放弃尝试死回老家的。

但很快秋瑜意识到,瑛瑛并不知道秋瑜是否轻生,只是在这个年代,死亡才是常态,即使是秦湛瑛这样天龙人出生的皇族都不能例外。

“那样的过去对你我而言应当很遥远了。”秦湛瑛站在客栈门口,这事城镇里唯一可容外人住宿的地方,布置简陋,夜风呼呼的吹,扬起少年的长发,黑丝在夜色中映着一点烛光。

秦湛瑛有那种似是神佛实为魔的气质。

小太子望着秋瑜,欲言又止,他想告知对方自己为何能逐渐感觉到生的美好,想说秋瑜在他成长的时光里占据了多么重要的位置,却又不想让秋瑜感到突兀,所以只说:“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瑛瑛,为何让我去打老陕道。”

秦湛瑛反问:“多给你攒军功的机会不好么?我需要在军方有可靠的人,你有天赋,那就你来。”

秋瑜:“你人还怪好的嘞。”

主动给手下塞军功,这是要扶他和谁打擂台啊?目前是程开路和江家抢边军主导权,而且程开路快成功了,那他呢?对付程开路的后手?

这番猜测也不算错,但秦湛瑛没说的是,此番他过来,是心里明白山鲁道局势复杂,他比承安帝更适合处理这里的事情,舆论如刀,秦湛瑛擅长使用戏曲在百姓间做宣传,但在他之前,掌握了舆论这把刀的是文人,他们的口诛笔伐真的能逼死人。

以他的性子,往后在史书上说不定也会留下离经叛道的名声,说不得还要连累亲朋。

秦湛瑛以后是皇帝,别人顶多嘴他几句,也未必能把他怎么样,可秋瑜不一样,恰好秦湛瑛需要在军方有可靠可信的人,又想扶持秋瑜,所以他给秋瑜更进一步的机会。

老陕道是不难打的,给足后勤,届时扎硬寨打呆仗就一定能拿下,军方各将对此心如明镜,秦湛瑛不亲自过来,这打老陕的机会才不会落在秋瑜头上。

“等等。”秋瑜喊住了秦湛瑛,为他将衣领竖好,“别冻着了,还有,你要留在山鲁道,就要穿比在大京更多的衣服,出门也要带好护卫,这儿可不安稳。”

秦湛瑛:“我晓得,我近日武功又有了进展,娘和我说,除了剑,还要修一门副手武器,我、我都练着呢。”

秋瑜:“是这样没错,多掌握几门兵器总是好的,技多不压身么,我也练了副手武器,对了,你那新武器用得惯吗?”

秦湛瑛:“用得挺惯的,我每年都要用那个,早就使得熟了。”

小太子微微仰头望着秋瑜,两人对视一阵,秦湛瑛想要秋瑜近前两步,秋瑜却往后退了几步,对他行礼,走了。

秋瑜脚步很快,不想被人听见心跳声,出了一条街,才晃了晃脑袋。

秦湛瑛回去喊祝大午打水沐浴,解衣时梅沙从窗口一闪而过,一精致的小盒落在桌上,烛光摇动片刻,小太子神色不动,先是泡热水中好好解乏,才换上柔软的寝衣坐在床榻上,对着照年镜给自己梳头发。

他近日劳神过多,睡眠不好,通一通头部经络才能保证一觉睡到天亮。

镜中少年有一张看起来温柔慈悲如玉菩萨的脸,眼中无波无澜,可惜有个大傻子望着他总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太子抬手一握,内力竟是凭空将那胭脂盒吸在手中,他打开盒子,对着镜子,用指尖点了一些抹唇上,抹到一半便顿住了。

妆上一半的时候最是别扭。

镜中那染了口脂后骤然艳丽摄人起来的面孔带着惊异,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用帕子在嘴上擦干净了。

被子一盖,睡觉!

承安帝被侄子连人带亲兵赶回大京,只留下程开路和江家继续统领边军,而秦湛瑛本人找大伯讨了个监军的名头,这就算齐活。

承安帝临走前很忧虑:“湛瑛,你在这,那秋瑜打老陕的后勤谁来给?”

秦湛瑛无奈:“让他自己找刘紫妍要啊。”

承安帝:“真没问题?”

秦湛瑛说实话:“我还有点盼着出问题呢。”

走之前都安排好了,粮饷冬衣全堆在库房里,秋瑜自己拿着条子去找刘紫妍取就行了,要是在这个环节都能出岔子,那悬在许多人头顶的第三道犁也就能顺理成章下去了。

这话听得大家都大汗,心说就你这鱼饵堆库房只等砍鱼的架势一摆,还有谁敢上来捋鱼钩的?又不是嫌自己活腻了。

话说完便是别离,秋瑜跟在承安帝背后,回头看了一眼瑛瑛,发觉少年站在原地,一直安静注视着他,明明这孩子很少表现出什么强烈的情绪,这一刻他却觉得秦湛瑛的眼神里有着他看不懂的东西。

太子长大了,心思越发难以琢磨。

送走了这些人,便要做正事了。

山鲁道是有铁矿的,但是从十八盘到莱野的铁矿,都是由达官贵人们把持着。

秦湛瑛过来后,先召集当地商会、各个大族,请大家吃了个饭。

宴席上,太子客客气气:“孤来得匆忙,招待不周了。”

席上众人立时惶恐道:“哪里哪里,是我们该招待太子,如今却连见面礼都显得寒酸,太子不嫌我们失礼就好。”

实际上知道太子来了后,早从各个渠道得知这位太子杀性极重的本地大户就纷纷掏出了压箱底的宝贝,见了面就立刻献上来。

山鲁道自古便出士绅,许多人与官场都打断骨头连着筋,自然知道为人处世的道理——太子未必记得住谁送的礼好,却一定记得住那个不送礼的!

那一株株鲜红的珊瑚树,不知传了多少年的古董书画,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若非席上没有歌女舞女,全是各家掌权的爷们,一看就知道是谈事情的正经场面,有些不讲究的甚至恨不得将家中美貌的女孩也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