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二代战神皇帝成长史(271)

这答案想都不用想,遭了那种事,谁还敢把命数依托到别人身上?这道理可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大哥,那该死的达路卧临走前还把粮仓给烧了,禹国的皇帝能给我们粮食吃么?”

“是啊,虽说投都投了,可粮食要真不够吃,是真要饿死人的!”

北孟军队里的山鲁道汉人的小头头赵五听着兄弟们的话,面露愁苦,他回道:“咱们是汉人,叛了孟人和汉人皇帝混是应该的,投都投了,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禹国军队兵强马壮的,往些年也不是没交过手,赵五深知他们要有其他心思,禹国军队反手就能把他们灭了。

此时此刻,他们这帮穷苦人是真正的身不由己啊。

赵五还有一重顾虑,那就是他们是叛军投靠,虽说有都是汉人的大义名份在,但一群“叛徒”真的能得到新主人的信重吗?只怕往后他们在禹国军队里都是要低一头的,若是禹国打算继续往北打,他们还能拼命去捞战功,搏一搏出路,可若是禹国不打了,他们要一辈子这么苦着么?

实在不行,他们也只能想法子去那禹国富庶点的地方继续做工,都是有手有脚的汉子,吃吃苦倒不至于活不下去……唉,幸好禹国还给发粮草,每天都有实心的杂面馒头吃,不说完全吃饱,起码再也没了饿死的担忧。

其实要是能一直有馒头吃,给禹国打仗,甚至是战死,他们也能接受。

赵五裹紧破烂的、塞着草的夹袄,哆哆嗦嗦地思考着出路,那禹国军队里出了名能医能战、据说是巨灵神转世的秋大将军就过来了。

秋瑜撩开帘子,因为帐篷太矮,干脆蹲着说话:“赵五,有空没?叫人集合,和我去把被服领了。”

赵五:“被服?”

秋瑜:“皇上那边的命令也下来了,以后你们就分成二十个千人队,各军分一分也安置得下来,你们就分到了左前军,在我麾下,恰好我们太子爷知道北边冷,特意在这批军需里多放了许多被服,我们左前军内部匀一匀,就能让兄弟们都穿上新冬衣了。”

他开玩笑:“庆幸左前军是精兵里的精兵,高个偏多,分给我们的被服都偏大吧,不然就你们这块头,被子还好,冬衣要找人赶工。”

言下之意,就算万一没合你们尺码的衣服,我们也不会不给你们发衣服,既然成了自己人,该给的都给。

这话就很让人安心,赵五连忙起身喊人。

秋瑜又拉着他们叮嘱说:“领东西时,记得说自己是左前军的人。”

一批汉子迈着散乱的步伐靠近营口,就发现其他千户们都领着走得整整齐齐的队伍往前走。

营口堆了好几个新帐篷,还有原来发馒头的棚口也是,摆了一串长桌,桌后头站了人,军士们去那排成二十多个长队,排到长桌前就能拿到东西。

山鲁道这批汉子们脚步慢下来,有几个和赵五一样有心的小头领,也整了整队,大家伙规规矩矩排了队。

赵五发现,那位秋瑜也排在了队伍里。

发东西的人也是利索,所以队伍前进的速度极快,很快,赵五就排到了一条长桌前,发东西的居然是个裹着厚实袄子的姑娘!

江琅问:“姓名,哪个队的?”

赵五:“赵五,左前军,秋瑜将军麾下,我是个千户,秋将军说让我做千户的!”

江琅哦了一声:“基础被服是所有人都一样的,将军也不例外。”江琅指了指不远处同样接过一套被服的秋瑜。

赵五呐呐应了,就见这姑娘在册子上写他的名字,她还问:“是武功的武,还是中午的午?”

赵五:“四五六的五。”

江琅记好,孟那边来的汉人名字里都是数字,没想到连千户也不例外。

她是识字的,赵五看她写字的动作,满心羡慕,眼睛努力盯着纸面,想将自己名字的形状记下来。

登记好名字,再比了比赵五的块头,江琅转身去翻物资。

被子都是一样的大小,土黄、灰黄的土布被套织得特别厚,颜色土,夏天盖肚子也嫌闷,可是结实,耐磨,最适合军队不过,被芯是芦花混着稻草,这年头除了富人家,连乡下地主也不过多裹一层皮子,冬日里依然要缩屋里瑟瑟发抖,所以这被子也是常规配置。

轮到衣服时,不一样的来了。

同样是土粗布做的外套,里面掺的却是棉絮,不算特别厚,但绝对比芦花稻草保暖!外形设计放金虹珠和秋瑜眼里是“除了袖子裤腿齐全外没有优点”,放其他人眼里就是妥妥的“穿上去多精神啊!”金尚书还给裤腿加了两口袋,这也是全新的设计!

除了外套,每个军士还有一件毛背心,一双棉鞋,两双袜子,又有一个可以装水装饭的带把手的木杯子,一副筷子。

秋瑜对木杯子颇有微词:“搪瓷工艺还没攻克,瓷又太脆,可是居然搞个木的,也是绝了。”

整个军营除了他可没别人嫌弃这些,本来吃饭的家伙,伙夫营那边都有,这木杯是额外发的,怎么就不好了!

许多军士第一眼看到这些即将发给自己的物资,眼睛都是直的。

江琅将被子摊开,把衣裤、毛背心叠好放被子上,再将棉鞋和袜子、木杯放最上面,把被子一卷,拿草绳捆成一卷塞给赵五。

“拿好,下一个。”

赵五捧着这一套被服杯筷,呆呆往回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坐在通铺的草席子上,摩挲着手里的被褥。

是布啊,织得密密的粗糙的布,就像娘送他出征那天,给他做的衣服一样,结实又暖和。

这是被子。

他有被子了。

想起自己从小给人放牛,和父母挤在一床薄薄的稻草被里,再想起后来当了兵,顶着寒风和其他汉人互相厮杀,再想起父母去世,父亲走得早一点,还有被子裹着,挖开黄土,葬在了荒郊野外,母亲则是连尸体都找不到,她是在替主家耕完田回家的路上,被逃荒的饥民绑走,最后一点也没剩下。

赵五独自一人苦苦挣扎着活着,现在,他有了一床被子啦。

他将自己编的草鞋脱下,套上了袜子,把脚塞进了棉鞋里,冰冷到麻木的双足被柔软妥帖地包裹起来,那总是从足底升起的寒意渐渐消散。

他又穿上那件毛背心,换上暖暖的棉外套,提着木杯和筷子,和同袍们一起去了伙夫营领餐。

今日是军需过来的好日子,那些壮得堪比山鲁道大汉的伙夫也难得大方,支起大锅,就是几百个鸡蛋往里面打,蛋花配猪油,还有那海边来的紫菜,煮成一锅热热的汤,被一路送过来的鸡鸭羽毛不知为何被收走了,但骨头也被扔到了汤里。

皮肉更好处理,直接拿着和鸡杂鸭杂、酸菜一起炒,菜一滑入加了油的锅里,嗞啦一声响,那滋味香的呀,许多人闻到就走不动道了。

每个军士都穿上了新衣,每个人都分到了两个大大的、热气腾腾的杂粮馒头,还有一碟子炒鸡鸭杂和酸菜,杯子里有汤。

赵五啃着馒头,没有掺木粉、观音土的馒头带着浓烈的粮食香气,入口便化出一股浅淡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