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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98)+番外

如果赶上风调雨顺,不出海难和海盗劫船的事故,那条线上的收益可以抵过余下三条的总和了。

这些家底,虽然都是杨老太太过世之后留下的,可是平心而论,这些年如果没有杨氏守着,杨家的孤儿寡妇几个拿在手里也玩不转,早该化为乌有了。

所以,杨氏对杨家人也真是舍得的。

作为回报,杨青云受点委屈,娶她女儿似乎也说得过去。

他这里正在一厢情愿替杨青云找借口,试图掩盖其头顶帽子颜色,然后就听身边秦颂又突如其来道了句:“官场不是那么好混的,咱们就且先看杨家小子这次会试的结果吧。”

眼看也快轮到秦硕了,他说着,已经一撩袍角跳下车,腾出地方让底下人给秦硕搬行李。

简星海看着立在贡院门前台阶上,一脸正气凛然的苏秦年,又再忖道:“咱们不是查到苏太傅此次回京,阴差阳错搭了杨二公子进京队伍的便车么?那会儿陪二公子取号牌时我听别的士子议论,都说苏太傅对他很是另眼相看。苏太傅在朝中虽无党派支持,但陛下对他甚是倚重信任,若是得他提携,拉扯一把,这杨家二公子没准真有些造化?”

秦颂负手而立,看着远处祁家的马车逐渐拐出巷子,消失不见,却很是不以为然:“那你就多想了,苏秦年其人,你几时见他为人情折腰?一点小小的人情而已,他记得,那是他为人的秉性与良知,要他为了区区人情,以权谋私,绝无可能。”

这里他话刚说完,苏秦年也便面无表情的转身,进了贡院院内。

另一边,祁欢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很有些百无聊赖。

杨氏精神强撑到这会儿,突然松懈下来,却有些熬不住,开始皱着眉头不住的捏眉心,一面还喃喃自语:“但愿云儿这孩子争气,这次春闱会有好消息!”

祁欢知她期望,随声附和:“应该……没问题吧,我看表哥倒像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种大考,心态其实很重要的,他不紧张,首先写文章时候的思路才能清晰。”

不过会试的中率不高,这次是一千六百多个士子争抢那七八十个名额,录取率不足百分之五。

并且这类大考,也不全是实力说话,多少还要拼一部分运气的因素。

祁欢想想话也不能说太满,就还是先试图开解杨氏:“表哥明年才及冠呢,他这个年纪,去年乡试一次考中了举人就已经很优秀了,其实今年中不中都没关系,为来年积累一下应考经验也不错的。”

杨青云的秀才功名,其实是十四岁就考中的,当时据说排名很靠后,是勉强吊了车尾的。

之后,大约是信心不足,就连续几年都没有去乡试上试。

是一直到去年那届乡试,他才重新报考,并且这一次成绩很是不错,挤进了当地的前五。

祁欢觉得杨家和杨氏这是想趁热打铁,火速疏通关系,给他报名,拿下了今年会试的应考名额。

但是说实话,他这个年纪上的人,毕竟阅历经验都有限,要引经据典纸上谈兵可以,真要论及朝政甚至天下事,恐怕火候不足。

“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杨氏向来宠女儿,这一次却听不得祁欢泼冷水,当场嗔了她一眼。

祁欢当然不会往心里去,直接打趣:“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母亲您跟舅母他们莫不都是官迷?”

本以为杨氏要反驳,不想,杨氏眼中却瞬间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

祁欢想要捕捉时,已经没有抓住任何痕迹。

就听她悠悠说道:“当官自然有当官的好处……”

祁欢觉得她话里有话,不由的皱起眉头,想要听她细讲。

结果杨氏与她对视片刻,最后却是欲言又止:“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懂这些。”

许是真的不想与女儿探讨这个话题,她紧跟着又是话锋一转,神情就突然欣慰的添了几分暧昧:“我是想着啊,云儿这次如若能中,咱们就双喜临门,我去寻你舅母……”

“母亲!”祁欢被她突如其来的又吓一跳,赶紧掐断她不切实际的想法:“我跟表哥的事,您可千万别再提了。”

杨氏却不是说笑的。

她表情很认真:“看武成侯今日的这般态度,秦家那边基本没问题了,你的年纪确实也不宜继续拖着。我瞧你跟云儿这几日相处也是融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事儿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至于嫁回你舅舅家的益处,也就不需要我再对你多说了吧?”

这件事,必须要和杨氏一次说个明白,彻底打消她的念头。

祁欢也摆正神色,一板一眼和她搬事实,讲道理:“母亲,我知道您都是在替我的将来打算,可是咱们之前不是就说过了吗?为了你我的一己私心就坏了咱们和舅母他们多年的情分,不值得的。其实只要表哥争气,日后能博个好前程,就算我不嫁去杨家,就凭着您跟他们之间的交情,将来他们也会倾尽所能照拂于我的。”

“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杨氏陷在两难之中,却依旧还是觉得女儿想法太简单,“等你嫁了人,就是别人家人了。杨家这终究是隔了一重的,名不正言不顺,怎么名正言顺的给你撑腰?”

至于能名正言顺给她撑腰的娘家祁家,杨氏压根没抱着指望,所以直接忽略不提。

祁欢下定决心要一次说服她,就蹭到她身边去搂着她撒娇:“那咱们就找个门第比舅舅家低的,到时候仗势欺人,死死的拿捏他!”

“噗……”杨氏一个没绷住,失声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又觉得女儿拿终身大事开玩笑,着实有些不成体统,就又板起脸来训斥:“又浑说!”

“我这不是跟您才说的心里话吗?”祁欢拿出死皮赖脸的功夫开始磨她,“我和表哥之间,只是兄妹之情,我盼着他好的感情是真的,即使母亲不在乎将来得罪甚至挟制舅母,我却不想坏了和表哥这些年的兄妹情分。再者说了,我的事,要真哪天传到他们耳朵里,他们会怎么看我?即使面上不翻脸,只怕也是心里膈应。您愿意叫我憋憋屈屈的看别人的脸色凑合过日子吗?我要跟了别人家,婆家给我脸色看,可以吵可以闹,可若是对着舅母和表哥他们……我可抹不开这层脸皮。所以,母亲您仔细想想,您若真要逼着我和表哥成亲,这到底是帮我呢,还是害我?”

人都是趋向于利己主义的,哪怕没理,也能争出三分,更别说这就是个官高一级压死人的环境。

其实打从心底里杨氏承认祁欢说得对,以她如今的这个情况,只有低嫁才是最保险最稳妥的。

女子嫁人图个什么?她们母女不缺银子使,还不是图个顺心遂意,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吗?

嫁个自家能稳稳拿捏的人家,女儿就有一辈子的保障。

若在以前,祁欢病恹恹的朝不保夕时,她可能一咬牙一闭眼,也就随便凑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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