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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83)+番外

众人一看这是个生人,还是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妇人,立刻神情各异的防备起来。

祁欢立刻上前一步,解释:“祖父,这位是城南同济医馆的坐堂大夫,上回我在庄子上重病垂危,便是多亏他家的大夫路过搭救,方才死里逃生。他们的医术和医品,全都毋庸置疑,所以我特意请了这位胡大夫过来。”

她看向靠在床上,脸色发白憔悴的祁元铭:“二哥哥的病情虽然稳住了,可他明日还要去赴考,不能再有任何差池,大哥那边还没完全脱离危险,我倒不是信不过陈大夫的医术,只是大夫既然都请来了,何不多重保障?”

她话是说的已经极其委婉,但陈大夫脸色却依旧难免微微一变。

杨氏自是无条件支持女儿的,所以不待其他人考量,就先帮着劝了岑氏:“是啊弟妹,铭哥儿明日的考试要紧,既然是大夫,多个人帮着瞧瞧,总没坏处。”

岑氏内心深处也不能完全信任大房的人,出了这事之后就更是有所芥蒂。

但她心中略一思索——

就只是把个脉,看一看,如果她觉得这女大夫的话不可信,那么不用她的方子,不吃她开的药也就是了。

而且——

陈大夫被养在府里,这些年主要也是替大房娘仨和老太太看诊的多,也不是她的人。

外面来的人,未必不比他更可靠!

如此一斟酌,她便点了头:“也好。”

起身让开了地方,还不忘夸了祁欢一句:“欢姐儿到底是长大了,考虑起事情来周到又细心。”

祁欢知她此时未必有什么真心,所以只笑了笑,敷衍过去。

祁正钰那里也没反对。

可见,他也是真心希望祁元铭可以如期赴考的。

胡大夫过去给祁元铭诊了脉,又问了一下前面大夫看诊的结果,然后自己什么结论也没下,又叫人领她去了斜对面祁元旭的屋子。

结果尚在那边的余氏一听她是祁欢请来的大夫,并且更瞧不上她是个女子,便直接爆发了。

扬言不准碰她的宝贝长孙,又径直杀来了这边:“好你们一对儿黑心肝儿的贼母女,害了我的孙儿成这样不算,现在又从哪里找来的江湖骗子,什么大夫?她一个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哪有可能是什么正经人……”

祁欢对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当场就没惯着她,仍是四两拨千斤的反唇相讥:“女子如何?女子只要肯刻苦学习,莫说做大夫,做将军征战沙场名垂青史的也不是没有。祖母不要以己度人,您倒是别无长出,一生就关在宅院里相夫教子,怎不问问祖父,这相夫教子二事,您做得可算叫他满意?”

相夫教子?什么相夫教子!

这四个字,说出来就是在打余氏的耳光。

夫君与她交恶,相看两厌;

唯一亲自教养带大的女儿,如今都被赶了出去,不准进娘家门;

另外的儿子女儿们,更是没一个是与她亲厚的……

她的人生,可谓失败透顶。

可是这样的人,却从来不会反省自己。

被人指出来,觉得痛了,也只会变本加厉继续攻击他人!

“你……你这是跟谁学的规矩,竟然妄议起长辈的私事来?”这几乎算是当着祁家所有小辈的面了,余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与愤怒,她指着祁欢,整个都在发抖:“今天谁也别拦我,我要好好教训这个没大没小的丫头,看不打烂你的嘴。”

她这么嚷嚷着。

杨氏也在屋里站着。

即使院子里从福林苑和夏月轩跟来的丫鬟婆子也有十几个,可——

谁敢当着杨氏的面动她女儿一个指头?

结果就是余氏暴跳如雷的喊打喊杀的叫嚣半天……

场面却一度尴尬了。

赶在她恼羞成怒,亲自下场之前,祁欢已经再度找上正主祁正钰,当面问他:“孙女儿对祖母出言不逊,稍后自会领罚。但是敢问祖父,孙女所说可有哪一句不是事实?”

言下之意——

你们要说不敬老,我不仅认了,罚我认领,但你们若要说我说的不对……

那就大家面对面一起好好论一论了。

这就是一副横竖我豁出去名声不要了,就得较真跟你争这个道理的架势。

二房岑氏等人全部回避目光。

他们与余氏的关系也不亲厚,犯不着得罪了杨氏替老太婆出头。

甚至……

这么些年来,于余氏也没少刁难岑氏的两个孩子。

那母子三人,此刻看她倒霉会是个什么心情?

“祁……”余氏孤立无援,左观右望。

她直认为她与祁正钰夫妻之间就算再不和睦,他也不该在儿媳和孩子们面前这样不顾自己颜面。

这时候,已然顾不上和祁欢置气,矛头顿时转向祁正钰。

祁正钰何尝不恼火?

这老太婆,这么些年了,非但一点没改好,反而越发的昏聩糊涂。

这样的场合,若叫她连名带姓的嚷嚷着和自己对骂……

那么不止是余氏,他自己从今以后在这个家里也没脸再摆长辈的谱儿了。

所以,他选择先发制人,寒声斥道:“两个孩子性命攸关,你但凡还有半分做长辈的慈悲心肠,就休要在此刻胡闹。”

余氏哪里会听他讲道理,立刻还要撒泼。

祁正钰额角青筋层层暴起,咬牙切齿的再次警告:“他们两个都是你的亲孙儿,若是因为你的胡搅蛮缠耽误了救治,叫他们任何一个有所闪失,我立刻休了你!”

这话就像是晴天里的一记响雷,彻底将余氏给劈消停了。

以前祁正钰私下也不是没有说过休妻的话,但他从来不在孩子们面前这样说,因为他们彼此都知道,他不可能休妻,就因为她是长宁侯府继承人祁文景的亲娘。

可今天若是因为她阻挠,进而害了家里小辈性命,尤其是病得特别严重的祁元旭……

如果真是因为她的胡搅蛮缠叫祁文景死了儿子,那即便她是祁文景的天王老子,也足够祁家把她从族谱上抹去了。

余氏一张老脸,憋成了猪肝色。

左右是无计可施,她咬牙忍了许久,方才勉强放出话来:“我倒要看你怎么处理此事,我告诉你,你休想包庇任何人!”

祁欢私心里对祁正钰所谓“休妻”论调,十分不屑。

因为她心里已然十分笃定——

祁正钰不可能休妻。

最起码,在目前这个大环境下,他不会。

所以,她只是嗤之以鼻。

至于她今天为什么频频要当面拖祁正钰下水,甚至不惜得罪他?

那自然是有意为之。

她在试探祁正钰!

而她之所以跟余氏闹这一出,原也不是为着和泼妇干架……

趁她绊住余氏这会儿的工夫,余氏顾不上斜对门,胡大夫已经给祁元旭看完病出来了。

众人见她重新走进这屋,全都精神一震,齐刷刷看过去。

胡大夫虽是乡野出身,但是进了这大宅门里也不怯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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