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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797)+番外

这种情况下……

不对他们赶尽杀绝,会留下一辈子的意难平。

杨青云显然也是被勾起了往事,眉眼中意气风发的璀璨蓦然暗淡了几分下来。

他又捞过两个橘子,扔了一个给祁欢,一边埋头剥着自己手里那个,一边道:“过几天休沐,我得顺便告假几日回趟家,去祖母和我父亲坟头烧纸上柱香。”

他今天本来不休假的,上午听了杨成廉的死讯,一时高兴,过午就临时告假跑回来了。

祁欢也拿着个橘子剥:“先缓缓吧,这事儿不着急,你先给舅母和大表哥他们去个信,告知一声就好。”

杨青云猛地再次抬头看向她,目光灼灼:“你还有后手?”

祁欢却是故弄玄虚的眨眨眼,但笑不语:“先过几天看看后续情况再说。”

杨青云盯了她半天,虽然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花儿来,但是料想和那个杨家有关,左不过就是还在等宁氏的下场。

下午在侯府闲耍,他百无聊赖,原是想薅祁元辰去玩的,但是小家伙义正辞严的拒绝了,声称他要背书做功课,怎么哄骗都不为所动,杨青云在那小子那碰了一鼻子灰,就去外书房找祁文景下棋闲聊打发时间。

他这人口才好,性格上又很放得开,哄得祁文景高高兴兴,傍晚时分又相携一起回了安雪堂,杨青云吃饱喝足才回。

而他下次再来侯府,却仅是在四天之后。

这次没有堂而皇之的进门拜访,而是叫门房下人传话,单独把祁欢叫了出去。

他是下了衙门直接过来的,当时天已经黑了。

祁欢裹着披风出门,就看他坐在马车的车辕上招手。

祁欢疾步下台阶,快走到他面前:“你来了怎么不进去,还单独叫我出来?这样瞧着怪鬼祟的。”

杨青云道:“今天衙门事多,耽误了时间,就说几句话我就直接回了。”

祁欢看他手里甩着个马鞭把玩,难得的眉宇之间有几分倦色,看来真是忙得不轻,索性也不逗他,开门见山道:“你是也听到了杨成廉家的消息了是吧?”

杨成廉死后,宁氏受刺激过大,又因为事情太丢人太打脸了,她急怒攻心,就一病不起的倒在了床上。

偏偏前年蒋氏与他家和离之后,杨成廉也暂且没再顾得上张罗另外续弦,这就导致家里乱成一锅粥,杨成廉的后事都无人主持。

他认的那个假侄子杨怀真倒是做戏做全套,听到消息主动登门询问需不需要帮忙……

他讹了杨成廉和宁氏一半的产业,双方本就是个苦大仇深的关系,他过去只是做样子给外人看的,也算准了宁氏不会沾染他们,肯定会直接打发他回,但也是凑巧,杨陈氏的长子长孙姓田的那父子俩却认为这是趁机登堂入室,并且顺理成章接手杨成廉产业的大好机会,第一时间就已经赶了过去。眼见着杨怀真这是拿了前面一半的产业犹且贪心不足,明摆着还想来分剩下的……

那父子二人护食心切,直接没让杨怀真进门,劈头盖脸一顿骂,说杨怀真是猫哭耗子等等,恶语相向把人给撵了。

杨怀真窃喜之余,自然是顺水推舟的撤了。

宁氏半死不活的病在床上,虽然知道田家父子是趁火打劫来的,但一时也没力气站起来主治大局。

而且——

无论如何,儿子的后事还是要体体面面的办了,就只能捏着鼻子强忍着恶心先这么着了。

然后,这中间才刚三天时间……

还不等田家父子摸清杨家产业的具体情况,府里突然发现他们的八小姐杨盼儿卷走了账上仅存的一点活银和老太太的首饰匣子,然后收拾了自己的衣物细软,带着丫鬟跑了个无影无踪。

杨盼儿是昨天晚上不见的,今天一天整个杨家就炸开了锅,杨成廉的那些妾室和庶女们有样学样,都忙着打包收拾了自己能拿到的所有财产,一天之内就散了个七七八八,甚至有胆子大的,实在搜刮不到别的油水,居然把杨成廉手上准备陪葬的扳指戒指也给撸了。

田家父子后知后觉,今天傍晚时分骂骂咧咧去京兆府报了案。

嗯,杨家又一次被顶上热搜了,丑事闹得沸沸扬扬,全城瞩目。

杨青云道:“之前你说叫我耐着性子再等几日,这事儿又是你从背后推手给促成的吧?”

“算是吧。”祁欢也无需否认,“就是对症下药,年前去他家我顺带着恐吓了杨盼儿一下,她约莫是怕她那父亲没了之后我就会肆无忌惮的找她的麻烦,又不想给卧病在床的老太婆当使唤丫头,于是就打包袱跑路,准备撇下老太婆单飞了。”

“呵……”杨青云愉悦的笑出声来,“我怂恿了田家那俩败家子过去争产,原还以为自己挺高明了,论起这个搅弄风云的本事到底还是你这丫头更胜一筹。”

他这一高兴,就容易控制不自己,喜欢动手动脚,又伸手来揉祁欢的脑袋。

祁欢赶紧往后跳开一步,板着脸瞪他:“你别动手动脚的,我可是有未婚夫的人,顾瞻要是在这的话你爪子就没了。”

“那能一样吗?他是外人,我才是你的娘家人,永远的自己人!”杨青云今天属实是太累,也没太有精力跟她闹,摆摆手道,“行了,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替我跟姑母和姑丈他们问个好,说我下回得空再来拜访。”

“滚吧!”祁欢赶苍蝇似的挥挥手。

杨青云也懒得再挪进车厢里去,旁边候着的小厮云北跳上马车,他将手里马鞭递给云北赶车,自己直接靠着车门闭目养神。

祁欢目送他的马车拐出了巷子,也就转身进了门里。

星罗守在那,是为了挡着家里门房的人,防止他们有谁好奇心过剩,扒门缝偷听。

见着祁欢过来,连忙伸手搀扶:“门槛儿,天黑,小姐当心脚下。”

祁欢进门,领着她又顺路去找了卫风一趟:“盯梢杨盼儿的人还有传消息回来吗?”

卫风道:“她离开杨府之后未在城中逗留,赶在昨天天黑关城门之前出城,雇了一辆马车一路马不停蹄的往南去了,属下派人一路跟着……”

祁欢打断她:“不用再跟了,把咱们的人叫回来吧。”

卫风却迟疑着没有马上答应。

那年宁王婚宴上的事,虽然祁欢福大命大,死里逃生躲过一劫,但当时也是被吓了个半死,在他看来放任杨盼儿携款私逃属实是便宜对方了。

祁欢见他不语,就又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怎么?”

卫风立刻收摄心神,“大小姐让把咱们的人叫回来那属下就叫回来,只是……放任那位杨家姑娘带着丰厚的家资出去逍遥,是否有点太便宜她了?”

祁欢了然,耐心给他解释:“你不是说她卷走的现银没多少吗?那么后面无论她躲到哪里,要置房置地置办安身之处就少不得要将钱财外露,拿着贵重首饰去典当。她们两个从没吃过苦的弱女子,杨盼儿又在深宅大户里被娇养长大,不懂外面的生存之道……财帛动人心,那些可以是后半辈子的安稳富贵,也可能是招致祸端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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