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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778)+番外

会安仍是抹着眼泪道:“小的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善后,就暂时将二公子安置在那附近的一个义庄,请人帮忙看护,然后就日夜兼程先回来报信了。”

他看了眼颓然的祁文昂,只能又将目光移回祁文景面上,试着问道:“现在……要怎么办?”

家里老爷子这灵堂才刚搭起来没几天呢,还在热孝期……

“所谓祸不单行……”祁文景叹气,“自然是要尽快先把那孩子带回来。”

历来就没有老子去给儿子扶灵的道理,再有就是祁文昂夫妻都深受打击,瞧这模样随时可能倒下,现在也不能指望他们。

微微思忖片刻,祁文景就看向了祁元旭:“你去吧,置办一副好寿材,走一趟,去把你二弟接回来。”

祁元旭和祁元铭两兄弟之间以前有过节,出了春闱那事之后祁元旭离家,之后双方老死不相往来了。

但是死者为大,人死万事休……

祁元旭原也不是什么气性太大的人,性格还随了祁文景,比较弱还有点老好人,听闻了祁元铭的死讯他也只觉唏嘘,听见祁文景点名叫他就连忙拱手:“是。”

这会儿马上就二更天了,他回头看了眼天色,还是与祁文景商量:“现在城门关了,儿子先去寿材铺订一副棺椁,明日赶早出发。”

“嗯!”祁文景点头,打发会安:“你先下去休息,明日还得你带路再走一趟。”

“是!”会安应诺磕了头就退下了。

祁文景又吩咐祁元旭:“今天晚上你也不用再回这里来了,买好了寿材也回去收拾准备一下。”

顿了一下,又嘱咐:“路上不要图快,安全为上。”

他们长宁侯府在大户人家里并不算人丁兴旺的,其实是受了老爷子祁正钰的影响,都觉得养孩子贵精不贵多,孩子多了还要互相争产恶斗,得不偿失,然后三兄弟又都因为各自的原因,打光棍的打光棍,成亲早的在房事上也都比较克制,所以孩子显得尤为精贵,祁文景一共也就俩儿子,现在看二房的独子说没就没了,他自是不可避免的心有余悸。

“是!儿子明白。”

祁元旭将他的嘱托一一应下,然后就离开了。

安排好这些,岑氏那里还晕着,祁文景就踱步回来。

站在神情茫然悲痛的祁文昂面前,半晌,才重重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这里我守着,你陪弟妹回去休息吧。”

祁文昂也没心思再管这里的事了,带着祁欣一起把岑氏挪走,抬着回后院去了。

祁文景目送他们离开。

二房夫妻俩野心大,一直在想算计他的爵位他也不是不生气,可好歹也不算弄到刀兵相见无法回头,俩人怎么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感情怎么都还是有的,现在看二房突然遭此厄运,他心里也不好受。

不过有些事,就是命,他也爱莫能助。

重新缓过了情绪,他就走到妻儿面前,弯身抱起祁元辰,又对杨氏说道:“马上就二更天了,辰哥儿该睡觉了,你也带着孩子们回去吧。”

停灵期间这灵堂上要一直有人守着,可再是孝顺的儿孙也不可能连续一个多月都是保持每天十二个时辰不休息的守着,祁家这次尤其是祁文晏,这些天白天因为不断有人登门吊唁,他还出来露个脸,只要天黑没了外客,他就连装装样子都懒得,直接回房去了。

杨氏接过他手里的祁元辰,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也不用整夜的守着,下半夜就回去睡吧。”

“嗯!”

杨氏身体虚弱,抱不得祁元辰太久,出了院子刘妈妈就把孩子接了过去。

这个时辰,祁元辰确实困得眼皮子打架,也就破天荒的任她抱着,没折腾自己走。

家里几天之内这样连续有人出事,所有人的情绪都受到了影响,尤其是祁元铭这事一出,杨氏推己及人,看着自己这一双儿女都忍不住胆战心惊,越发宝贝的紧了。

亲自把祁元辰送回厢房哄睡,她坐在儿子的床头,看着儿子酣睡中红润的脸蛋儿久久舍不得移开眼睛。

祁欢也困得呵欠连天,等来等去的忍不住主动开口打破沉默:“父亲一会儿应该回来睡吧,那我就不在这,先回去了。”

杨氏这才飞快的收摄心神,替儿子掖好被子,起身随她一起出来。

老头子死于非命,祁文景近来情绪一直不怎么好,他应该是不愿意一个人呆着,所以晚上基本都是回杨氏这里。

杨氏拉着女儿的手,也不好留她,只是语重心长的嘱咐:“你是个心里有数的孩子,娘从来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二房的虽是咎由自取,但是唇亡齿寒,兔死狐悲,我这瞧着也是胆战心惊。我与你父亲都不是有什么大志向的人,就盼着你跟辰哥儿能够平安顺遂,无论如何,以后你在外行事都要格外的谨慎小心,千万别叫我跟你父亲操心,知道吗?”

“女儿明白。”祁欢乖巧的笑笑,借此宽了她的心。

杨氏又再反复握了握女儿的手,这才打发了女儿离开。

祁欢对祁元铭这事儿看得很淡,丝毫不受影响,祁元铭的结局是在意料之中,更是个必然,现在只能算是尘埃落定。

虽然祁文景和杨氏都未曾过分记恨二房以往的算计,可祁欢的心里对他们却始终是有隔阂的。

因为——

现在他们虽然是看着惨,白发人送黑发人,可如果没有她的穿越,大房两夫妻只会比他们更惨,祁欢病死,杨氏被污蔑清白之后自缢,留下个祁文景和大病初愈的小不点祁元辰,父子俩一起继续经受来自祁正钰和二房的算计?

试问,如若事情是按照这一道轨迹发展的,二房的夫妻俩可会对祁元辰心生怜悯,哪怕只是手下留情呢?

人,永远不可以太善良,多少是该有点锋芒才行!

而此时的二房院内,岑氏被陈大夫扎了针,又喝了定惊的汤药之后人已经醒了。

祁文昂独自关在书房,没在她的屋子里,只有祁欣坐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默默垂泪,哽咽着劝慰:“母亲,我知道您心里难过,要么您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别憋着,一直憋着怕是要生病的。”

岑氏仰躺在床上,表情并非绝望也非木然,而是整个十分的冷肃。

她睁着眼,眼底的情绪也是愤怒盖住了悲伤的,好一会儿才声音沙哑的道:“你哥哥……究竟是怎么没的?”

这事儿瞒也瞒不住,而且祁欣本来也不敢瞒她,就一五一十将会安带回来的原话转述了。

正说着,岑氏就狠狠的闭上了眼。

她一句话也不接,就在祁欣以为她是悲伤过度,不准备再搭理自己时她却又突然睁开了眼,冷静道:“去把会安叫来,我再问他几句话。”

祁欣忧心忡忡的不想去:“母亲您还是先歇着缓一缓吧,这个时候……只能徒增伤心罢了。”

说着,就又拿帕子抹泪。

“去叫他来!”岑氏却是完全不为所动,又重复了一遍。

祁欣略一抬眸,不期然对上她明显透着冷意和怒意的眸光,心里被吓了一个哆嗦,劝慰的话就再也没能说出口,只能出去叫人喊会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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