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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618)+番外

诸位掌柜这便有点傻眼。

场面正在僵持之时,门内就见宁氏的心腹出来与刘管家耳语了几句。

刘管家与她嘀咕两句,然后点点头,放松些神色,拱了拱手道:“诸位,我家老爷说了,这件事里虽然我们与诸位同为受害者,但也确实那人起初是冲着我家来的,要不是我家老爷心善,想着自家吃点亏息事宁人,也不会给他机会诓骗了大伙儿。你们也都不容易,这些个账,我们认了,算是做件善事,将此事彻底了结,落个大家松快。”

这些做生意的,不过就是为着银钱,当即有人反水,开始吹嘘:“杨老大人不愧是为官做宰的人,最是体察民情,知道咱们这些平头百姓的不容易。”

“咱们也不是诬赖你们府上,实在都是为了生计,杨大人心胸宽广,莫要与我们一般见识。”见状,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杨府门前,顿时一片恭维赞扬之声。

刘管家佯装谦逊的寒暄了两句,就安排众人进去,拿着单久成以“杨怀真”名义签下的账单到账房去清算。

这边大大小小的掌柜一共二三十个,逐一核对账单很是花费了一些时间。

期间,有人去通风报信,两家地下钱庄也再度来了人。

这一回,杨家打着“一视同仁、忍痛割肉”的幌子,痛痛快快将他们的银子也结了。

上千两的印子钱,虽然切在谁的身上都肉疼,可这些人出手了结了单久成……

宁氏在这方面很想得开,在屋里冷笑着与杨成廉说道:“就算是买凶杀人,要想做的干净利落不留后患,那也是需要下大本钱的,就当是如此吧,破财免灾。”

杨成廉最近一直郁郁寡欢。

一是为了这个便宜侄子,二是因为老年失妻,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就是全京城最大的笑话,一辈子没这么丢过人。

“这口气缓过来,是不是得想法子整治一下祁家那个丫头?”杨成廉是一张黑脸,“就算这次的危机我们侥幸化解,我看她也不会就此罢手,总是见招拆招并非长远之计,得想个法子永绝后患才行。”

宁氏的脸色也不好。

可是现在杨成廉失了势,宫里的文妃也没了,所有的达官显贵都对他们敬而远之。

要是祁欢背后没有一个顾瞻给她保驾护航,她单是一个长宁侯府大小姐的身份,宁氏还能心一横,铤而走险干脆下狠手除掉她,做成意外还是有机会得手的。

可是现在——

祁欢就在顾瞻的眼皮子底下,顾瞻可没祁家那些人好糊弄,再加上他背后又站着当朝皇后和太子。

宁氏一时沉默了下来。

杨成廉便知,她这也是无计可施。

实在是太过憋屈,他难免想到曾经走错的那步棋,唉声叹气:“当时是我们草率了,应该全力保住宫里的娘娘和皇子的。”

如果只是他失势,文妃还能仗着皇族的身份勉强牵制一下祁欢,后续看看有什么空子可以钻,可现在……

“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宁氏听他这是在拐弯抹角的责怪自己,也瞬间来了火气,没好气的打断他。

杨成廉何尝不知道多说无益?母子俩正在愁眉不展之时,刘管家就在外面求见。

“那些人都打发走了?”杨成廉叫了他进来,算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结掉了那些烂账。

“那些来要银子的是都打发他们走了,可……”刘管家揣着手,脸上却为难的几乎不敢去看他,“外头京兆府衙门又来人了,说请大人过去一趟。”

说着,又看向宁氏:“他们说如果可以,老夫人最好也要同去。”

刘管家不会信口开河开这种玩笑。

宁氏母子互相对视一眼,同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杨成廉怒道:“荒唐,母亲她多大年纪了,京兆府衙门的人是要干什么?叫她去上公堂吗?”

可是衙门来人,也不可能避而不见或者直接坐视不理。

他只能又强行压下脾气,沉声道:“他们说什么事儿?还是为了那个泼皮?”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会惹上人命官司,单久成的死,他自信可以撇得干干净净。

“就……”刘管家也为难的不知如何开口,“衙门的人说有人去衙门告状,状告之前住在咱们府上的那对儿母子是杀人越货的歹人,就……那报案人说他才是老太爷的孙儿杨怀真,之前那个是冒名顶替的,所以……所以他们才说想请老夫人一并过去认一下人。”

杨成廉:……

宁氏:……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刚刚下血本,散出去大笔银子摆平的其实只是个一文不值的冒牌货?

回应刘管家的,是屋子里一片长久的静默。

最后,却是一向最沉稳的宁氏最先忍无可忍。

她狠狠将手里的佛珠拍在炕桌上怒吼:“阴险狡诈的小贱人,她是没完没了了吗?!”

时间契机卡的这么刚刚好,想也知道不会是巧合,一定又是祁欢安排的!

她甚至还故意等着家里掏完银子,做冤大头去结了那个冒牌货的欠债之后才再度发难!

这可当真不放过任何一个坑自家人的机会!

刘管家从没当面见她发这样的火,当场就跪了下去。

杨成廉这会儿甚至气得都想直接一死了之了。

祁欢这样没完没了的折腾,而且各种花样防不胜防,匪夷所思……

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可是这一次,对方公然闹上了公堂,中间都有官府的人出面了,再是如何他也得过去当面处理一下。

当然,宁氏是没有一起去的。

要不然,那就未免被牵着鼻子走的太憋屈了。

只她交代了杨成廉,尽量不要在公堂上多说什么,如果周旋不过,就尽量想办法先把人领回府里来解决。

在去往京兆府衙门的路上,杨成廉一度怀疑这次祁欢找来的应该也是个冒牌货。

他此时算是依稀看明白那丫头的套路了——

她就是抓住自家人耻于曝光的那段身世和往事,打算吊着他们,没完没了的折腾,以此出气,直到自家人扛不住,主动掀翻之前伪造的身世,将真面目公之于众!

可是到了公堂之上,他才深感事情棘手。

杨怀真一家三口是原告,状告的是今日刚刚打捞到尸体的假货“单久成”和她的同伙,暂时不知所踪的贼妇人黄氏,倒是并没有将他杨家列入被告名单里,只是陈述单久成杀人越货原委时,提到动机就难免要提到杨成廉和自家的渊源。

公堂之上,这个杨怀真一家也表现的比较冷淡,并没有流露出急于认亲的意思,反而是客气的跟京兆府尹要求私下和杨成廉谈谈。

杨成廉到底还是个有身份的人,京兆府尹自然送了他这个顺水人情,单独辟了一间空置的厢房给他们。

杨成廉端着架子,防备又冷蔑的看着对方,并不主动说话。

杨怀真却居然也没兜圈子,直接示意他母亲杭氏掏出几份陈旧的各种文书,开门见山:“我祖父是永光七年流落到我们镇子上,时年他二十岁整,及冠之年,当年便入赘我家,娶了我祖母为妻,并且毕生没再回过祖籍老家。这里有他迁户入籍青州府的文书,他入赘我杭家的婚书,以及曾经杨家的旧族谱。大人您是人上人,位高权重,能做到从一品的高官,想必头脑自是要比寻常人更聪慧灵光,我也就不与您兜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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