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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606)+番外

如此一来,祁欢心里就踏实多了,又再继续确认:“真正的杭氏和杨怀真呢?”

“杨怀真随母姓,在他们当地叫杭怀真,不仅有母亲还有妻室,一家人在那个镇子上经营了一家杂货铺子。”卫风道,面色沉了沉,“单久成是个狠人,他应该也考虑到他跑来京城认亲,杨家不会不经核实就随便认了他,准备好了进京之后,当夜他就一把火烧了杭家一家三口。不过大小姐放心,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他与杭家,暗中将杭家母子从火海中抢出,这会儿他们也已进京,只等着下一步的动作安排了。”

顾瞻如此行事,祁欢还是十分满意放心的,也就不再多思多想,完全消除了后顾之忧。

吩咐了卫风继续盯着杨家之事,一旦有了确切结果就尽快过来报她,她也就先洗洗睡了。

杨家这边,这一夜却是阖府无眠,人仰马翻。

蒋氏小产,疼的死去活来,前半夜都有稳婆和大夫在她房里忙里忙外的伺候。

女人的产房被视为污秽之地,杨成廉一个大男人不方便过来,宁氏只能纡尊降贵,替着他过来了。

她这把年纪,最近又生着病,也不可能一直守在屋子里。

所以,知道蒋氏这孩子保不住,她就只进去看了眼,嘱咐大夫和稳婆要好生救治,然后就去了厢房休息。

蒋氏房里的动静吵的她心烦,睡不着觉,她便坐在灯影下,手里捻着佛珠闭目养神。

一直过了三更,替她盯在蒋氏房里的妈妈才过来喊她,说蒋氏的身子已经处置妥当,只是神情之间颇为闪烁。

宁氏熬到这会儿,心烦意乱,又因为没了蒋氏肚子里的孩子恼怒,不耐烦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那妈妈这才瑟缩着小声道:“奴婢刚听稳婆和大夫提了一嘴,说是夫人这身子伤得不轻,以后……怕是很难再怀上身孕了。”

正妻不能生育,就算发生在普通的市井人家都是天塌下来一样的倒霉事,更何况——

杨成廉一个为官之人,又一把年纪,更是盼儿子盼了一辈子。

宁氏心里咯噔一下,眼皮子不受控制的猛地一跳,睡意就全醒了。

她脚步顿住,灯影下,脸色显得尤为阴沉。

那妈妈便尽量将眉眼低垂下去,不敢与她对视。

宁氏自己缓了会儿,又若无其事的重新举步去了上房。

蒋氏虚弱的靠坐在床上,脸色惨白,之前出了许多冷汗,这会儿虽然换了新的寝衣,发丝间也还隐见湿气。

见着宁氏,她也是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没有强行请安,只是比哭还难看的扯了下嘴角,告罪道:“都是媳妇儿的不好,没能留住这个孩子……对不住老爷,和……杨家。”

话到后面,她就哽咽着落下泪来。

怎么都是自己的亲骨肉,就这么割舍掉了,伤心她是真的伤心。

秋萍连忙拿帕子上前去给她擦眼泪,边安抚:“夫人您可别哭,这时候身子本来就虚,别再伤了眼睛。”

说着,自己倒是先跟着红了眼眶。

宁氏嗅到她这屋子里隐约不去的血腥味,心里顿时堵的厉害。

杨成廉年纪大了,妻妾们都已经不怎么容易受孕,上一回妾室产女还是五年前,蒋氏这次有孕,已然十分难得。

并且——

杨成廉到底是个做官的,为了延续香火频繁纳妾虽然有情可原,但是官位越做越高之后也该顾虑官声,这么一把年纪上,自从续弦了蒋氏之后就没好意思再公然纳妾,只私底下又收用了三个通房。

前天得知蒋氏有孕之后,宁氏也是前所未有的期盼,希望这个儿媳能争气,一举得男。

她原该是劝慰蒋氏的,哪怕没有任何真心,可这会儿喉咙却被堵住了一般,竟是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僵。

蒋氏低低的啜泣了两声,外面“杭氏”和杨成廉就前后脚进来了。

“大嫂,你年轻不懂事,这女人小月子可比生产都伤神,你这不能哭的,孩子掉了可以再怀,你这身子要是糟蹋坏了,将来遭罪的可是你自己。”“杭氏”进门就喋喋不休的“关切”起来。

秋萍一看见她,登时来了气。

见她要凑到蒋氏床边来,直接动手一把将她推了踉跄,叉腰冲着她大声叫骂:“你还有脸说风凉话?大夫说我家夫人伤了身子,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了,你高兴了,满意了?”

“杭氏”以前在老家的镇子上就是个刺头,一个老寡妇,无所顾忌,横行霸道的很。

吃了亏,她本能的就想打回去,可一抬头看到蒋氏贵重的雕花拔床意识到这是在别人家里,她也立刻收敛,皱着脸委屈道:“你这姑娘怎么说话的……”

话音未落,走在他后面进屋的杨成廉就是眼前一晕。

“老爷!”跟在宁氏身边那妈妈眼疾手快的赶紧扶他就近坐到椅子上。

杨成廉只是一时的急怒攻心,倒是没有真晕过去,但是刺激过大,他似乎暂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宁氏也有点慌,赶忙喊那大夫:“大夫,快给看看。”

大夫上前要去把脉,杨成廉却躲开了手。

他这会儿确实有点体力不支,就直接坐着没动,眼神晦涩又复杂的看向里面靠坐在床上的蒋氏。

蒋氏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一时也不说话。

秋萍却是愤愤不平,直接往杨成廉母子面前一跪,指着“杭氏”就开始告状:“老爷老夫人,你们得为未出世的小少爷讨个公道,就是这贼妇人,大夫说夫人喝的安胎药里被人放了红花才小产的,我去厨房给夫人取药回来只在半路上遇到过她,她还借故打开药罐的盖子看过,一定是她害的。”

此言一出,杨成廉阴恻恻的视线就两道刀锋似的刷的射向“杭氏”。

他这官威还是很大的。

“杭氏”吓一跳,本能的后退两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又很快再次理直气壮起来,声音比秋萍更高亢的叫嚷起来:“你怎么血口喷人呢?我那可是好心啊!我以前怎么都是怀过孩子的,就是闻着你那药味太大,不太对劲,这才看了一眼。”

她也清楚秋萍这样一个丫头的话不作数,随后又转向宁氏母子道;“老太太,大伯,你们可不能听这丫头诬赖我。我是看过她那药罐子不错,可你们这府上来来往往多少人,在厨房煎了两个时辰的药,谁知道都有谁经手碰过了?”

秋萍立刻反唇相讥:“药是香草煎的,那丫头最是细心,绝不可能再经旁人的手,不信……不信就把她叫过来问!”

“没过别人的手,那……那也可能是煎药的丫头啊。”“杭氏”认定他们没抓住自己的手腕,现在抵死抵赖就一定能混过去,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摆出泼妇骂街的架势,“这府里多少人?光大伯的妾室就……就……”

她先是伸出一只巴掌,发现不够。

再伸另一只,还是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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