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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564)+番外

现在还来找自己,也只能说明她压根就没有任何证据,只能靠着激将法,想要从自家人这里打开突破口。

意识到祁欢并没有实证来对付他们,她心态也很快平稳下来。

而杨成廉与她母子多年,彼此是有默契的。

见状,也很快明白过来祁欢的弊端在哪里。

随后,他表情也跟着慢慢放松冷静了下来。

果然——

他们反向激将,祁欢也没动。

这丫头倒是很稳得住,虽是手里毫无证据,也依旧摆明了架势与宁氏当面锣对面鼓的继续叫板,随后便开始质问:“老太太一辈子丧尽天良,坏事做尽,就当真半点不心虚吗?”

宁氏不与她逞口舌之快,冷哼一声,别过了视线。

祁欢等了片刻,没等到她的回音,似乎也觉得很没意思。

所以,他又转向了杨成廉,再问:“有件事我一直好奇,你见不得我杨家人与你同在官场,这其中原因我能明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偏要选在十五年前对我舅舅下手?”

宁氏提点过后,杨成廉也意识到这丫头是来套线索和口供的。

所以,他也稳住了心神,不予理会。

旁边杨陈氏看的干着急。

可是母亲和兄长都避其锋芒了,就算她觉得憋屈——

也不愿意上赶着冲上来当炮灰。

“我舅舅刚登科就放了外任,你们却又忍了两年才对他下手,这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并非是因为你们不着急,而是——”而面对杨成廉的三缄其口,祁欢这一次却没放过去,她自问自答的接茬儿往下说:“你们那时候多少还是忌惮我母亲的。”

宁氏没什么表情,眸光却是晦涩的微微一变。

祁欢看在眼里,也是心里一声冷笑,继续往下说:“所以你们在等一个时机,故意选在她刚生产之后,身体极度虚弱,自顾不暇的时候。并且,她一旦有了孩子,就有了比我舅舅更重要的牵绊,哪怕你们碰了她的逆鳞,触了她的底线,她也再难有玉石俱焚的勇气来替兄长寻仇了。”

昨晚她没睡好,一半是因为高长捷的死,另一半——

心思也都用在深入琢磨宁氏两母子的行为逻辑上了。

杨郁庭的死,乍一看是十五年前这双母子设计,铲除了他们自认为是威胁的隐患,可实际——

他们打算的却相当长远!

不仅暗算了杨郁庭,也狠狠的摆了杨氏一道。

杨氏要强的性格算是深得她亲娘贾氏真传,是个眼里不容沙的。

她嫁到祁家之后,第一个孩子没保住,又被婆婆和一个比她进门早的贵妾搅和的,对祁家一家子也失望透顶。

宁氏两母子要是那时候去动杨郁庭,去惹她——

她是极有可能豁出去,倾尽所有,和这母子俩同归于尽的。

宁氏两母子,谁都没接茬。

祁欢就当他们是默认。

“宁氏,论算计人心的程度,你当之无愧,可谓个中翘楚。”祁欢提起这茬儿,却居然也不见任何的情绪波动,仿佛是在谈论不相干的人和事。

她甚至,还神情略带几分钦佩的深深看了宁氏一眼:“有这份心思,为什么不用在正道上呢?走了旁门左道也便算了,可是处心积虑的害人……你真当你能永远有那样的气运,算计一切,操纵一切,而绝不翻船?”

宁氏的眼皮,又不受控制的轻微痉挛了一下。

但她依旧强忍着,母子三人一同装死,只等着把祁欢这尊煞神熬走。

祁欢笑了笑,于是又再次转向杨成廉:“杨老大人也不想说点什么吗?”

杨成廉下颌线紧绷,只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摆出一副我不与你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的表情来。

祁欢看着他,眸中却流露出几分可惜的神色,凉凉道:“遇到一个自私自利,连你这个做儿子的都只拿来算计利用的母亲,杨大人这些年难道就只知愚孝,对她反而没有丝毫怨怼吗?”

“你还想挑拨离间?”杨成廉的定力确实不如宁氏,终于忍无可忍的暴跳如雷。

“是我挑拨离间吗?”祁欢并不以为然,“据说,令堂曾经两度试图进我杨家门。第一次,是你刚出生,她自觉是有了傍身的本钱,就狮子大开口,想让杨秉恩休妻再娶,以正妻之礼聘她,但我外祖母驳回了,只答应纳妾,让你们母子进门。”

母子三人听到这里,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宁氏确实是在有了杨成廉之后,才跟杨秉恩要的名分。

这样也的确是为了增加筹码,可一旦她成功了,对杨成廉也有好处。

是以,他们都认为祁欢是在强词夺理,谁也没打断她。

宁氏甚至认为她是在做无用功,而面带鄙夷。

祁欢于是顺理说下去:“第二次,是在你进京赶考之前,她又要求以平妻的身份过门,否则就让杨秉恩给你们母子另外拟造身份,另谋前程?”

这段旧事,实在是不光彩,即使他们一路走来无往不利……

于杨成廉母子二人而言,也都是不堪回首,能不提就不提的。

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谁也不搭理祁欢。

祁欢乐得没人打断她,就继续发出灵魂拷问:“宁氏从头到尾是自命清高,做了婊子还非得一心立牌坊,不肯以妾室的身份进杨家门,可你图的什么?一个嫡出之子的身份?”

杨成廉听她恶语侮辱自己的母亲,要不是忌惮顾瞻,当场就一巴掌抡过去了。

他咬着牙,恶狠狠道:“你不要在这扯东扯西了,到底要说什么?”

“我说,她在利用你!”鉴于这老头儿可能也是年纪大了,脑袋不太好用,祁欢就勉为其难,一字一字,拉长了腔调又重复了一遍。

她站起来,以一副天真无邪的面孔走到杨成廉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字字清晰道:“她不做妾,是因为妾室身份低贱,与正房夫人有天壤之别,一个女子一旦委身给人做妾,以后就只能任由主母拿捏,再不是个堂堂正正的人了。可你与她不一样啊,即使是庶出,杨秉恩又百般器重疼爱于你,更舍得将他自己所有的身家都砸在了你身上,你便是以他庶子的身份去光明正大的参加科考又如何?你觉得你今天冒名顶替,做一个绝户人家的所谓儿子,才能得来的今天的一切吗?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是杨秉恩的儿子,得了他不遗余力的栽培?你只是他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之子,他都能这般掏心掏肺的对你,所以,当年你就算承认是他庶出儿子的身份,他又会让你吃什么苦?”

杨成廉目光微微彷徨了一下。

宁氏意识到不对劲,当即也坐不住了,从炕上欠着屁股喊:“贾氏那悍妇,眼里最是不容人,她本就恨我,你要落她手里,早被她磋磨死了!”

祁欢看笑话似的回头看了眼这老太婆:“是啊,她可恨你了,恨死你了还不闻不问,任由你带着儿子,勾搭着她夫婿与她离心,还一声不吭的让你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锦衣玉食过了二十年安生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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