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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549)+番外

云娘子道:“是呢,表少爷也是刚到,说是不放心夫人的身子,过来探病的。大小姐快进去吧,奴婢去小厨房看看,早饭应该已经备好,就开饭了。”

祁欢稍稍收敛了面上笑意:“厨房这边您先别管了,秋馨居被砸了,得劳您再走一趟,处理一下善后事宜。”

东西砸了,得替换,人员伤亡也得医治。

“好。”云娘子应声,还是先进小厨房交代了一声让厨娘准备摆饭,随后才又去的秋馨居。

祁欢进得屋里,杨氏还在床上坐着,但是看气色和精神都好多了。

杨青云坐在旁边一张锦杌上,抱着祁元辰,表兄弟两个没什么正形的在划拳,他划输了还欺负小孩子不懂,耍赖,惹得祁元辰红着脸跟他理论。

祁欢被他们吵得耳朵疼,进门就白了杨青云一眼:“表哥你贵庚啊?连小孩子都欺负?”

心里却明白,他这么闹,也是以另外一种方式调和家里的气氛,开导杨氏,并且也省得祁元辰小小年纪被家里大人们影响,把孩子整抑郁了。

“你懂什么啊?我这是教他呢,小孩子就更得知道人心险恶了。”杨青云一脸的大言不惭,顺手把祁元辰撂倒挠痒痒,“在家里被我骗了,有了经验教训,以后出门就不容易被别人骗了,是不是啊小不点儿?”

祁元辰在他怀里边躲边是痒痒的咯咯笑。

杨氏瞧着这俩,也忍俊不禁。

杨青云却是有分寸,知道杨氏情况才刚好转,随后也便消停了。

“行了,快别闹了。”杨氏看着差不多,也喊停了他们,“云哥儿你先带他去洗手吧,一会儿开饭了,我要梳洗更衣了。”

“好。”杨青云顺手捞起祁元辰,直接拎出去,“走着,咱们洗手去。”

祁欢与杨氏对视一眼,两人又都再度忍俊不禁。

祁欢又喊了桂云桂月进来帮忙,三人一起服侍杨氏起身梳洗。

外屋,底下小丫头端水进来给他们洗手,杨青云和祁元辰又闹了一场,俩人互相撩水打水仗,导致祁元辰湿了衣裳,又被杨青云拎着去厢房换了身衣裳。

这样一来一回的,等杨氏收拾妥当出来,祁元辰那里也是才重新换好了衣裳过来。

彼时,厨娘已经带人把早饭摆上了桌。

四人围着桌子坐下来用饭。

祁欢看杨青云慢条斯理吃饭的模样,又看看外面已经升起来老高的太阳,不禁奇怪:“你今天不用上工啊?”

杨青云刚往嘴里塞了一个水晶小笼包,可能是觉得味道不错,又顺手从笼屉里拎了一只放在祁元辰面前的小碟子里。

然后,等吞咽下去他才回的祁欢:“哦,我今天告假休沐了。”

顿了一下,又嘴一咧,半真半假的笑道:“众所周知,昨天夜里我遭受无妄之灾,这哪儿受得住?得歇个两天,缓一缓。”

看他这个样子,鬼才相信他是被打击甚至是吓到了呢。

祁欢其实明白,他这多半是因为担心杨氏不胜打击,会就此病倒,所以才找借口告的假。

当然,这理由算正当,他的上封挑不出毛病。

杨氏也是心领神会。

只母女俩谁都没有开口揭破。

早饭吃的简单,很快用完了饭,祁欢还是先试探性的问了杨氏:“母亲,您这会儿感觉怎么样了?需不需要请胡姐姐过来给瞧瞧?”

“睡了好长的一觉,好多了,你不要老是麻烦胡大夫。”杨氏笑道,看着她,片刻之后,眼底深处的光彩便淡了几分下来,斟酌道:“你还是扶我进去躺着吧,我这会儿没什么事儿,正好有话要跟你说。”

正好杨青云也在这……

祁欢知道杨氏是要跟她说什么,正思忖着想找个借口把祁元辰哄出去——

刚带他洗完手的杨青云却将他直接抄起来,笑嘻嘻道:“表哥难得休沐又不用出去应酬,走,今天就带你好好玩玩,带你去花园里的凉亭扎风筝好不?”

不由分说,抱着孩子就走了。

祁欢是想和杨青云一起听杨氏说事情的,看着院子里他大步走出去的背影,一时有些诧异。

杨氏却是如常笑了笑:“叫他们玩去吧,把门关了,你跟我进里屋。”

“哦。好。”祁欢也顾不上思量太多,连忙收摄心神,关上门,跟随杨氏转进了里屋。

杨氏身体虽然没有被昨夜的打击直接击垮,但精神上受了摧残,这会儿虽然已经稳定下来,却依旧还有些精神不济,有气无力的。

所以,祁欢还是把她扶着躺回床上,找了几个大迎枕给她靠,调整出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

杨氏示意她可以了,祁欢便坐到了旁边的锦杌上。

偌大的屋子里,杨氏没有马上开口,气氛突然静谧的都有几分叫祁欢觉得紧张了。

而事实上,经过昨天一晚上的时间,杨氏都已经打好了腹稿,做好了跟女儿坦诚旧事的准备。

只——

因为那段往事,于她们一家而言实在是太糟心,太压抑无力了,所以事到如今,她却依旧还是下意识的有几分难以启齿。

祁欢却是几个月都等了,也并不在乎多给她一点时间去做好心理建设,所以,就只是耐心安静的等着。

眼见着杨氏的情绪变了几遍,最后才是带着几分提及荒唐事的嘲讽冷淡开口:“住在安平坊的那家人,与咱们同宗同源,事实上算是血亲。”

这段时间,祁欢暗中琢磨了无数种可能,想要代入这两个杨家恩怨的始末。

并且——

顾瞻帮她查过杨成廉那一脉的家族来历。

至少——

从顾瞻多方面核实得来的资料里,杨氏和杨郁庭他们这个杨家,和杨成廉祖上叫杨忠的那个杨家,虽然同在天水郡扎根落户,可两家一个是世代相传的本地大户,一个是逃荒过去,临时扎根的外来户,虽然都姓杨,两家之间却没有任何的血缘亲戚关系,更不可能是同一祖宗。

祁欢一时有点拿不准:“这是什么意思?顾瞻曾经帮我查过杨成廉在户部的履历,甚至叫人回天水和安城都分别从衙门户籍以及乡邻中间打探核实过,他们府上……和咱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啊?”

杨氏虽然并不知道她和顾瞻已经暗中查过杨成廉,但是经过昨夜宫中一场九死一生的风暴,看着祁欢准备的那般充分去反击……

现在听了祁欢这话,她也不会太过震惊。

“他的身世履历全都是拟造更改过的。”她只是苦笑:“事实上他们兄妹与我跟你舅舅……是同父异母。”

这一重关系,这些年实在像是噩梦又像一块千斤巨石一样,死死的压在她的头顶。

所以,最后这至关重要的四个字,杨氏终于从牙缝里挤出来时,那种恨意也在极度的压抑中爆发,她向来都是那么稳得住一个人,此刻捏着拳头,额角上都隐隐可见崩裂出来的青筋。

祁欢也从未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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