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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535)+番外

即使顾瞻言而有信,可以由杨青云这个受害人出面,求皇帝网开一面不追究他家人,他这样为了十两银子丢了性命……

也是够冤枉的!

不说则已,说出来,小太监便是提泪横流,惨哭不已。

而哪怕他只是个最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这个口子一旦撕开,整个环环相扣的局只能是全面崩盘!

后面席上一直稳如泰山的宁氏,终于狠狠闭了下眼。

哪怕是再抱着侥幸心理,此时她也只得承认事实——

大势已去!

那位仇管事被指控,心理防线也瞬间被击溃,慌乱尖叫着道:“奴才也是受人蒙蔽,是永和宫的楚沁……事情都是她安排奴才做……”

立在文妃身后的楚沁,已经在第一时间吓得软了腿,仓促跪了下去。

却也没等仇管事说完,文妃便恼羞成怒蹭的站起来,指着他大声斥责:“大胆奴才,你自己做了亏心事,竟敢无耻攀咬本宫的人?这是看着自己要死,随意拉人垫背吗?”

她甚至,都不敢拿更狠的话威胁。

因为这个局面,徐秋这几人自知必死无疑,又被顾瞻忽悠,她已经保证不了这些人的立场了。

文妃气急败坏,可又忌惮皇帝在场,也不敢再往上冲,去对几人做些什么。

帝后面上表情都很镇定,可能也不是不感到意外,只是处变不惊罢了。

盛贤妃却见鬼似的瞪大了眼,扭头盯了文妃半晌,嘴唇开合几次,方才意味深长的嗤笑起来:“文妃妹妹?居然是你?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文妃在所有后妃里头,论姿色,真的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之所以能进宫,才因为才德兼备,名声最好。

而她入宫之后的这十几年,哪怕生下皇子,被晋为妃位了,也一直都是后宫之中不争不抢,最是循规蹈矩,与世无争的一个人。

看上去人畜无害啊!

这反差萌——

不仅是盛贤妃受不住,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被惊的瞬间魂游九霄去了。

文妃本来就只惊慌,被盛贤妃这样一挖苦,她才是面色涨红,窘迫急躁的连忙转身轨道了皇帝面前,继续辩解:“陛下,楚沁是臣妾娘家带进宫来的老人儿了,一直本分老实循规蹈矩,这几个奴才这是明知自己难逃一死,肆意攀诬的……他们的话不能信的。”

楚沁已经吓到不敢吭声,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做出最谦卑的姿态。

只片刻,底下地砖就湿了一片。

六皇子一直是个懵懂又无措的状态,直到文妃跪在了皇帝面前,他才缓慢的反应过来……

不,也或者根本就不是反应过来,只是出于本能的反应。

总之,他也木然拎着袍角跪下了。

皇帝面对文妃的辩解,没有给出任何反应,这时就目光越过她去,看着跪在她身后的六皇子,语气冷厉严肃的问:“这事儿你也参与掺合了?”

文妃将儿子视为希望,一看皇帝毫无征兆冲着儿子去了,顿时声音一哽,紧张的脸色雪白。

皇帝对皇子们来说,大多数时候都是个宽和慈爱的父皇,即使他不常见他们,却是若非他们闯下大祸,皇帝便连重话都不怎么与他们说,更别说像是现在这样,透出明显震怒的迹象。

六皇子也是小脸儿瞬间雪白,被他镇住,本能的讷讷摇头:“没……儿臣不知……”

他思维该是完全没跟上事态发展的速度,浑浑噩噩的样子,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然则——

皇帝却居然并未苛责,只是加重了语气严厉叱道:“那就起来!”

六皇子被吓得不轻,依旧是没过脑子,就本能的又爬了起来。

文妃被牵扯进来,席上的杨家人不能假装看不见,这时,杨成廉搀扶着自己老娘,他们一家四口也赶了过来,不由分说跪了一片。

文妃原还慌乱,见着自己亲哥和祖母,忽而便冷静几分,也恢复了些许底气。

杨成廉先叩首道:“陛下息怒,臣这女儿入宫多年,一向循规蹈矩,宽以待人,从无劣迹,臣也绝不相信今夜之事会与她有关。而且这几个奴才惧于顾世子施压,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也不是没有强行攀诬他人的可能。还请陛下息怒,明察,莫要让娘娘承受了不白之冤!”

文妃这时,已经不吭声了。

只死死咬着下唇,一副忍辱负重,受了莫大冤屈一般的模样。

祁欢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家子。

但她的注意力既不在文妃身上,也不在杨成廉身上,她在看那位老夫人宁氏。

宁氏虽是长辈,但因为是女流之辈,又君臣有别,是跪在杨成廉与文妃后面的。

好巧不巧,还拉开一点距离,正好在文妃之前坐的椅子边上,与楚沁离的极近。

她跪下之后,借着座椅遮掩,一直以头触地的楚沁看见她衣角,便悄然稍稍抬了抬视线。

宁氏飞快的朝她递了个眼神暗示……

祁欢注意到她瞥过去示意的是跪在最角落的杨盼儿方向。

奈何——

杨盼儿这时早被吓得六神无主,反而目不转睛盯着她父亲和姐姐的方向,还盼着他们有本事重新把这个局势翻转过来。

楚沁循着老太太的视线朝她飞快瞄了眼,她自是毫无所察。

祁欢看着这一家子的小动作,只觉得好生有趣。

这老太太难道会天真的以为,推个杨盼儿出来顶罪,就能糊弄过去将此事彻底摆平?

祁欢心里冷笑,重新移开了视线,却无意中发现自己老娘正用一种讳莫如深的晦暗又冰冷的眼神,死死、死死的盯着宁氏。

她想到了什么,心思微微一动,但现在也不能问杨氏什么,也只能按捺。

时的顾瞻,已经踱步过来。

他站着,便是个居高临下俯视杨成廉的角度,勾唇冷冷道:“杨大人是指本世子威逼证人,栽赃于文妃娘娘宫中?在场的后妃数名,皇子数名,全京城正五品以上的官员和所有的皇室宗亲以及勋爵人家也几乎全到齐了。本世子就算是给他们施压,我可有提及文妃娘娘与你杨家一个字?亏得杨大人还是官居从一品的御史头衔,怎的那个奴才不指认旁人,非得把永和宫的宫人供出来?”

他虽然年轻,但官位并不低,再加上有爵位和国舅爷的身份加持,人前人后自然都可凌驾于杨成廉之上,牢牢的压他一头。

是以,此刻被他一个毛头小子劈头盖脸的当众数落,杨成廉这个一把年纪的高官也只得是受着。

顾瞻这话,虽是说的无礼且狂放——

可就是事实。

眼见着永和宫不肯认账,杨成廉甚至还试图重新把这黑锅压他们头上,仇管事也不管不顾的再次分辩:“杨大人府上,位高权重,文妃娘娘更是陛下后妃,身份尊贵,奴才这等阉人就我烂命一条,奴才既没有攀诬文妃娘娘,也未曾指认御史大人,奴才只是就事论事。那是半月之前,永和宫的楚沁来寻的奴才,许了二百两银子做酬劳,叫奴才在今日宫宴之上,助她办了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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