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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502)+番外

祁欢失笑,抓了一把瓜子塞给她:“小姑娘嘛,她不过就是虚荣心重些,喜欢去一些这样的场合长长见识,只要她不惹事,不害人……就举手之劳的事,叫她去吧。”

只要不是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她向来不愿意绞尽脑汁的去与任何人争锋或者为难。

星罗见她心胸如此豁达,反而也不好继续小心眼,这事儿便顺理成章的过去了。

此后又隔一天,卫风就带了新的消息过来——

宁王府派去监视那稳婆的人已经撤了。

他是早上过来报的信,祁欢仔细琢磨了下,然后当天上午就有一妇人坐着牛车找上稳婆的门:“老嫂子,听说您有个祖传的手艺,六个月以上的肚子,只要摸一摸就能辨出男女,我家已经三代单传,儿媳妇这都马上要生第五胎了,前面四个全是丫头,您今日得闲不?想请您过去走一趟,看看我儿媳妇的胎。”

那妇人一脸风霜,四十多点的年纪,脸上已经有了很深的皱纹。

手指皲裂,出门前显然仔细洗了手,指甲里却还有经年的泥垢清洗不净。

说话时搓着手,表情既愁苦又紧张。

稳婆知她是城外牛家村的,这段时间原是不想接生人的买卖,却经不住这妇人的软磨硬泡和连番的好话恳求,最终坐上她的牛车跟着她出城去了。

牛车是租用的,那妇人将她栽到牛家村的一户农家,替自己大肚子的儿媳妇摸了胎,得了这回该是个男胎的准话,又欢天喜地的招待她吃了顿饭,临了给个二十文钱答谢。

农家活计多,回城她便没有亲自相送,仍由那辆租来的牛车将稳婆驮着送回城。

稳婆吃饱喝足,手里颠着一把散钱反复数着解闷,等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

却见车夫将牛车赶到了一处杂草丛生的山间小路上。

第258章 虔诚

这里荒郊野外,人迹罕至。

“赶车的,这……这不是咱们来时走的路。”稳婆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紧紧的攥着手里那把铜钱,连滚带爬从牛车上翻下来就想逃命。

然则她趴在地上,还不及爬起来——

本该在前面赶车那人却已经到了牛车后面,挡在她面前。

他弯身,拎着后衣领,居然毫不吃力的将身板儿健硕的稳婆拎起来。

稳婆想要挣扎,可一瞬间已经吓得浑身发软,根本使不出力气。

她只一头冷汗,磕磕巴巴的求饶:“我身上也没带多少银钱,就方才那户人家给的几文散钱,你要嫌不够……跟我进城去,我回家给你拿。”

赶车的没有言语,只将她重新往地上一扔。

然后,还不等她挣扎爬起来,对方已经变戏法似的自牛车的车板底下摸出一把磨得银光闪闪的大刀。

“救……”稳婆几乎魂飞魄散,终于反应过来要大声呼救。

然则——

一个字还没完全从嗓子眼蹦出来,提着大刀的赶车人已经一脚踏在她背上。

这一脚的力道不轻不重,恰是将她肺管子踩扁。

后续的声音,戛然而止。

再下一刻,那人便一脚踩着她的背部,稍稍弯身,刀锋抵在她颈边。

稳婆觉得自己整个身子像是被人扔进了三九寒天的冰窟窿里,端的喘气都不敢太用力,同时更是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

隐隐的,却也不知是不是她恐惧之下的错觉——

她就是鲜明闻到了压在她颈边的那柄刀上,似是散发出了一种腥臭的疑似是干涸了的血腥味的气息。

“我身上真的没带银子……”稳婆吓得,再一开口,眼泪鼻涕就一块儿全出来了。

赶车的见着气氛渲染的差不多,这才声音森冷凶狠的开口:“我不图财,就是问你点事,你老实回了我的话,我自然全须全尾的放你回去。”

稳婆惊惧过度,眼泪流的暂时也顾不上说话,但明显是有意克制,哭声倒是停了。

对方于是也不再废话,冷冷的道:“头些天宁王府的侧妃娘娘小产,是你去伺候的,高门大院里的阴私事情多,我想知道你都替他们瞒了什么。”

稳婆心上猛地一个激灵。

伺候叶寻意小月子时,宁王府的人刻意软硬兼施,警告过她要保守秘密的。

现在她被人逮住,居然精准无比——

被追问的就是这事儿!

稳婆心里叫苦不迭,到底是惧于王府威势,本能的否认:“哪有什么?我老婆子一个妇道人家,就会一点伺候妇人生产的手艺,我……”

“我既找上了你,就必是有我怀疑的依据,有些事不与你说,也是为了你好,知道的越多你死的就越快。”那人却不等她说完就不耐烦的打断。

刀锋没动,他脚下力道一重,稳婆便觉得肺腑都要被他踩炸了,登时又是一脑门的汗。

那人继续道:“那位侧妃娘娘,早前根本就没传出过有孕的消息,事后却说是怀胎两个多月小产的,这事件上头分明有出入,我只是要你一句准话,确认一下罢了。”

稳婆听得心下一阵阵惊惶。

她是不晓得宁王府的侧妃怀孕多久这其中能有什么大的关碍,可是这人句句精准,都正说在了点子上……

她也着实是被吓得不轻,登时不再徒劳遮掩,哭诉道:“这位好汉,您既知道了,又来为难我老婆子作甚?我又不是他们王府的人,就是被他们请去做事的。那日小产的那位贵人,我也不认得,就是替她处置了小产之后的身子而已。不过……她那时怀胎肯定尚不足月,这从清理出来的秽物是可以明确分辨的,可是王府的邢管家给了我打赏,叫我对外必须说那贵人的胎是两个多月之后才掉的。”

她说着,就呜呜的哭起来:“咱们平头小老百姓,无权无势的,就是混口饭吃,我又未曾作奸犯科……就算说两句谎话,好汉,我这也不犯法吧?”

赶车的沉默了会儿,便移开了架再她颈边的钢刀。

他沉着脸,凶神恶煞的再次确认:“你发誓方才绝无虚言,宁王府那位贵人的胎确实是不足月就掉的?”

稳婆一看他收了刀,终于相信这人可能真的不是为着杀她的。

她手脚并用的爬坐起来,干脆盘膝坐在了草地上,一边擤了把鼻涕,一边也豁出去了,继续哭天抢地道:“确实不足月,但他们不让我往外说,我老婆子干这行三十多年,不足月的胎和两三个月的胎还能分不清?而且……那妇人当时大出血,瞧着那胎还不像是正常怀不住才滑下来的。”

赶车的毕竟是个大男人,许是听到这些妇人之事,多少有几分难为情,他抿着唇又再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便收了刀。

稳婆见状,终是哭也不哭了,只眼巴巴的看着他。

赶车的递了个眼色过去:“起来吧,拾掇干净,送你回去。”

稳婆前一刻还极度担心他套了话之后还要杀人灭口,闻言,登时来了精神,差点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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