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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396)+番外

现在过了一晚上,瘀血没有散开,手指也肿得更严重了。

祁欢还没说话,就看顾瞻手里已经多了两个小瓷瓶。

他微蹙着眉头,视线专注于祁欢受伤的手指上,有些懊恼道:“昨晚我一时疏忽,是从你这回去才想起来的。”

说话间,他已经从其中一个小瓷瓶里倒了些略显粘稠的药水出来。

先是摊在自己左手的掌心里,然后以右手手指蘸取些许,涂抹到祁欢受伤的手指上,给她揉按。

虽然未曾伤筋动骨,但这伤还是很疼的,祁欢下意识就想抽回手。

好在顾瞻早有预料,捏着她手腕的另一只手加重了力道,没叫她缩回去。

祁欢忍无可忍道了声:“疼……”

顾瞻道:“疼也忍一忍,这药酒得要渗进去才能发挥药效,而且瘀血也得推开。”

期间他没再抬头看祁欢,专心致志的摆弄她那两根手指头。

祁欢原是疼的有点如坐针毡的,但是蓦然抬眸,看见他那张板得十分严肃的脸……

顾瞻在她面前,一向都表现的温雅寡淡,做一副云淡风轻的世家公子做派,唯有她惹他生气和他自己当面告白十分紧张的时候才会是这种面孔。

他严肃起来的时候,其实并不吓人。

但也可能是行伍出身的缘故,天然的就有种气势,显得威严又不怎么平易近人了。

祁欢单手托腮,注意力移到他脸上,手上的痛感反而逐渐被忽视。

就她那两根手指头,顾瞻却摆弄了好一会儿,久到做这么点事,他额角居然都隐隐有些汗湿。

后来等他忙完跟祁欢说了什么祁欢却没应声……

他骤然抬眸,就见祁欢正眯着眼,用一种很是怪异的眼神盯着他的脸在看。

许是她这两道视线太过直白和不怀好意了,顾瞻本能的就坐直身子,稍稍远离了她一些,有些仓惶的道:“你看什么?”

祁欢此时回神,便觉得手指上本来丝丝缕缕的疼,已经被药酒缓缓扩散带进血液里的热意掩盖了不少。

她咧嘴一笑,实话实说:“手上疼啊,看着你的脸转一下重点,好像……就没那么疼了。”

顾瞻面上表情,明显又是微微一僵。

他向来是有些招架不住祁欢这样直来直往的调戏撩骚的,祁欢猜,他耳根子这会儿一定又要红了。

于是她抬了抬手,示意顾瞻:“你过来一点。”

毕竟是青天白日里,身后的房门还大开着,顾瞻对她是有些防备的,只警惕道:“做什么?”

祁欢撇撇嘴:“你忙出汗了,我帮你擦汗。”

脸上表情坦荡又嫌弃的……

反倒是叫顾瞻因为自己一时想歪了而有些无地自容。

于是,他又稍稍往这边侧了侧身子。

祁欢也没去袖袋里抽帕子,直接抬胳膊,拿衣袖给他擦拭鬓角泌出来的一点细汗。

这样的动作,她半个身子倾过去,就离着顾瞻极近。

顾瞻正襟危坐,端着一副端方君子的坐姿,目不斜视。

祁欢偷偷瞄了眼。

果然——

这家伙是真的不禁撩,整个耳朵都红了,偏还端着装正经。

祁欢佯装给他擦了汗,憋着笑,临了借着举起的袖子做遮掩,趁机揩油,飞快的往他唇上啄了一下。

顾瞻万没想到她这大白天的,在她自己房门大敞着的闺房里就敢这样,整个人当场石化,蹭的一下,随后整张脸都红了。

彼时祁欢早已经飞快的退开,佯装正经的坐回自己凳子上,却又到底没忍住……

再下一刻,就笑趴在了桌子上。

院子里星罗她们听见动静,纷纷回头往屋里张望。

顾瞻原是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都想把她拎过来耳提面命的警告了,此时察觉到院里丫头们的视线,就愣是欲盖弥彰的一动不动能。

祁欢自娱自乐,趴在那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然后从臂弯里抬起半边脸,还不知死活的笑着打趣:“你怎么那么不禁逗啊?”

顾瞻脸都黑了。

鬼知道,祁欢的恶趣味,他却得秉持着礼数不能反击甚至迎合时……

那是种怎样憋屈气闷的感觉!

顾世子几乎是暗中磨着后槽牙,拎着后衣领把笑趴在桌上的祁大小姐拎起来,又黑着脸盛了大半碗粥怼到她面前:“吃饭。”

祁欢知道他脸皮薄,玩闹也不敢太过火,随后也便收敛起来。

她拿了勺子吃粥,原以为是白粥,吃在嘴巴里品了品才发现还有别的料:“加了山药的?”

“嗯。”顾瞻闷声也给自己盛了碗粥,“厨子说养胃的,这一餐吃清淡些。”

其实是枣泥枸杞山药粥,只是他想着昨天祁欢受了惊吓,怕她看见红色的东西有所不适,所以红枣和枸杞都让厨子特别处理了一下,放进去看不出来。

祁欢只听他说“养胃的”,就知道今天他为什么拿来的是这碗粥。

说实话,被人放在心上,事无巨细的这般照料……

这感觉当真是美好到无法言说。

桌上几个小菜,今日口味也都做的比往日里要更清淡一些。

祁欢这人,还是知恩图报的,哪怕是在感情里,她也做不了单纯的索取者,于是边吃饭边问他:“你平时最喜欢吃哪几个菜?”

“我……吃什么都行。”顾瞻随口回了句,后才抬眸看了她一眼。

祁欢实话实说:“你喜欢吃什么,回头我试着学做一下。”

顾瞻怔了怔。

他对祁欢的在意,仿佛是从遇见她那一刻起就成了命中注定的本能,为她做任何事……

说完全不图回报,那是傻狗才有的伟大,但他确实从没想过要强求她予以回报的。

顾瞻心中五味陈杂,一时没做声。

祁欢一股热血过后,也很快开始正视现实,她说:“不过我不太喜欢做厨房里的事,学做菜也未必做得好,回头试试,不行就算了,我再考虑给你做点别的,我总还是有一技之长的。”

他两人这般相处交谈,其实不像是正在琢磨议亲的男女,祁欢现在对他的态度,反而像是老夫老妻那种毫不藏拙的随意。

顾瞻确定,她心里其实对他并不排斥讨厌,甚至是有好感的。

可——

她就是不松口答应让他来提亲。

打从心底里,他也并不觉得祁欢这会是仅仅拿他当消遣的,可他这般的行事做为,又着实叫他摸不透她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

顾瞻抿了抿唇,这一次生生是将冲动差点又要问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面上也露出个和煦的微笑:“如果是不喜欢做的事情,就不要勉强。”

祁欢其实当真就不是个会为了旁人喜好就委屈强迫自己的人,她说可以试试,也仅是在自己的兴趣和可以从容做到的范围之内。

爱情是爱情,人格是人格,另一方对她的好,她会用心记住,并且适时地加以回报,但是绝对不会迁就对方到直接丧失自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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