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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390)+番外

可她就是一脸怨念的望着他。

片刻之后……

这回是顾瞻先绷不住。

他起身,又将祁欢从裹成蚕蛹的被子里放了出来,但仍是把她塞在床榻里边的位置躺好,他自己躺在床榻外侧,再探了手到被子里,握住她一只手,有些筋疲力竭的低声哄道:“快睡吧,再不睡天就亮了。”

祁欢没做声,依言闭上了眼。

他看着她终于乖顺安静下来的模样,由心里狠狠松了口气。

其实这床帐里盈溢着的都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花香,他心烦意乱,甚至意乱情迷,根本就是连安静躺着都十分艰难,时刻都想冲到院子里先冲个冷水澡。

想要换换脑子,也做不到。

索性他也便自暴自弃似的,不管了,任凭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绪乱飞。

好歹,祁欢是不折腾了。

又过了许久,顾瞻的思维才慢慢有些许清明的回拢。

他习武之人,警惕性和观察力都比一般人更高一点,冷静下来才注意到床榻里侧祁欢的呼吸,她依旧还是没睡。

他再次皱起眉头,转头去看她。

果然——

祁欢不知何时已经重新睁开眼,正一声不响安静的盯着他看。

顾瞻与她对视的瞬间,脑子里啪的一声,又一朵烟花炸开,整个人就又不淡定了。

他强忍着心中不适,声音略带沙哑的还是尽量不暴露自己真实的情绪,轻轻问她:“还不困吗?”

“困。”祁欢也轻声的回他。

顿了一下,她又道:“顾瞻,其实我有点睡不着。”

顾瞻听她叫他的名字——

这是最近这两次见面她才自主转换过来的称呼,没有刻意询问过他的意思,自有那么几分水到渠成的默契。

其实私心上,顾瞻是打从心底里觉得甜腻的。

只是此时这个气氛之下,她这般声音软软的叫一句……

顾瞻心上就如是被猫爪挠了一下似的,顷刻间就又有点躺不住了。

他为了努力克制冲动,一时走神,没应声。

等再重新调整好心态,回过神来的时候,祁欢已经翻了个身,侧过身子对着他了。

顾瞻一口气喘上来,顶在胸口,闷得胸口那里都疼了一下。

他几乎都要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整理她脸上披散的那点乱发了,还是生生的隐忍下来,只耐着性子问:“是被喜宴上的场面吓着了?”

“嗯。”祁欢诚实的点了点头。

然后,她又裹着被子蹭过来,直接挪到了他身边来。

顾瞻并没有赶开她,只那两道浓眉拧着,眉头皱得死紧。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不动。

祁欢就从他脑袋底下扒拉出他一条手臂,摊开,自来熟的自己脖颈枕了上去。

然后,又顺带着调整好一个最舒适的位置靠着躺好。

她的脸,贴靠在他胸前,闭上眼,就能听见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顾瞻原是身体僵硬的放任她种种放肆的作为,这一刻待她安静下来,仿佛像是一只幼鸟在他怀里絮了个窝,然后安全的蜷缩起来……

他心上忽就柔软的一塌糊涂。

之前那些杂乱又混沌的心思也都跟着瞬间清明不少。

他开始一直心绪不宁,以为祁欢是在故意撩拨他,偏他是不能那般随便对她的,但同时又不忍心苛责,内心深处便是相当煎熬,这会儿才意识到她应当的的确确是被今晚的那个场面吓着了。

于是他也侧过身子,手指大大方方替她梳顺耳边的乱发。

祁欢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笑了笑,然后埋头亲吻她的发顶:“如果实在睡不着,那我陪你说说话。”

祁欢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干脆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她没应顾瞻的话,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我胆子没那么小,弱肉强食和先发制人的道理我都懂,你应该知道,就在前不久,我也曾失手杀过人的,今天晚上我只是……还有些不适应。”

上回她和老头子抢秦颂时,情急之下以秦颂的袖箭开路,当时那一箭出乎意料的精准,被射中的那个护卫当场毙命。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她立刻就走了,祁正钰也怕事情闹大,随后就叫人收敛了尸体。

那件事之后,祁欢也不是没有回想过自己那是盛怒之下失手杀了人,可是——

形势所迫,她没后悔,加上也就是那么匆忙一瞬间的事,之后她便刻意将那段记忆的细节从脑中抹去了,轻易不再随便去想。

可是——

今天晚上的情形不一样。

杀人的虽然不是她,可是那样汹涌涌出来的鲜血,那个软绵绵落在她怀里的陌生女孩的尸体,都太震撼也太真实了,那种触感,那些画面,都像是锋利的刀片一样在凌迟她的神经。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样杀人见血的冷兵器时代的生存法则,她到如今依旧还是轻易适应不了。

顾瞻听出了她声音里很微弱的那一点哽咽。

如果可以,他当时会早早的把她拉开一边,仔细的保护起来,不叫她经历那样一场残忍血腥的杀戮的。

他能深刻的明白,做为一个养尊处优的闺阁千金,那样的事会对祁欢造成怎样的冲击和影响,那些,原就不应该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去经历和承受的。

可是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也无力扭转什么。

心疼,自责,懊恼,这些情绪也几乎瞬间就将顾瞻给淹没了。

他不再避讳,拉过被子,拥着她躲在下面,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该是从何说起。

最后——

只是辗转于她眉心落下一个吻:“没事的,好好的睡一觉,不要再多想,都过去了。”

祁欢这一夜的心情,特别压抑。

其实她也完全可以靠着自己克服熬过这段心理阴影期的,可是人就是这样,即使一个人就可以顶天立地,无坚不摧,可一旦身边有个可以依靠的人……

又有谁是愿意孤身一人在黑暗中挣扎沉浮的呢?

另一边,太子云湛亲带御林军护送皇帝回宫。

十二岁的六皇子,是要在今年九月过了生日之后皇帝才会给他册封亲王,并且搬出宫去自立门户的,所以皇帝起驾回宫,他也在随行之列。

他到底也是年纪还小,经历这一场风波动荡,也冲击不小,一路上都有些魂不守舍。

因为盛贤妃随行,她与皇帝共乘的辇车,一路上云湛也没和皇帝交谈过。

等进了宫门,皇帝传了别的辇车送盛贤妃回她自己寝宫,六皇子也回了文妃那里,皇帝才喊了云湛:“都这个时辰了,今夜就不睡了,你稍后也别出宫了,就在朕那打个盹儿,然后一起上朝去吧。”

云湛登上他的辇车,父子俩回了皇帝寝宫。

第205章 只是,一个自私的父亲罢了!

皇帝也着实是心大,宁王府的喜宴进行到一半就散了,他带着太子猫在寝殿,父子俩偷吃了一顿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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