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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375)+番外

所以,祁欢等在这里,他也未有丝毫意外,只从容与身边两位同僚说了句什么,那两人便拱手示意他:“侯爷请随意。”

他脚步缓了缓,待那两人先行往喜堂上去,然后才重新大步走到了祁欢面前。

夕阳西下,有金黄色的大片光芒在整个王府上方铺开,像是给整个天地间都镀了一层暖色。

朦胧,又很不真实。

祁欢站的位置,正迎着阳光照射过来的方向。

她素影纤纤,站在一大簇盛开的绣球花前面,秦颂是走近了才看清她略施粉黛的脸。

祁欢面上表情,依旧是那种看上去得体,却分明不带任何真情实感的虚假状态。

她唇角噙着淡淡的一抹笑意,说话也是开门见山,毫不委婉:“小侯爷过来这种场合合适吗?”

祁欣回过神来,连忙屈膝给秦颂见了礼,一时却没好开腔。

秦颂视线专注定格于祁欢脸上。

他几日,他无时无刻不想见到她,可是……

同时又无时无刻的不想见她!

想见,是因为心里割舍不下。

而不想见的……

便是料定了她面对他时,会是这么一张保持客气疏离的假面。

这一刻,四目相对,秦颂的心情复杂到无以复加。

他勉强稳住心神,就仿佛前些天那场叫他挫败又丢脸的告白根本就不曾发生过。

男人面部的线条,完美的又透着高高在上的冷傲。

他冷嗤一声,他手指拂过旁边伸展出来的一簇绣球花,随意拨弄了一下:“宁王府是什么禁地吗?今日这场合,陛下都来得,本侯区区一个做臣子的,还要避讳什么?”

武成侯府以前是不站队的,所以,方才秦颂出现在门口的那一瞬……

说实话,祁欢是本能的一颗心悬空了一下。

秦颂这人强势惯了,上回她拒绝了他的示好,虽是两人之间的私事,可是方才那一刻,她就是莫名心慌,下意识的忧心秦颂会不会为了置气,或者继续与顾瞻作对,就转投了云峥阵营。

闻言,她表情难以自控的现出几分自作多情的尴尬。

扯了扯嘴角,一时没说出话来。

秦颂显然是看穿了她的那点小心思,原就是卡在一种既想见她又不耐烦见她的矛盾心情当中,此刻,便是一股窒闷感油然而生。

他唇角刻意翘起的那个笑纹,瞬间冷硬了许多。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他冷冷的问了一句。

但语气说是质问……

那语气,却更像是一声笃定又咬牙切齿愤恨的叹息。

丢下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他就没再给祁欢反应的机会,冷着脸径自又抬脚走了。

祁欢紧紧的抿住唇,没叫他,甚至也没有额外回头再去多看他一眼。

有些话,其实就是不该当面挑明的,否则的话,再见面时就总会多多少少有些尴尬的。

她知道,她既然毫不留情的拒绝了秦颂的示好,那么从那个时刻起,她就再没有任何资格和立场对他的任何想法和所作所为指手画脚了。

她自己站在了顾瞻和太子云湛的这一边,又凭什么要求秦颂必须和她同一立场?

可是,她又的的确确是打从心底里感觉到了危机和忧虑,万一秦颂一怒之下开始选边站队怎么办?

所以,刚才就几乎是没过脑子的等在了这里,并且迫不及待开口试探了他!

现在转念想想,祁欢自己心里也生出几分恼意来。

是啊,今日这样的场合,连皇帝都要来这宁王府的,秦颂来一趟又能如何?

何况——

叶寻意暗算秦颖之事,最后虽然没有闹到御前去公开处置,真相如何,秦颂他心里明镜儿似的,以他的为人,他以前都没站云峥的队,现在云峥纳了叶寻意做妾,还和叶才植沆瀣一气拧成了一股绳……

于公于私,他但凡还有半分理智,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往云峥身边靠的。

想通了这一点,祁欢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祁欣从旁等了半天,见她一直站着不动,忍不住催促:“你要一直站在这里吗?”

祁欢此刻的心情谈不上有多好,就也不太想和这种与自己不对付的人在一起。

她收摄心神,转头看向祁欣,唇角重新挂上笑容:“是啊,我是要呆在这里的,一直到新王妃进府,我都打算呆在这里。你若是不想和我一起,那就去花园里找别人玩吧。”

这逐客令,也是完全不加掩饰。

祁欣感知到了她的敌意。

她原也是心高气傲之人,从不在祁欢面前伏低做小的,加上祁欢前面还对着宁王本人出言不逊,她也是心有余悸,此时咬着唇,暗暗较劲片刻,也便冷着脸道:“那妹妹就少陪了。”

说完,兀自转身,上回廊跟随其他客人一起走了。

祁欣与祁云歌那种货色,还是很不一样的,虽然虚荣心气儿高,但是作为二房精心教养出来的嫡女,大多数场合她都懂分寸,祁欢并不担心她会去惹是生非。

可她自己也不能一直在小花园的入口处就这么杵着,目光四下一扫,便也找了个入口,上了左边走的人较少的回廊,寻了一处栏杆坐下。

角度找的刚刚好,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到小花园的入口。

那里,是稍后新人入府的必经之路。

叶相府那边,最近几天她也一直让人盯着动静,因为按照正常逻辑来说,她绝不相信叶寻意会坐以待毙,就这么屈从了叶才植和云峥的如意算盘,来宁王府做妾。

可是悬着一颗心,左等右等,叶家门里却没有任何额外的动静,就是一副忙忙碌碌办喜事的正常状态。

与此同时,宁王府方面也无任何异样。

要知道,叶寻意是带主角光环的超强存在。

所以,不到亲眼看见她进宁王府,并且和云峥定了名分……

祁欢便始终在等着变数发生。

去喜堂等候观礼的宾客,今日走的大部分都是右侧回廊,左侧这边,多是府里丫鬟婢女往来端茶送水的。

只大家都十分忙碌,她一个小姑娘安安静静坐在栏杆上赏景,又不惹事,便也没人过分在意她。

随着时间点点滴滴过去,太阳终究落下山头,天色暗淡下来。

府里下人逐一点燃两侧回廊上提前挂了满排的大红灯笼。

祁欢起身让了让,等他们点完她头顶那两盏,就又重新坐了回去。

新人拜堂的吉时,钦天监测算为酉时末。

酉时三刻,府外便是一阵巨大的骚动,随着一片山呼万岁之音,很快皇帝便携了盛贤妃进府。

大觐朝的祖制,除了太子迎娶太子正妃才会于宫中迎亲并且办喜宴,其他皇子娶妃,婚典都是在各自王府举办。

皇帝过来受大礼参加,这也算是给了儿子极大的体面。

皇后没来,而是盛贤妃跟着来了,祁欢也并不觉奇怪,毕竟云峥不是皇后亲生,他生母又健在,这种场合,坐在堂上的长辈就是给晚辈新人充面子的,事实上却是吃力不讨好的辛苦差事,皇后不来,既免了这趟辛苦,也省得也成全了贤妃的爱子之心,算是给了盛家和宁王府双方的面子,她自己着实也没什么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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