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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329)+番外

半个时辰之后,叶家父女跪在了皇帝御书房的案前。

第177章 告发(二更)

皇帝是刚用过午膳,准备小憩片刻的时候被从龙床上拉起来的。

叶才植说有事关社稷安稳的大事,必须要立刻面圣。

当时李公公不在,当值的小太监无法做出判断,更不敢贸然将堂堂丞相大人的话当耳旁风,当即便如实禀报了皇帝。

皇帝今日的要紧政务不多,赶在上午一并做了处理,本已打算好下午躲懒,歇上一歇。

然后,就又从寝宫匆匆赶回了前朝。

叶寻意跪在御书房,表情顺从又谦卑的“回忆”了一下在瑞王府发生的事:“当时黎家姑娘黎燕华又一次恶语相向,主动挑衅,臣女与之发生了一些口角,争执之下彼此都有些失了分寸,然后拉扯中不小心触到殿下那湖边假山底下的一块石头,那里开启一道密室,虽然里面阴暗,分辨不清……可臣女鼻子向来很灵,那里面散出了很浓的火、药味道。臣女起初也未多想,可不甚落水之后,瑞王殿下居然在水下意图将臣女杀人灭口,臣女是情急之下用随身携带防身的匕首刺伤了他,这才得以逃脱,保住了性命。”

她低着头,做出唯唯诺诺状,一直也不敢逾矩去看皇帝的反应:“后来,在回府的路上,臣女就越想越是觉得事有蹊跷。记得父亲曾经无意中提起,硫硝之物都是朝廷严禁私人持有或者收藏的,再联系瑞王殿下不合时宜的暴戾之举,臣女不敢将此事贸然隐下。就连忙中途改道去外宫门寻了父亲,询问此事轻重……”

说到这里,她才稍稍侧头看了眼站在她旁边的叶才植的袍角。

然后,继续:“陛下说,无论是做臣子还是子民,首要的就是对陛下和朝廷忠心,此事无论是否臣女多疑,都不当隐瞒,定要禀给陛下知晓,由陛下前去查证,定夺!”

叶才植身为丞相,又一直得皇帝器重,因为在这御书房常来常往,故而也不十分拘谨,就身姿笔直的站着。

方才进宫的路上,他为了自己心里有底,又问过叶寻意到底抓着云珩什么把柄。

叶寻意道是云珩府中暗藏了大量的硫火之物,还有部分自海外偷运过境的火器。

为的——

自然是以备不时之需,将来一旦大位之争到了白热化状态,这些东西都是极具杀伤性的。

而上辈子,这些东西也的确是帮了云珩的大忙。

叶才植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并不十分放心:“虽然朝廷严禁私人过手黑火药,可他毕竟是皇子,若只是私藏了小部分,他随便找个理由推脱搪塞……”

那时候,他就更是觉得叶寻意不靠谱,忧心道:“我还是那句话,他是皇子,与陛下是亲父子,我们对他……本身就处于劣势?”

叶寻意却是势在必得的冷笑:“我不做无把握之事,那是数量巨大的一批黑火,说能炸毁整座京城,的确夸张,他瑞王也没这个本事,可要用来夷平整个后宫,甚至大半个皇城,那绝对不在话下。”

上辈子,云珩虽然打从心底里将她厌弃到了极致,可因为她能帮到他,那时候叶才植也摆出一副是因为两府邸联姻了,也便支持他的态度……

云珩对她虽然没有真心,但是两人夫妻一体,在做这些大事上一直彼此扶持。

这就导致,她叶寻意是知道云珩的所有底牌,和每一步打算的。

叶才植倒抽一口凉气,霎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叶寻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敢于信誓旦旦说这样的话,他本能的就是相信的。

只再转念一想:“你也说了他密道的入口设在了湖边,硫硝之物最怕受潮受湿,想必如此安排,也是瑞王为了谨慎起见。宫里不会没有他的眼线,为父带你只要一进宫门,他那边立刻就会听到消息……一旦他引湖水入密道,将那些东西全部沉入水底,那我们可就又成了诬告,死无对证了。”

他们父女俩谋算着绝地反击,可云珩也不会是个只会坐以待毙的傻子!

就算他真在府里藏了那么多危险的秘密武器,就一定会做两手准备,毕竟谁都惜命,谁也不嫌命长。

叶寻意唇角牵起越发嘲讽的冷笑来,斩钉截铁道:“他且舍不得呢!”

云珩之所以在湖边那里修建密道,设置了密道入口,的确是防范的这一点——

万一在他用到那些东西之前,他私藏黑火之事暴露,就可以立刻炸毁那里,将湖水灌入密道,来个死无对证。

并且,那些东西怕水,其实他真正用来藏那些东西的密室,是离着那里很有一段距离的,湖边的那个入口,就为着以防万一好以最快的方法消除罪证。

其实叶寻意今天在瑞王府,就算开了他的密道入口,因为那些黑火存放的十分谨慎,做了数道屏障,她别说是嗅到味道……

就算皇帝派人去搜,下到密道里,也得费不少周折才能摸索到密室的真正所在。

云珩可并不知道她重生的事实,并且这些东西他陆续准备数年,很是得来不易,依着叶寻意对他的了解……

不到最后实在不得已的关头,他也不舍得毁弃的。

所以,现在兵贵神速,只要她能说服皇帝,皇帝的动作也够快的话……

就能逮云珩一个正着。

甚至,哪怕他真豁得出去将黑火全部淹了……

他那个密道和密室四通八达,在瑞王府还有另外两个出入口,只要有人愿意锲而不舍的搞死他,那也无非就是多费点劲儿而已,从别的入口下去,总也能挖出他暗藏黑火的铁证来。

当时叶才植见她如此笃定的模样,并且他自己确实无路可退,那便索性不再怀疑。

但他这个人,在朝堂上处事向来圆滑。

他只把叶寻意带过来,任凭叶寻意怎么说,他都一句也不开口掺合,权当自己只是个带路的工具人。

皇帝坐在案后,态度始终随和平静的就仿佛是有些高深莫测。

他一直听着叶寻意禀完,别说暴怒失控……

他却是连最细微处的表情也没变过一下。

叶才植在他身边有些年头了,说实话,这位皇帝陛下虽然一般没什么脾气……

可就因为他脾气太好了,以至于叶才植这种善于钻营人心的老狐狸都轻易揣测不透他的内心,拿捏不住他的想法。

直至此时,他才不得不也开了口:“微臣这个女儿,绝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尤其是事关皇室亲王,臣更相信她是晓得轻重的,公允和谨慎起见,还请陛下派人前去瑞王府上确认一番。若是另有隐情,或者只是一场误会,臣会代小女向殿下请罪,可若真是瑞王殿下私藏了黑火……还是早些查实清楚的好。”

他既然带着叶寻意进了宫,确实也没得退缩。

如果不合力扳倒了云珩,后面倒霉的就只能是他们。

“左相言重了,你素来沉稳谨慎,朕自然明白你并非信口开河之人。”皇帝终于开了口,那态度有条不紊,仿佛只是在查问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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