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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265)+番外

今日可能是因为顾皇后就传召了她一人过来,物以稀为贵吧,待遇还比较好,她进了宫门,贾公公就安排了一顶轿子给她坐。

祁欢倒是能走……

大家闺秀会被限制出行自由,不能随便出门去玩,祁欢这几个月最常做的运动就是在自家花园里散步遛弯,锻炼脚程了。

但是皇后娘娘体恤她,她不能不识抬举,也便从善如流的体验了一回坐轿子的乐趣。

宫里的路,又平又稳,倒是丝毫不颠。

就一点不好,她前面一天一夜没合眼,又兼之和祁正钰斗智斗勇刚打了一场硬仗,坐在这么一方小小的空间里,再这么一晃就有种坐摇篮的感觉,昏昏欲睡。

为了不亵渎皇恩,这一路上祁欢从捏手指到捶胳膊,再到掐大腿……

来来回回把自己折腾个遍,总算是清醒的熬到轿子在凤鸣宫外落地。

有小太监上来掀开轿帘。

之后还是那位贾公公亲力亲为,引路带着她往里走。

今日没了上回设宴时候的热闹喧嚣,偌大的凤鸣宫里,只偶尔听见花园里几声鸟鸣,显得空旷又肃静。

贾公公带着她,却没往殿内去拜见皇后,而是沿着花园外围,径直拐进了上回那竹园里去。

这凤鸣宫别的地方,还有宫人来回走动忙碌,多少带点人气,唯独这片竹林最是僻静清幽。

尤其今日天气还不大好,绿油油一片窜天高的竹子林立之间,恍惚有种进了深山老林寻仙的错觉。

祁欢觉得这情况很是不对劲,然则——

又不好质疑询问。

心里刚起了几分防备,就看走在她前方的贾公公忽而止步,然后侧身走到旁边,一声不响的转身又迎着她往回走。

祁欢吓了一跳。

待他身形挪开,目光慌乱一扫,这才看见前面居然站着焦嬷嬷。

这样,她便没有再随贾公公回头,而是顶着更多疑惑走上前去,屈膝见礼:“焦嬷嬷好。”

不敢光明正大的四下乱看,只借机拿眼角的余光敏锐扫视周围……

皇后娘娘这什么癖好?喜欢这样的天气逛深山老林吗?

焦嬷嬷也没给她时间叫她胡思乱想,含笑将捧在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祁欢一愣,这才认清她手里东西似曾相识。

再细看两眼。

嗯,是上回顾瞻落在这竹园里的那件衣袍!

祁欢心里略感不安……

这啥意思啊?秋后算账吗?上回碍于人多不好追究?

她心里一时有点悬空,有点怕,就防备着迟疑,一动都没敢动,只是面上竭力保持镇定乖巧的模样,轻声的道:“皇后娘娘传召臣女入宫,娘娘她人是在……”

焦嬷嬷却拉过她的手,强行将那衣袍塞给她,面上始终挂着和蔼慈祥的笑:“娘娘说你们年轻人的事,她不掺和。这衣裳上回是您亲手托付老奴的,替您存了这么久,今儿个物归原主,还是姑娘收回去自行处置吧。”

言罢,也不给祁欢反应和想明白的机会,也径自绕开她身边先走了。

祁欢手里捧着那件衣袍,一脸懵逼。

上回她把衣裳上交,是为了避嫌,也是怕给顾皇后这宫里惹事儿,天地良心,那思虑多周全啊?

这回,顾皇后特意把她叫进宫里,又塞了件男人的衣裳到她手里……

这操作,怎么看都怎么有点迷!

如果想坑她,现在派人冲进来,一抓一个准儿,物证都是新鲜热乎的,她绝对百口莫辩!

当然,顾皇后没有这样的恶趣味。

祁欢目送,眼见着焦嬷嬷是真的头也不回的又出园子去了。

她只能收回目光,捧着那衣裳,循着记忆里上回她走过的路,从林间小径上寻过去。

今日天阴着,加上这林中竹枝茂盛,水汽还格外重些。

偶尔就有一滴露水自高处的竹叶尖端坠落。

水汽在袍子的纹理上晕开,祁欢下意识将衣裳抱在怀里。

然后离得近了,就嗅到那衣裳上面若有似无的一些残存气息。

还是上回梦醒时候嗅到的那股味道,像是淡雅的松香。

她此时才意识到这约莫该是顾瞻衣袍上的熏香……

这件衣袍在顾皇后这放了许久,即使只是压在箱笼里便没再动过,味道也散得差不多了,祁欢手里抓着衣裳,且走且沉思……

她总觉得这盈入鼻息间的味道似曾相识。

仿佛,曾几何时,她嗅到过更浓烈的,更近距离的,也时间更持久的香。

可是,这种香料,多是男子用的。

她上辈子没接触过有熏香这么高雅爱好的男人,这辈子……

高雅的倒是见过那么几个,但是这坑爹的男女大防啊,拉个手都要传绯闻,她也没钻谁怀里去抱着人嗅来嗅去啊!

正且心不在焉的走着,拐上前些天那条回廊,抬眸就见等在廊上的顾瞻。

他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然后……

她这一路走来,发生的所有事就都全完合乎逻辑了!

祁欢登时松了口气,快走几步迎上去,却有几分哭笑不得的当场质问:“是你找我来的?兜这么大圈子干嘛?”

上回在这里匆匆一别之后,祁欢后续并未打听过顾瞻的行踪。

但是那天在喻家,却听旁人闲聊提了一两句,说顾世子最近出京剿匪去了。

祁欢此时定睛再看,就发现他身上还穿着一套软甲。

瞧着是有擦拭整理过,还算整洁干净……

但下一刻,她还是直觉的皱了眉头,又道:“前两天听人说世子出京剿匪了,您这是……刚回来?”

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一件?至于这么赶?

顾瞻接到卫风传信时,的确已经是在回京的路上,然后便撇了大部队,连夜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他当然也可以直接冲到长宁侯府去……

本来等着祁欢过来的这个过程里,他心思也是千回百转,忐忑非常的。

酝酿了千言万语,想着总算有机会一次对她全部坦白了……

结果,祁欢这上了就反客为主一通问。

顾瞻被她噎得不轻,之前想好的措辞开场白,统统没用上,只能重新定了定神:“时间赶的不太巧,听说你那出了事……”

他话没说完,祁欢先心虚起来,正色道:“那个……我弟弟这会儿暂住在府上,当时事出紧急,情急之下我也寻不到别的更好的去处安顿他。没有提前问过你,实在抱……”

她说着,就又埋头掏了荷包里的那块玉佩出来。

顾瞻就势握住她的指尖,将她动作阻了回去。

男人的手掌,宽厚温暖。

裹住她指尖的动作,很仓促,却不显得野蛮粗鲁。

祁欢的后半句话,就这样生生被他堵在了喉咙里。

她怔愣一时,缓缓抬眸。

视线从他握着她指尖的手,再上移到他脸上。

顾瞻的目光,沉毅中依旧是有种独属于少年人的清朗和真挚。

他就这样直直望着她的眼睛,祁欢的手就一时有些忘了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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