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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251)+番外

岑氏激动的呼吸声都明显急促起来,拉住了祁文昂道:“老爷,这事儿这回算是准了吧?大哥亲自开了口……可是公爹最后那话是什么意思?这该不是到头来他反而要反悔吧?”

祁正钰最后那话确实挺耐人寻味的。

但祁文昂还是了解他的,忖度片刻道:“比起杨氏与他唱反调,父亲更难容忍大哥对他的忤逆。爵位这事儿,他筹谋已久,现在算是得偿所愿,按理说是该顺水推舟,但……”

他话到一半,又打住了,拧着眉头又重新权衡起来。

岑氏眼巴巴的看着他。

盯了半晌,祁文昂才道:“你先回去吧,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也暂时先不要透露口风给两个孩子知道。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就越是要谨言慎行,不能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候败在好大喜功上头。我去福林苑,再见父亲一面,探探他的确切态度。”

“好。”岑氏满口答应下来。

捏着帕子的手却不住的拍抚着胸口,安抚自己由于兴奋而狂跳不止的心脏。

夫妻两个,分道扬镳,各走一边。

福林苑,祁正钰的书房里。

祁文昂略有忐忑的端正好仪态,推门进去。

祁正钰面对着外面黑漆漆的窗口已经站了许久。

“父亲,大哥和大嫂那边都在收拾行李了。”祁文昂陈述事实。

多少,是个变相试探的意思。

若在平时,他不会试探自己这父亲,祁正钰也不会如此敏感多疑。

但是此刻大家各怀鬼胎,便格外容易催生冲突。

祁正钰骤然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祁文昂连忙收敛目光,心脏也跟着一阵紧缩。

好在祁正钰的指望还在他身上,当面便斥责起来:“你我父子之间,也要玩这些尔虞我诈,言语试探的把戏吗?”

“是儿子今日心乱,有些沉不住气了。”祁文昂立刻告罪。

躬身,郑重的一揖到底。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祁正钰冷嗤一声,目光越发变得森冷骇人,也完全没避讳他,直言道:“这长宁侯府之内,有我一日,就由不得他们这般为所欲为。他们想要全身而退?绝无可能!至少,得把拿丫头的性命给我留下!”

杨氏要跟他横,祁文景还想掺合进来唱反调?

长宁侯府的爵位本就不是祁文景的,他收回来天经地义,至于杨氏的钱财……

杨氏非要舍命不舍财,那就叫她把祁欢的命留下!

祁文昂也断没想到老头子居然马不停蹄的还在琢磨后招,免不了悚然一惊:“父亲需要儿子做什么吗?”

“还不急。”祁正钰冷冷的道,回头又看一眼尚且暗淡的天色,“他们收拾行李起码得小半日,再等会儿,等天亮!”

最后几个字,他咬音极重。

仿佛,是想将什么人嚼碎了,吞咽下去!

彼时的街面上,万籁俱寂,只隔老远隐约传来更夫打梆子的吆喝声。

长宁侯府巷子外面,街口对面有一茶棚。

老板就住在旁边的小院里,所以入夜也未收桌椅。

半弦月光,挂在东边的天际,光影被凉棚遮去大半,坐在底下的人影几乎整个隐在黑暗中。

他不动,也不做声。

即使有人从旁走过,甚至都不会发现三更半夜,那茶棚里还坐着一个人。

简星海往长宁侯府里潜去,探听了半天的消息才回。

他倒是进茶棚,精准找到秦颂所在的位置:“侯爷?”

第143章 当真,要与祁家退亲?

熬到这个时辰,还以为秦颂会借着酒劲儿打盹儿。

简星海原还担心他会着凉。

没曾想对方虽然单手撑着脑袋歪在桌旁,却是目光如炬,眼神一直清明的盯着街上石砖的。

“那边怎么样了?”但他似是有些后知后觉,直到简星海叫他,他方才沉吟一声发现对方。

跟着,坐直了身子。

“有惊无险,祁大小姐该是全身而退了。”简星海道,“这会儿栖霞园和祁家世子爷的外书房里,下人都在忙着收拾行李,瞧着祁家大房的人是要搬出这侯府去的。”

秦颂眉头拧得死紧,显然是对他这打探回来的消息不满意。

夜色里,看不见对方脸色,但出于对危险的警觉,简星海是能感知到他落在自己脸上的那两道视线微凉。

知他不满,简星海只能硬着头皮如实道:“客散之后,他们一家带了祁大小姐在外书房说话,那院子里好些人把守,堵得水泄不通,属下原是想要潜上屋顶仔细听听,可是才刚绕到边上,却发现对面的屋顶上也藏了人。想是那老狐狸也有防备吧……未免弄到大打出手,属下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伏在了外围观望。”

事到如今,他大概也看出来了自家小侯爷是对那位祁大小姐的事格外关注。

顿了一下,又再强调一遍:“总之祁大小姐无事,这会儿正在安雪堂带人帮世子夫人收拾行李。”

“呵……”秦颂嗤笑一声,倒是满意了,起身拍拍袍子,“她这本事,还当真是越来越大。”

祁家究竟是如何收场的这场风波,简星海虽没探听出全貌,但是听着祁家门里现在的动向,他大概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不管祁文景或是杨氏母女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总归那丫头确实化险为夷,逃过一劫了。

没用他的援手,自力更生!

秦颂此刻的心情,他自己也有点弄不清。

说不上高兴,但也不能算是不高兴。

总归——

意兴阑珊!

他踱步出茶棚,解开拴在路边的马。

攀上马背,带着简星海,悠悠的打马回府。

路上,他只是打马徐行,本来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却走了整一个时辰还多。

到家时,天色已经朦朦胧胧见着几分清明了。

秦颂坐在马背上,盯着天际的那一点天光,是目不转睛又看了一会儿,这才翻身下马,进的府里。

打发了简星海先下去。

他自己却既没回房,也没去寻庞氏等人说话,而是脚下漫无目的,就近转去了前院的厅里。

大开着房门,坐在那里。

夜宴上吃了许多酒,也不就是半点醉意也无,又兼之在街上坐了许久,吹了半夜的风,此时酒劲上来,他脑袋重的很,太阳穴两边还隐隐有点疼。

明明该是个极其困倦的状态,却又没有丝毫睡意。

他就坐在厅里,看着院子里的天光……

从天际,爬上山头,再一点一点跃入自家围墙。

可是今日这天色,很有几分怪异。

瞧着——

不像会是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

武成侯府后院。

她这长子少年老成,向来做事有分寸,庞氏很少操心他,是以昨夜回府之后,因着也在祁家吃了一点酒,也便直接歇了。

一觉睡醒,天还未曾大亮。

庞氏起来叫房里守夜的丫鬟拿水来喝,顺口问了句:“昨夜颂儿是几时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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