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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238)+番外

祁欢眉心隐约一跳,立时对他戒备起来。

秦颂一直在饶有兴致的注意她的反应,见状,就更是愉悦起来。

他唇角噙上一抹笑:“我就说你这丫头诡谲,即使和那一房有过节,报复人又岂会是不痛不痒的随便把人往水里一按,原来……你家那位二公子是有隐疾的。”

后面一句话,他语调刻意放低,甚至有了几分说悄悄话的那种温柔。

他再次站直了身子,举步走到祁欢面前。

祁欢却是被他盯的毛骨悚然,僵硬的扯了下嘴角:“这跟小侯爷该是无甚关系的吧?”

虽然她确信秦颂不会把她的秘密往外抖,可他总拿这些把柄给她施压,这滋味儿也确实不好受。

秦颂说上一句话的时候,还刻意往前顷了一下身子。

祁欢本能的后退一步,和他保持距离。

秦颂于是就兴致越发浓厚的盯紧了她眼睛,声音低缓又恶劣的继续道:“那小子四岁上他母家的大舅舅因为意外落水溺毙了,之后岑家的家业和老爷子的衣钵就顺理成章都传到了岑家二爷手里。当时岑家人发现浮尸在水上的自家大爷时,家里闹了一整晚,当天夜里正在岑家给岑老夫人祝寿的祁元铭就病了,而且还病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惧水的毛病就是那时便落下了。”

岑家的家事,祁欢毫无兴趣。

她既不会同情谁,也不想惩罚谁。

毕竟——

她既不是判官,也不是救世主。

当初的岑家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可能除了获利的当事人之外,也就只有祁元铭母子二人是知道内情的,但那是他们家人的事。

祁欢勉强定了定神,佯装无事的反问:“对啊,我就故意的,这一点秦小侯爷不是当时就看出来了吗?当时您都没去告密,现在你替我保守秘密的人情我已经还了,怎的……小侯爷现在反而有兴趣掀我的老底了?”

那件事祁欢做了就是做了,可单纯出于女人小心眼的报复推人下水,和明知道祁元铭有隐疾,却刻意往这一点上戳……

这二者之间,还是有不小差别的。

祁欢是不在乎秦颂对她的印象的,反正她又没打算和他处对象,所以反而有恃无恐,十分坦然。

秦颂盯着她波光潋滟的一双眸子,却是非但没被激怒,反而有点被取悦到的架势。

他重新站直了身子,朗声笑道:“本侯那个混账弟弟此次若是真能迷途知返,本侯自当记你一功。届时你再想退婚,本侯一定全力配合。”

从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丫头,若真嫁给他那弟弟,倒是屈才了。

如果秦硕不再执着于叶寻意,那也就不必送他出京,这退婚一事确实就可以随时随意操作了。

祁欢自然也是希望这事儿早点了结,好得个一身自在。

然则这边她还没说什么……

下一刻,说话的秦颂自己却先不干了。

他又再次沉下脸来,眸色暗沉盯着她,咄咄逼人道:“你对喻怀瑾没兴趣,是因为心里还有别人?本侯还想知道,那天晚上在你帐中的男人究竟是谁?怎的,与我家退亲之后,你还是打算与他双宿双栖?”

最近他让简星海去暗中查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和祁欢那个“奸夫”相关的任何的蛛丝马迹。

明明祁欢退婚之后,再要与谁好,或者嫁予谁,与自家关系都不大了……

可他就是想起这事儿便心浮气躁,仿佛着了魔一样的想要弄明白,她那个男人是谁。

不——

也或者说是既想知道,却又不想知道。

就是每每想到这事儿,心里就莫名的躁怒。

他这变脸速度堪比翻书,还是在祁欢都没接茬招惹他的前提下……

祁欢用见鬼一样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一遍,又开始觉得他有病,揪着自己的私事不放。

诚然,这个问题她也确实回答不了,更不想回答,抬脚便走:“我的私事,与小侯爷没关系。”

但是转念想想,买卖不成仁义在。

她刚得罪了叶寻意,还是应该尽量对秦小侯爷态度好一点。

于是,就又顿住了脚步,郑重道:“府上若是介意,那我与小侯爷之前的约定还算,三年之内,我可以不成婚,等咱们两家旧事的风头过去。”

每次聊到那个男人,她都避而不谈。

秦颂在这件事上的耐性已然告罄,虽然明知道自己这纯属无理取闹,他还是一股子怒意冲上心头……

一个没忍住,当即抢了一步上去,扣住她的手腕。

他的力气极大,一把就将祁欢扯了回来。

这几日天气又热了一些,祁欢今日穿了件袖口略宽松的上襦,外配了半臂的短褙子,还是一套齐胸襦裙。

秦颂的手掌没有阻隔,直接握在她皮肤上。

祁欢却只觉到了疼。

她拧紧了眉头,还不待说话,却听见砰的一声,有人一把推开了虚掩着的右边厢房大门。

那门板年久失修,发出吱的一声怪异声响。

两个人都始料未及。

秦颂出于本能的反应,一个回身先将祁欢挡在了自己身后。

再去定睛一看……

祁正钰脸色阴沉铁青的从那个黑漆漆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这老头儿怎么会在这?

家里宴客,他这个一家之主,好端端的不在前院待客,怎么会藏在这间屋子里?

祁欢纵使胆子大,此时也是心脏一阵紧缩,刷的一下,脸色雪白。

汗毛倒竖的同时,出了一身冷汗。

就连秦颂……

都是本能的后怕了一下。

他倒不是怕了祁正钰这个长宁侯,更不在乎自己和他家的孙女儿“私会”被他撞破,而是他与祁欢刚才说的那些话……

那些加在一起,够祁欢死上好几回了,这老头子可不是什么善类!

他非但不是杨氏,连祁文景都不是!

“老侯爷当真是童心未泯,这是跟谁在捉迷藏吗?躲在这?”心中明明十分恼怒,却也无法表露,他只选择先发制人。

祁正钰的脸色此刻阴沉的完全能滴下水来。

他捏着袖子底下的拳头,一步一步走过来。

秦颂不敢杀他灭口,是因为他的身份,而同样的——

他也奈何不得秦颂。

奈何不得,他就直接选择忽视,直接走向他可以拿捏的那一个。

这是穿越之后的头一次,在面对这个阴狠狡诈的祖父时,祁欢会打从心底里生出一种切切实实恐惧的情绪来。

她甚至喉咙被恐惧塞得,连一句敷衍的话都说不出来。

祁正钰目光死死死死的盯着她的脸,那片刻的工夫,却仿佛磨了半个世纪那样漫长。

然后,从牙缝里撂下几个字:“晚宴散后,去外书房见我!”

言罢,又看了眼秦颂掐在祁欢手腕上的那只尚未松开的手。

这一眼,又在祁欢心上狠狠刺了一下。

然则,还没等她缩回手去,老头子已经冷冷的收回目光,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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