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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165)+番外

“咱们兄妹也都老大不小了,凡事打不过就找家长告状,那是祁元辰那个年纪的奶娃娃才会去干的事儿。”祁欢隐晦的翻了个白眼。

这话,便属于攻击性不高但侮辱性极强的了。

祁元铭脸色勃然一变。

就听她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既然二哥哥你喜欢这种在背后暗算的招数,那咱们就探讨交流一下呗?”

祁元铭听着她这越说越是没正经,便是没有耐性再跟她耗下去。

他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祁欢却是站着不动,并不去追他,只冲着他的背影,凉凉道:“你这一局,用来算计祁元旭甚至我们大房,其实并没有达到最大成效,你知道你失误在哪儿吗?”

这是什么意思?

别人算计她,她还嫌人家功力不够,没算计到位?

祁元铭再是有心机,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多少还有些不够沉稳老练的少年心性。

他脚步不由的顿住,沉着脸回转身来。

却是不说话,只是目光冷飕飕的盯着站在不远处的祁欢。

“二哥哥你知道吗,其实这一次你只有一念之差就能成功了的。”祁欢道:“一点点,就差这么一点点,我们整个大房就彻底出局了。”

她说着,甚至伸出小指,比划了一下。

一副信誓旦旦,所言非虚的模样。

祁元铭被她吊起了胃口,却还强撑着面子,再次冷笑:“哦?大妹妹另有高见?那么愿闻其详!”

“因为这出苦肉计,你演得还不够彻底,不够投入。”祁欢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你不懂吗?你懂,可是你又太爱惜你自己了,根本就不肯以身犯险。其实你那晚但凡能再对你自己狠一点,喝了那碗参汤,弄成个和祁元旭一样的下场……那么最后除非是我父亲让出爵位,否则这事儿祖父都绝对不会让它就此过去。”

祁元旭的目光沉了沉,没有接茬。

但是显然,他在认真思索祁欢这话的可信度。

“祖父的死穴在哪里,你其实很清楚的。”祁欢也不管他,接着往下说:“他看重你们二房,对二叔寄予厚望,同时爱屋及乌,更盼着你能青出于蓝,在二叔之后,继续光耀门楣,将祁家推上另一个高峰。如果那天你真能豁出去不去考那个试,你才是真真正正的拔了祖父的逆鳞,他会当场震怒暴走,甚至亲自着手去查,并且在祁元旭浮出水面的第一时间就会逼着我父亲拿出爵位来换我们大房一家脱身。”

祁正钰之所以更看重祁文昂,主要原因还是祁文昂在官场上比祁文景更混得开。

他是个有野心的人,并不甘心于守着一个日渐落魄的爵位,靠着朝廷的施舍过日子。

祁元铭起初是对祁欢的话将信将疑,可是她话到这里,祁元铭也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自己这个堂妹,似乎比自己更擅于揣摩人心。

甚至于,她这主意出的……

怎么说呢?叫祁元铭心里很是难受。

他当时压根没往这个角度想是真的,可就算现在重来一次,已经有人提醒他了……

他再去破祁元旭那个局时,他好像也依旧是斩钉截铁的依旧不会选择祁欢这条路。

这就好像是有人摆了个大金元宝,明明白白放在你面前,可是又因为中间隔了一道悬崖,脚下一个踩空就会粉身碎骨,也许有人见钱眼开,会舍得拿命去赌,但他一点也不想。

虽然——

那一锭金子,也确实是看的他心痒难耐。

祁欢这番分析,才是真真正正揭到了他的短处,揭到了一个他祁元铭自己都一直忽视了的短处。

这样明显的暴露,几乎一瞬间就叫祁元铭恼羞成怒。

他的面目,就在这样的刺激之下逐渐变得狰狞。

“你加大了药量,只想让祁元旭自食恶果,要他的命。”可是祁欢看在眼里,却仿佛半点也不畏惧,依旧还在侃侃而谈,“你对别人狠,可是却对你自己过于仁慈了,你这样的人,这辈子的路注定走不远的,因为你只配欺负一下祁元旭那种心机手段都不如你的草包,一旦遇到心狠手辣有谋略的对手,你绝不是对方的一合之敌。”

“你说完了没有?”祁元铭忍无可忍,终于暴怒的朝她冲过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走了两步,脚下就又猛地顿住。

祁欢看在眼里,也顿感有些难办,于是变本加厉的继续嘴炮攻击:“我之前问你,能对别人下狠手的人,比比皆是,可是能以身做饵,对自己也下狠手的,那才是真正的狠人,二哥哥你是哪一种?你回答不出来是吗?我倒觉得二哥哥你属于第一种,不过纸糊的老虎,泥塑的金刚罢了……”

祁元铭明显是已经忍耐到了极致,一张俊脸憋得通红。

他压抑着声音,却又几乎可以称之为歇斯底里的怒吼:“你闭嘴!”

可是,脚下却仿佛受了什么魔咒制约似的,依旧迟疑着久久不愿往前挪动。

却是恰在此时,他们堂兄妹两个之间剑拔弩张之际,忽听得他身后不远处的花木后头传来朗朗的说话声:“老侯爷,您这行色匆匆的,去哪儿啊?”

这个声音,离着他们并不远,甚至离着祁元铭的距离比他和祁欢之间隔的距离都近。

如果这个人不是刚刚逼近了此处,而是在那里藏身已久,那必然是将他与祁欢之间的这番对话全程给听了墙根去。

祁元铭心思大乱。

可是这道嗓音对他来说太陌生,仓促之间,他只能分辨这该是个年轻男人的嗓音。

可是——

这声音祁欢熟啊!

可不就是那位自视甚高,又总爱没事找事儿的武成侯府的小侯爷秦颂吗?

骤然发现有人偷听,她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慌了一下。

但等下一刻,反应过来这人是秦颂——

然后破罐破摔的奇葩心态作祟,她登时就又彻底躺平,任何的不适感都烟消云散。

花丛树木那边,秦颂突如其来喊了一嗓子,就把从小花园里路过的祁正钰给惊动了。

老爷子乍一见他出现在自家后院,并且还是鬼鬼祟祟藏在这种不起眼的地方,顿时心生警惕,就直接快步朝他走了过来:“武成侯过府做客怎么不在席上吃酒,反而走到我家后院来了?”

他心中觉得怪异,边说,边是四下探望起来。

秦颂这人胆子正,并不会因为面对是只比他道行更深的老狐狸就露怯。

他脸上洋洋洒洒一片假笑,谎话也是张嘴就来:“哦,晚辈是看你家一群小郎君和姑娘们都跟着往后院闹洞房了,我这也不比他们虚长几岁,一时好奇心起,就想着……也跟过来瞧个热闹。”

他这人,不至于面对祁正钰就怯场。

可是这句话,恰到好处的卡壳了一下。

祁欢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做贼心虚,她居然觉得这人是故意把话说给她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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