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田苗苗这话问出口时，丁瑶也问了同一个问题。
“因为没兴趣。”凌闯说完, 接着给下一个客人炒饭了。丁瑶皱了皱眉，看着他道：“你在国外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 但他们现在自身难保，你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回来。”
“跟其他人无关，我只是不想去你们公司而已。”
“为什么？我们公司在业界也是排得上名的，你对薪资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谈。”
凌闯抬眸看了她一眼：“你现在在公司做HR？”
“……那倒没有，不过我们老板对你挺感兴趣。”丁瑶道，“以你的能力，在这里卖炒饭实在大材小用了。”
正在等炒饭的客人听到这里，忍不住说了句：“以凌老板的能力, 离开炒饭界, 也是业界的重大损失。”
丁瑶：“……”
凌闯轻笑了一声, 跟丁瑶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我目前没有离开北门口夜市的打算。”
田苗苗旁边的女生听他这么说, 终于松了一口气：“凌老板要是不卖炒饭了, 我都不知道每天晚上要吃什么。”
田苗苗：“……”
每天吃炒饭也不好，还是换着吃吧。
丁瑶从来没想过凌闯会愿意留在这里卖炒饭，在她看来，他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只能来这里摆摊。
她其实之前就在网上看见过凌闯的视频，而且不止一次，不过这些视频后来都被平台删除了。那时她不敢来找凌闯，担心他不愿意看见曾经的同学，但齐晖都找上门来奚落他了，她不想再看到他在这里摆摊。
她以为只要有机会，凌闯一定会离开这里的。
可他竟然说他更想在这里摆摊？
“凌闯，我知道之前的事可能对你造成了一定的打击，但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啊。”丁瑶微蹙着眉看他，“你那么优秀，肯定能重新开始的。”
之前的那个客人又道：“优秀的人在哪个行业都可以优秀嘛，卖炒饭怎么就自暴自弃了？凌老板卖炒饭也卖成了行业翘楚啊。”
“……”田苗苗看出来了，这位客人就是为了自己以后还能吃到炒饭。
凌闯把他的炒饭递给他，跟他道：“谢谢你的吹捧，但炒饭也不会打折。”
“……”行。
丁瑶见那人接过炒饭走了，还想继续劝说凌闯，没开口就被凌闯打断了：“丁瑶，我不知道齐晖在群里说了我什么，我也不关心。他的出现没有影响我一丝一毫，要不是你今天过来，我已经把他的事忘了。所以你也不需要为我出头，我不觉得在这里卖炒饭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况且我们读书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熟吧？”
他难得说这么多话，只不过每一句落进丁瑶的耳朵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读书的时候，凌闯对她可能不怎么熟悉，但她却一直关注着凌闯，毕竟那么大一个帅哥，没人不喜欢看。更何况他还那么聪明，就连篮球都打得那么好，他是那么闪耀，走到哪里都是大家视线的中心。
可他现在却在北门口夜市卖炒饭。
凌闯看着她，开口道：“我觉得接受不了我在北门口夜市卖炒饭的，不是我，而是你。”
丁瑶愣了一下，抿着嘴唇转身走了。
凌闯没再看她，接着给后面的炒饭了。瓜吃完了，田苗苗身边的女生也不愿意站在这里吃饭，她朝田苗苗的摊位走去，跟她道：“田老板，我在你这里坐一下啊。要不你给我烤五串五花肉和玉米吧。”
凌闯听到她喊田老板，下意识侧过头，看见了还站在那里的田苗苗。田苗苗尴尬地冲他笑了两下，飞快地走回了自己的烧烤摊：“五花肉和玉米是吧？还是老口味？”
“嗯嗯。”
田苗苗今天准备的烤串十点半就卖完了，不过还有客人坐在外面吃，所以他们也暂时没走。凌闯收拾好东西，走下车看了一眼：“你们也卖完了？”
“嗯，今天准备得比较少。”田苗苗和田豆豆他们坐在椅子上聊天，听到凌闯的声音，便答了他一句。
凌闯点了点头，朝他们的方向了过来：“我去买冰粉，你们想吃吗？”
“想！”田豆豆第一个举手。
田苗苗扯了扯嘴角，想就自己去买啊，又不是没给你发工资！
“那我买四碗过来。”凌闯说着就走到潘大哥的冰粉摊前，点了四碗冰粉，“这碗帮我多放一点玫瑰。”
他和田苗苗一起吃冰粉的时候，发现她特别喜欢吃玫瑰冰粉，便让潘大哥多放一点玫瑰。
潘大哥看了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长：“给苗苗师妹买的？”
“……嗯。”
“那我再给你多加点水果吧，她也喜欢吃水果。”
“好，谢谢。”
凌闯用餐盘端着四碗冰粉过来时，其中有一碗的配料格外丰富，他面不改色地把这碗冰粉摆在了田苗苗的面前。
“……”田豆豆沉默了一下，看着他道，“你这偏心偏得有些过于明显了吧？”
凌闯道：“你要是也想加，自己去找潘大哥。”
田豆豆还真端着餐盘去找潘大哥了，还把祝菁的那碗一起带了过去。潘大哥听他说要加玫瑰和水果，点点头：“可以，加三块钱。”
田豆豆：“……”
田豆豆斥六块巨资，给自己和祝菁的冰粉里也多加了玫瑰和水果。再回来的时候，他特地叫了祝菁：“走，咱们在旁边的那张桌子吃，不和他们坐一起。”
祝菁虽然想近距离嗑CP，但又想自己坐在这里会打扰他们，于是飞快地和田豆豆走到另外一桌坐下了。
田苗苗见田豆豆真的端了两碗加料的冰粉回来，凌闯面前的那碗普通冰粉一下子就显得好可怜。
“要不我分你一些水果吧，我还没吃。”田苗苗的冰粉还没动过，她用勺子舀了一些水果，放到凌闯面前的冰粉碗里。
凌闯低头看了眼她分给自己的水果，嘴角挂上点笑：“谢谢。”
田苗苗噗的笑了一声：“本来就是你请我吃的冰粉，你怎么还和我说谢谢。”
凌闯笑着拿起勺子，跟她道：“吃吧。”
“嗯。”田苗苗吃了口冰粉，抬眸瞧了眼坐在对面的凌闯，“刚才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
凌闯愣了下，反应过来她是在说丁瑶来找他的时候。他笑了一声，看着她道：“没事，这里本来就是公共场所，不存在偷不偷听。”
田苗苗又拿着勺子吃了冰粉，斟酌着问他：“我听她一直提起你以前的事，你以前……是怎么离开华尔街的？”
她这问题问完，还没等凌闯说话，又自己开口道：“要是你不想说的话，就当我没问啊！”
凌闯抬头看着她，低笑了一声：“没什么不想说的，我当时在一家还比较大的公司做基金经理，但是后来发现他们的一些做事手段我接受不了，所以就和他们产生了分歧。当时我离开的时候，他们就威胁过我，说我只要离开，就不可能让我再在业界混下去，后来我回国找工作，确实不怎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