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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阳鸟(164)

然后她就站在对面,双手环胸地打量着他。

这个男人看上去很儒雅,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微信里那些不堪的对话,她真是无法想象他的另一副嘴脸。

难怪圈里有人会调侃,走仕途的是台上演得好,做演员的是台下演得好。

刘峰鸣喝了口茶,笑呵呵地问:“林新这个地方怎么样,来这里拍戏习惯吗?”

这可真像是上对下的问候。

黎湘点头:“习惯。”

隔了一秒,黎湘又把问题抛回去:“刘主任呢,什么时候能习惯?”

刘峰鸣:“我?习惯什么?”

黎湘笑道:“什么时候才能习惯做个正常人。”

说话间,黎湘摸出放在身后桌上的手机,点了几下解锁,打开郗望和他的对话框,然后走到他面前示意他看屏幕。

刘峰鸣看清了,脸上的笑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那一瞬间的变脸,堪称影帝。

黎湘往后退了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你再继续,我就曝光你。不但你自己职位不保,会受到调查,还会连累你哥哥。他应该已经警告过你了,你不听,还敢跑来剧组,你想干嘛?怎么,才做了几天正常人就忍不住犯病了,心理变态还披着人皮到处走,应该很痛苦吧?你应该去的是精神科。”

黎湘语速不快,表情也不够狠,她一直在笑,语气温和,但每一个字都在往蛇的七寸上扎。

作者有话说:

红包继续~

……

关于担心结果不会好而不去做的部分,帮我看文的朋友说读者可能会看不懂,叫我解释解释。

简单提炼一下:

担心结果不好而不去做,反面就是明知道结果不好但还是去做。

后者的意思用就是孔子说的“知其不可而为之”,很难,但难的不是第一步,是每一步。

换我的话说就是,要将世俗定义的“成绩差”,“不好”,“失败”视为人生的常态,不要在先入为主的下定义,认为它们是负面的东西,这无形中会给精神造成负担压力,会在每一个环节中战战兢兢,束手束脚。

其实“试错”是人生非常精彩的必经环节,避是避不开的,面对才会看到有趣的地方,人就是在这样的“逆境”中成长的。

如果明知道结果是好的,而且会很好,于是我就开开心心的去做了,拿到了好结果——这不是毫无疑问的吗,根本不需要犹豫啊。

而这样的“顺境”是极少数的概率。只接受少数概率,只要爽感,拒绝承担“不好”的结果,那么得到坏心情的概率就变大了。

再冷酷一点说,数据多少,是他人决定的。

作者自己无法左右,操那么多心没用,还是管好自己,少管他人,少管世界。

至于学习读书,你努力了,你达到目标了,获得知识是自己的。

你努力了,但没有达到目标,没关系,事与愿违也是生活常态,反而是“心想事成”,“多少努力有多少回报”才是中彩票。

问:

怎样做人,才能避开大概率的必然,只获得小概率的幸运呢?

答:

梦里啥都有。

以上,就是“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意义。

……

哎,我解释完这段,朋友说更深了。

算了,就这样吧。

我要加速剧情了,打起来打起来。

第98章

消失的妹妹

当休息室里第一次传出声响的时候, 杨隽已经开始警觉,那声音不大,但很突兀, 他凑到门口刚要开口, 里面就响起黎湘的声音说:“没事!”

杨隽又安定下来,想着可能是不小心碰倒什么东西。

屋里持续响起说话声,声音不大, 好像两个人都在压低音量, 但即便听不清说什么, 凭语气走向也能产生联想。

杨隽听得心里突突的,因为他不止觉得阴森, 还品出来一点“你死我活”的劲头儿。

黎湘从没说过这么恶毒的话, 背台词除外,她用词不脏,但每一个字都是贬低。

当然刘峰鸣在外面装洋蒜习惯了, 并不会被轻易刺激到动手的地步, 所以黎湘一早就想的很清楚, 不只要贬低、践踏他的人格, 还要挖他的心理伤疤。

知道变态最怕什谁么,怕对他知根知底的人。知道他的过去,了解他的扭曲,在这样的人面前, 变态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所有缺点弱点无所遁形, 装腔作势只会被一眼看透。

黎湘知道刘峰鸣的一些过去, 有一部分来自郗望, 一部分来自靳寻, 还有一部分来自刘副市长的故事采访。

她拼拼凑凑大概得出一个雏形,与事实肯定是有出入的,但也够用了。

刘峰鸣能这样变态,必然和童年遭遇有关。

孩子长成什么样,就意味着有什么样的“模仿对象”,而这种模仿对象通常是父母,或是每天生活在一起的大人。

孩子看大人,远比大人看孩子更透彻明白,孩子灵性强,有着旺盛的学习能力,即便他自己不想去学,也会在无形中吸收这个人的所有缺点。

这就是为什么,在某一领域有些成就的家长,很难能教育出青出于蓝的下一代,却很容易教出一个继承他所有缺点的“逆子”,而且孩子越长大,继承的缺点越明显。

黎湘就用反推的方式,攻击刘峰鸣的“过去”。

没有变态愿意被人称做变态,就算他再疯,也知道“变态”两个字是带有侮辱性的。

而她不仅说了,还具体描述了:“你跟你爸一样,用正常的方式得不到女人的爱,你们都很自大、自负,还自卑。你知道没有女人会爱上你这种人,你就使用暴力,像是对待牲口一样对待她们,给她们洗脑。可就算这样,都没有人爱你,她们只是怕你。你当着她们的面杀人,这也是你爸交给你的。你认为女人挨打就会屈服,你一直关着她们,谁听话谁就能出去接客。你将她们当做娼妓,她们还要感激你,因为出去了能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做娼妓也挺好的。你的母亲是不是也这样想呢,你是不是在参照你爸对她的驯化过程?”

这样的描述即便和真实情况有出入,也足够惹怒一个人。

黎湘一边用语言刺激刘峰鸣,一边观察刘峰鸣的肢体动作,她看到他握拳忍耐,也看到他不安地挪动双脚。

但他自尊心很强,他不会逃出门口,他只是站起来,逼近她。

黎湘向后退,并清楚的从他眼中看到狠毒。

他的脸绷紧了,而且涨得通红,她很期待他接下来的话,可他什么都没说,他忍到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

然后,他向四周看了看,又抬头看向上面。

他是在找监控设备,就算没有,她也可能会录音。

他很谨慎,也很聪明,就算被人踩住伤口碾压,也能猜到她是在故意激怒他。

黎湘慢悠悠笑了,她知道他已经非常焦躁,情绪正在控制他,他很需要发泄。

向无辜者发泄情绪是他的习惯动作,但现在在这里,一个陌生的休息室,面对她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口出恶言的女演员,他什么都不能做,焦躁的情绪会越积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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