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呦,祖宗来了(140)+番外

屋里漆黑一片,也看不见。

“把布条给他解开。”卿卿打了个响指,不离解开白影的“舌头”,白影颤抖着问:

“你们到底,到底是人是鬼?”

“你是什么?你是什么我们就是什么,小家伙,半夜不睡觉,跑过来装神弄鬼,几个意思?”卿卿问。

“你打死我也不会说的!”白影很有骨气地把头转到一边。

卿卿之所以叫他小家伙,是根据声音辨别的,白影比卿卿矮一点,看着是正常人的身高,但声音听着还挺稚嫩,像是正处在变声器的少年,带了一点公鸭嗓。

“还挺有骨气么,行吧,看在你这么有骨气的份上,姐姐把你送到官府去吧。”

“你敢!”白影听到官府俩字声音都要炸了。

“你再喊得大点声,把周围人都吵醒了,就地抓你个现行,不仅要治你夜禁乱跑之罪,还要告你私闯民宅——”

“什么私闯民宅!这是我外祖父的家产!”白影说完就后悔了,捂着嘴,恨不得给自己来几巴掌。

“原来是高员外的外孙啊,怎么称呼?”

“哼!”白影气得嘟嘴,他再也不要跟这个妖孽说话!

不离抬手就要掐他咽喉,卿卿抬手制止。

跟孩子哪儿能那么不温柔呢?

从袖子里抽出一个小盒,里面装了几块龙须酥。

“我请你吃糖,你告诉我呗?”

她白天把小飞蓬吓到了,就买了龙须酥道歉,自己也留了几块吃,这会刚好用上。

“我才不想吃!”白影说完,肚子又咕咕几声。

也就是黑灯瞎火看不到表情,但凡有点光,他通红的脸都会无所遁形。

“你姓是金子做的,还是名儿是金子做的?说出来怕我们抢呀?不说就叫你胆小鬼吧,胆小鬼你好~”

“我才不叫胆小鬼!我是张三!”

“啧,张三啊,怪不得做的都是法外狂徒的事儿,你母家条件不错,想必你父亲也不会太差,怎么起名这么随意?”

“我前面还有两个姐姐都夭折了,我行三叫三怎么了!”小张三被卿卿随便一激,又说了真话,说完后又是悔不当初的表情。

“行吧,你高兴就好,张三啊,你饿吗,哥哥姐姐请你吃东西啊?”卿卿问。

“你是女人?”

他没看到卿卿的长相,听声音又是雌雄莫辨,但见卿卿刚刚从楼梯下“飞”下来,猜她是个练家子,哪有女人有这样的身手,心中疑窦丛生,无法判定这俩人的身份。

“是官府派你们来抓我的吗?狗官,害死我外祖父还不够吗?”

张三咬牙切齿,就差喊一句,我与狗官不共戴天了。

“我们要是官府派来的,你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走吧,上去吃点东西。”

卿卿推推他,示意他上楼。

“我才不要吃你们的东西,我根本不饿!”

张三的肚子又配合地咕咕两声,他羞臊的低头。

只恨肚子不争气。

稀里糊涂地被卿卿和不离押到楼上,又稀里糊涂地坐了下来,等张三回过神时,手里已经多了个白馒头,面前摆了几盒菜。

卿卿把筷子递给他。

“吃吧,虽然凉了不那么好吃——其实,热的时候也不好吃。”

张三已经饿了好几顿了,哪儿还管的上好不好吃,抓起馒头一通狂啃,想着要死也做个撑死鬼,吃饱了再说。

这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让卿卿心生疑惑。

“慢点吃,别噎着,你家里条件应该不会太差吧,怎么混到一顿饱饭都吃不上呢?”

“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狗官!害死了我外祖父,我娘带着我们过来奔丧还被土匪抢了盘缠.....要不我们何以落得如此田地!嗝!”

张三说到激动之处,打了个嗝,凶残效果大打折扣。

卿卿怜悯地看着他,看给孩子可怜的。

“再说一遍,我们不是官府的人,这铺子是我们兑下来的。你看,地契在这。”

卿卿掏出地契,张三看了以后,眼泪汪汪,犹如丢了魂,刚想哭,不离冷冷开口:

“先把你嘴里的馒头吞了再嚎,我可不想你情绪激动,鼻孔喷出来一堆馒头渣,喷到我娘子身上。”

小张三悲痛的情绪被他这句冲散,嘴里的馒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对孩子要温柔点嘛,他也不想装神弄鬼吓唬人的,这不是家里摊上事了吗,也是那些人欺人太甚,给人家娘几个逼得走投无路了。”卿卿配合着不离,夫妇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小张三听到卿卿这么说,眼泪唰地落下,委屈地哭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别哭了,人生总会遇到坎儿,熬过去就好了,你要是相信姐姐,就跟姐姐说说你家的事儿,铺子我虽然不能还你,但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呢?”

第155章 买一个风险保障

卿卿三言两语就取得了小张三的信任,小孩很快就把什么都跟她说了。

他爹三个月前得病没了,他娘领着他和弟弟过日子,他爹在泉州也算是家境殷实,留下的家产也足够娘仨过日子。

刚把他爹的后事办完,就传来外祖父出事的消息,他娘急着领他和弟弟回来。

两县统归泉州管,但中间隔了海,娘仨是坐船过来的,一路奔波,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

折腾到这,已经太迟。

外祖父已经死在牢里,家产都入了官。

他娘张高氏无心问钱财去处,只想给自己的老父亲讨个公道,想知道她爹是因何而死,于是敲了鸣冤鼓。

“那狗官刚听闻我娘自报家门,就痛斥我娘是骗子,说我娘是想骗取外祖父的家产,我娘找了未出阁前时的邻居作证,反被污蔑合伙骗财,打了几板子撵了出来......”

小张三说得咬牙切齿。

自那以后,再也没人敢给他娘作证。

那些见过他娘的街坊邻居,全都不敢出声,偌大的县城,竟无人能证明他娘就是高员外的女儿。

“没给他看照身贴?”卿卿问。

她跟不离刚来时就研究过,这个时代是有原始的“身份证”的,就是刻在竹片上的基本信息,嫁了人的女子也有,上面会标明娘家是哪里的。

“我们刚下船,包袱就被抢了,银子没了,换洗衣物和照身贴还有路引,全都没了。”

“呦呵,这不巧了?不离,你信这是巧合吗?”卿卿冷笑。

“不信。”

这娘仨肯定是刚下船就被盯上了,被人有目的地针对。

根据小张三所言,他娘被打了以后,精神状态不太好,时常疯疯癫癫。

母子三人没了盘缠,凑不够路费回去,也不甘心就让高员外死的这样不明不白,于是就在城里的破庙住下,白天小哥俩出来讨口吃的,晚上就跑到高家原本的几个铺子里装神弄鬼。

张三是哥哥,剩下那个是弟弟张四,比他还小几岁,小哥俩的动机倒没有卿卿之前推断的那么复杂。

装神弄鬼不是想引起舆论,然后跑到京城告御状——实际上,他们母子三人能不能撑过冬天都不知道,纯粹是不甘心,想要报复官府想出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