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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迷(76)

缓了许久,她打开另一个箱子,傅言洲提前给她准备的圣诞礼物和新年礼物,还有几包乐檬新上市的零食。

新年礼物上附了一张新年卡片,很精美的一张,他话不多,只有两行字:

稀稀,新年快乐。

等天暖一些,再拍套婚纱照,就在巴黎拍,下次我去看你的时候拍。

——傅言洲

闵稀恋恋不舍地合上卡片,过了片刻,又打开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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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情人节紧挨着春节,大年初三就是情人节。

给闵稀预订的白玫瑰已经空运过来,提前三个月订的,加上珠宝校友的购买份额,他这次拿到二十一朵。

订的时候闵稀没提离婚。

傅言洲把这束玫瑰放在中岛台,拿上车钥匙去老宅看母亲。

许向青在一个月就知道闵稀在国外出差,过年没空回来,她以为儿子放假会过去陪闵稀。除夕那晚,家里的团圆饭,他准时到场,席间没多提闵稀,家里有人问他时他才说两句。

今晚儿子又回大院的老宅看她,明天情人节了,他不忙却没去巴黎陪闵稀过节,她意识到情况不太妙。

平时几乎不关注儿子,猜不到他与闵稀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除夕那天哥哥数落她,说她没有当妈的样子,儿子领证两个年头,她也不替小两口张罗婚礼。当时她还不服气哥哥的指责。

起因是许向邑有个老朋友不知道傅言洲已经领证,得知大年二十九那天傅言洲在许向邑家,于是带着家里小辈去提前拜年,说白了就是变相让小辈和傅言洲相亲。

当时闹了乌龙,挺尴尬。

许向邑于是给妹妹打电话,吐槽她怎么还像小时候那么不靠谱。

许向青回怼哥哥,她这不叫不靠谱,是充分尊重儿子和闵稀的意思。

她年轻那会儿就不喜欢父母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过多干涉她的事,和父母说也说不通,父母还觉得你看你翅膀硬了,我是为谁,还不是为你好?那种感觉就很绝望。

己所不欲,所以她从来不干涉儿子和闵稀的婚姻,什么时候办婚礼,什么时候要孩子,完全随他们自己的意思。

原本她没将哥哥的数落放在心上,可今天看到儿子似乎藏着心事,她开始反思,是不是真的关心不够,以至于儿子的婚姻有了问题她这个当妈的一点没察觉到。

许向青回想一番,上次和儿子聊他的婚姻状况,是儿子视频问她怎么给闵稀卸妆,当时多关心了几句,不过那已经是前年八月底的事……

哥哥说的没错,她是有点不靠谱。

她准备了一些水果,边吃边聊:“闵稀今天还上班?”她有意打探。从心里希望他们婚姻一切正常,是她杞人忧天。

傅言洲没吃水果,端起水喝。

他不知道闵稀的近况,也许上班,也许盛见齐给她们放了几天假,她从来不发朋友圈,闵廷更是半年都不发一条动态的人,不知道他们除夕是怎么庆祝,是只有他们兄妹两人还是和很多人一起热闹。

除夕晚上,他发了祝福给闵稀,她回了他,但没多聊。她直白告诉他,不想多聊,想慢慢淡了联系。

他就没勉强她告诉他近况。

儿子始终沉默,连她那个简单的问题都不回,许向青心里顿时没底,“和闵稀吵架了?”

傅言洲没答,今晚过来就是想对母亲摊牌,让母亲做好心理准备。

“妈,我打算离婚。”

当时联姻是闵稀家提出来的,人的惯性思维再加上儿子那句话的措词‘我打算’,许向青自然而然以为是儿子想要离婚。

难怪闵稀出差那么久,连过年都不回来,原来是儿子提离婚,闵稀难过才会接受外派,一去就是几个月。

她太粗枝大叶,在闵稀接受外派去国外那么久的时候,她就应该意识到不正常。

许向青放下还没吃的水果,问儿子:“要离婚的原因?”

傅言洲:“将就不下去。”

“那闵稀怎么说?”

“让我冷静一段时间,如果我坚持离婚,她尊重我的意思。”茶几的果盘里有糖果,给亲戚家的小孩子过来拜年准备,他拿了一颗剥开放嘴里。大概得有二十年没吃过糖了,尝不到甜味,吃到嘴里很木。

“等她结束项目,我们应该就到此了。”

这是许向青过得最没滋味的一个年,甚至有点苦味。以为很快就能等到儿子和闵稀相爱的好消息,谁知天不遂人愿,等来的是儿子要离婚的消息。

“那次你问我怎么给闵稀卸妆,我以为你愿意去经营婚姻的,你不知道我多高兴,我和你爸都希望你的婚姻里不是只有利益,盼着你们俩也能像我们一样,有一天彼此心意相通。”

傅言洲沉默,没接母亲的话。

“你想没想过,闵稀会很难过的?过年一个人,明天又是情人节了。”许向青叹口气,“如果你不想经营婚姻,当初就不该答应她联姻。她什么性格什么脾气,你婚前不是不知道,你打小就知道呀。”

傅言洲还是没吱声。

许向青不再唠叨,“妈妈知道你什么意思了,等你爸不忙时,我和他说。如果你铁了心要离,我不劝你。”

劝也劝不了。

“你再冷静冷静,想想你给她送红酒的时候,再想想她那么多年不会倒车也不愿意学,却主动让你教倒车。”

许向青努力回想还知道他们小两口什么事,除此之外好像就没了,这两件还是过年吃饭时听家里小辈说的。

说多了适得其反,她让儿子回去好好休息。

“妈你也早点睡。”傅言洲穿上大衣离开。

巴黎现在是傍晚五点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在公司还是在家。坐在车里抽了支烟,他给闵稀打电话。

闵稀刚从咖啡馆出来,这段时间靠咖啡续命,闵廷正在开会,她一个人在家无聊,出来溜达。今天巴黎阴天,她沿着路边没有方向地往前走。

兜里的手机振动,她以为是闵廷叫她回家,拿出来一看,备注是‘老公’,已经几个月没有和他电话联系,恍如隔世。

最近一次联系是除夕,他发了祝福消息给她。

闵稀接听,电话那端的气息依旧是熟悉的。

她语气平和:“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没。”傅言洲问她在哪,“忙不忙?”

“不忙。在路边。”

“明天过节,我去看看你。”

不见的这几个月,闵稀好不容易减缓一点痛苦,慢慢适应没有他的日子,不想功亏于溃。

“不用过来。我现在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傅言洲便没再打扰她,想说的话都尽在了沉默里。

情人节过后,初六那天,他接到岳父的电话,叫他去家里吃饭。

岳母不在家,闵廷闵稀又在国外,家里阿姨和其他工人放假回家过年,还没回来,偌大的别墅冷冷清清。

他到的时候,岳父在厨房正备菜。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