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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迷(25)

她向他确认:“什么同学?大学同学?”

“高中同学。”

傅言洲把她的婚戒放在他素戒旁,又道:“你同行,祝攸然。”

闵稀‘哦’了声,再没说话。

傅言洲躺下,关灯,把胳膊给她枕。

闵稀没枕,挪到自己枕头上躺好。

黑暗里,傅言洲也看不清她的表情:“怎么不枕?”

闵稀不想跟他争吵,自己一个人消化情绪,谎称:“医生说我颈椎不好,让我注意睡姿。”

“那还让我来上海?”

“让你过来是想让你陪我选戒指。”闵稀随便扯个借口。

“我睡了,晚安。”

她眯上眼。

睡睡醒醒,睡得不实,再次睁眼是五点半,被傅言洲起床的动静吵醒,以前他多早起来都不会吵醒她。

酝酿了十几分钟还是睡不着,她开灯坐起来。

傅言洲洗漱过,从浴室出来,“起这么早?”

闵稀穿上睡裙,静默片刻才说:“不困。”

傅言洲询问:“想吃什么?七点钟让人送过来。”

“不用麻烦,不饿。”闵稀整理睡裙肩带。

她声音冷淡,傅言洲再迟钝也觉察到她在生闷气,他能想到的她生气原因就是他要回去参加婚礼,没空陪她选戒指,她不高兴了。

“戒指我下周过来陪你选。”

他又耐着性子解释:“高中其他同学的婚礼,邀请我的,我都参加了,今天参加完祝攸然的婚礼后,还有同学聚会……”

闵稀打断他:“你不需要长篇大论解释,我对你这些事不感兴趣。”

他过去所有的事情她都不想知道,知道的越多脑补的就越多,就会越难受。她捞起手机,离开卧室。

傅言洲正好弯腰拿起自己的那枚婚戒,被她的话气到,又将戒指丢回床头柜上。

他在露台足足站了十分钟,才把心底的火气压下去。她被岳父和闵廷惯坏了,什么事都得顺着她的心意来,从不考虑别人。

闵稀坐在书房失神几分钟,看到了摆台旁边的两包烟。

她拉开抽屉,把两包烟丢里面。

思绪烦乱,她打开笔记本登录邮箱,昨晚发给盛见齐的邮件,盛见齐还没回复。

书房门口有脚步声靠近,一道黑影在门口站定,她没抬头,握着鼠标随意乱点。

傅言洲穿戴整齐,戴着婚戒的左手在门板上叩了两下,主动来找她和好,然而闵稀没任何反应,目光始终落在电脑屏幕上。

他克制情绪,温声道:“去不去机场送我?”

闵稀:“我忙。”

傅言洲转身就走。

第17章

七点钟, 酒店准时给她送来丰盛的早餐。

他人赶回北京,倒不忘给她叫餐,只是闵稀没心情吃。

换衣服出门前, 她打电话给闵廷, 叫他安排个司机,理由已经找好:难得休息,想四处逛逛,自己又懒得开车。

其实是自己无法集中注意力开车,安全起见, 还是让司机跟着。

不到半小时, 司机赶来, 问她想去哪里转。

闵稀说:“不知道。”也不能让司机为难, 想了想又说:“随便找个展看看。”

司机不懂什么展符合她的心意,于是发消息求助闵廷,闵廷给了几个建议, 并把票也买好。

【心情不好?】闵廷关心道。妹妹只有在心情不怎么样时, 才会随意打发自己的休息时间。

闵稀回:【打工人的心情, 能有几个好的?】

闵廷以为她在工作上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后悔入公关这行了?当初你跟余程潭回国干这行, 我就劝过你不要一时冲动。】

闵稀连发两条:

【不后悔。还不兴人家吐槽一下?】

【再说, 我又不干危机公关,只对营销感兴趣。】

闵廷欲言又止:【心情不好就打电话给傅言洲, 让他过去陪你。】

闵稀看到傅言洲这三个字,顿时没了聊下去的欲望。

【不需要,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事。】

闵廷:【结婚不就为了互相提供情绪价值?不然结这个婚有什么意义。】

闵稀不跟他争论:【知道了。】

结束聊天。

看了两小时的展, 中午的餐厅是闵廷提前给她预定好,菜品也是精挑细选。

吃完大餐, 闵稀找了一家临江咖啡馆,点了一杯咖啡,坐在露天卡座,打开笔记本电脑。

吹着江风,可以尽情走神。

旁边喝咖啡的人还以为她在专心忙工作。

刷到余程潭的朋友圈,他po了几张婚礼现场的照片,并配文:【新婚愉快,百年好合。】

余程潭平时从来不发私人动态,顶多转发一些危机公关的经典案例,今天这条动态应该是余董事长下发给他的任务,不得不发。

他朋友圈一发,她们嘉辰公关的大客户负责人都能看到。

哪个客户不想跟一个会处事的供应商合作。

闵稀没点开祝攸然的婚礼照片放大看,给余程潭这条动态点了一个赞。

余程潭私聊她:【别人点赞就算了,你一个知道内情的人还点赞。这条朋友圈是我爸让秘书拍了照,勒令我发的,我都替自己的虚伪不耻。】

闵稀笑笑:【虚伪是人生常态。】

一杯咖啡喝完,服务员又给她续上一杯。

从午后到日落,她统共喝了三杯咖啡,两次登录邮箱,盛见齐始终没回复。

最后一丝余晖收起,天色暗下来,笔记本的电量也耗尽,自动关机。

一天下来,傅言洲没有电话没有消息。

她点了一份简餐,把晚饭解决。

从昨晚得知他要赶回去参加祝攸然的婚礼,一直到此时此刻,她心里没有一刻不难受。

这种难过又说不出口,没人能懂。

夜色沉下来,司机询问闵稀,接下来去哪。

闵稀靠在汽车后座,考虑半晌:“在附近找家安静的酒吧。”

酒吧不比咖啡馆,停车后司机跟着下车,即使是清吧,他也不放心闵稀一个人过去。

进了酒吧,司机自觉跟闵稀分开坐,保证闵稀在他的视线范围里。

闵稀点了一杯酒,给司机点了果汁,又付钱点了歌,点的都是特别悲伤的慢歌,她现在的心情不宜听轻快的歌曲。

坐在吧台,她支着下巴望向台上的驻唱歌手,思绪早就不在酒吧里。

她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也在认真听歌的人。

一连三首唱下来,每首都合褚逸的心境,他冲工作人员招招手,给了驻唱歌手小费,打算再点几首。

工作人员告知:“不好意思,点歌的话现在唱不了,那位女士今晚包场。”

褚逸顺着工作人员示意的方向看过去,那位女士背对他,正看着舞台方向,腰背笔挺,胳膊长腿长,背影绰约。

褚逸收回视线,把点歌的钱当成小费给了歌手。

他端上几杯还没喝的酒,挪过去。

“谢谢你点的歌。”

闻声,闵稀转过身。

晦暗不明的灯光下,褚逸还是看清了对方长相,画着精致的淡妆,眉眼清冷,气质空灵出尘,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