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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迷(131)

他半蹲在她身前,闵稀环住他脖子抱紧他。

傅言洲摸摸她的后背,睡衣又潮又热,她额头也一层细汗。

地上一片狼藉,咖啡甜品还有散落到处都是的文件,有几份文件被傅言洲踩了几脚。

空乘过来处理地上的卫生,告诉他们,已经飞过雪山。

这是闵稀有生以来遇到过最久最剧烈的一次颠簸,唯一安慰的是,傅言洲在她身边,她就没那么怕。

空乘把工作台下的狼藉打扫干净,傅言洲抄起闵稀。

闵稀:“我自己能走。”

他刚才被甩过去撞到工作台上,她担心他哪里被撞疼。

傅言洲把她放在座椅上,先将安全带系好。

闵稀攥住他手,“下次再遇到颠簸,你别顾着来找我,先找个位子坐下来。”

“我没事。”

刚才晃动最剧烈的那几十秒里,傅言洲现在还心有余悸。

等她情绪平稳,他松开她的手。

“你去哪?”

“半分钟就回来。”

傅言洲疾步去了里面的休息室,捡起地上的杯子和那支玫瑰,水都被地毯吸收,他重新接了半杯水,把花插在杯子里。

没多停留半秒,转身又回工作区。

闵稀把舷窗的遮光板推上去,地面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不知路过了哪个小镇或是小城。

傅言洲走到她旁边,“稀稀,你再睡会儿,我看着你。”

闵稀从窗外收回视线,转头看他,刚要说不想睡,她突然想起来:“我在杯子里养了一朵花。”

傅言洲:“我捡起来了,花没摔坏。”他俯身,打算给她调整座椅,“你不想去床上就在椅子上睡。”

闵稀问:“你工作忙完了?”

“嗯。”

“那去休息室吧,你也睡会。”

休息室的双人床是两张单床拼起来,各有安全带。

经历过刚才的颠簸,他在她旁边她才睡得踏实。

闵稀躺床上的第一件事是检查安全带是否系好,她转个身面对他躺。

傅言洲关了灯,“枕不枕胳膊?”

闵稀一怔,一年多没枕,她已经忘记躺在他怀里是什么感觉,心里泛着酸涩,她往下压了压。

“不用,你也好好睡一觉。”

颠簸的余悸还在,谁都没有旖旎的心思。

闵稀太困,脑子乱想了一阵,很快意识模糊。

傅言洲等她呼吸平稳,往她旁边挪了挪,托起她的头,把胳膊塞给她枕着。再次将她揽在怀里时,恍如隔世。

天快亮,也即将落地巴黎。

闵稀睁眼,身旁的人已经起来,洗手间有水流声。

傅言洲穿戴整齐才出来,问闵稀:“睡得怎么样?”

“还行。”做了一个梦,被梦吓醒。

闵稀又在床上缓了几分钟,起来洗漱,路过傅言洲身边,她顺势抱住他。

傅言洲在扣袖扣,忽然皱了皱眉,她抱他腰时恰好碰到昨天被撞的地方。

她抱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松手那瞬,他暗暗调整呼吸。

天色大亮,他们平稳落地。

下飞机时闵稀才看到闵廷的消息,他过来接机。

在国际到达厅,接机的人群里,闵稀远远就看到哥哥,想到在飞机上惊险的两分钟,她鼻子不禁一酸。

当时忍不住胡思乱想,想着她和傅言洲还有好多事情没做,还没有好好谈一场恋爱,想着万一她遇到不测,父母该怎么办,闵廷该多难过。

在她二十八年的生命里,父母陪她的时间是能数得过来的,但闵廷给她的陪伴多到数不过来。

一会到他跟前,她要好好抱一下他。

闵廷没空瞅妹妹,目光幽幽落在傅言洲身上,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人我接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闵稀:“……”

拥抱的氛围瞬时被毁。

傅言洲侧眸看闵稀:“看到谁攀比心重了吧?”

闵稀:“……”

傅言洲是下午的航班去江城,原本打算送闵稀回公寓再陪她吃中午饭,计划被闵廷打乱。

没让闵稀做选择,他在机场咖啡馆待了几个小时,下午飞去江城。

--

圣诞假结束,闵稀在巴黎的工作也开始收尾。

六号下午,她所有任务完成,哥哥给她订了明天回北京的票。

这几天小常时不时给她发邮件,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对蓓清语未来的迷茫和担心,风雅这波价格战来势汹汹,一般人扛不住,小常有压力实属正常。

她决定先去趟上海,当面给小常解解压。

闵廷的行程还没结束,下周才能忙完回国。

闵稀正在收拾行李,闵廷敲门进来。

“机票改签到上海了。”

“谢谢。”闵稀对哥哥比个心。

闵廷没立刻离开,站在衣帽间门口看着妹妹收拾行李箱。

闵稀转头,“还有事?”

闵廷无奈叹气:“你在上海尽量少待几天,早点回北京。”

“怎么了?”

“爸盼着你回去带傅言洲去外婆家吃饭,这样他就能见到妈。”

“这么久……爸爸一次都没见到妈妈?”

“应该。”

父亲在高位待得太久,即使放下姿态,母亲也没感受到多少真心和诚意。

闵稀道:“我十号回北京还得开会,晚上应该能抽出时间去外婆家。”

翌日上午,她坐上飞上海的航班。

拿出眼罩戴上,眯上眼眼前全是傅言洲,已经五天没见。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她睡了一路,终于把这些天的觉补上。

上海今天晴天,天高云淡,到达蓓清语的厂区快中午。

听说闵稀到了厂区,小常从二楼会议室一路小跑下来,看到她,眉笑颜开:“闵总监,你来之前怎么不打我打电话,我去机场接你!”

“又不是外人,不用客气。”

到了午饭时间,小常一点准备没有,“我们出去简单吃点,附近有饭店。”

“今天主要谈工作,下次叫上你哥一起去外面吃。”闵稀从没在蓓清语食堂吃过,让小常在前面带路。

聊起竞争对手风雅,小常愁眉不展,他们蓓清语的销售团队十个都赶不上风雅一个,虽然傅言洲也参与一点经营,但主要精力都被凌宇集团的项目牵扯,基本没时间过问蓓清语。

最近几个月,他利用晚上时间学习管理和经营,可真正面对棘手问题时,依旧束手无策。

他们在靠角落的桌子坐下,小常点了食堂的几个招牌菜,边吃边聊。

小常:“猜不到卓然公关接下来会放什么大招。”

只一个价格战,都让蓓清语难以招架。

闵稀道:“卓然放什么大招跟我们没有关系。”

小常想半天没想明白,“风雅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公关代理是卓然,我们得知彼知己呀。”

闵稀温声强调:“我们的彼是油性发质的消费者,不是风雅,更不是卓然。”

小常消化片刻,感觉听懂了,又好像没懂。

“我回去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