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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同人)团宠十格儿[清穿](60)+番外

乾隆瞥了一眼乱糟糟的宫人,没有喊停。身兼领侍卫内大臣一职的和珅,带着几个人过去,手脚麻利地几下就把菡萏拖了下去,身穿蓝色宫装的太监提着水过来,倒在地上,接着跪着用抹布用力擦,没一会儿连血迹也消失不见。

他们自然不敢让这等污秽的场景脏了主子的眼。

乾隆没有关注旁边的人来人往,甚至给菡萏的眼神也不多。如果不是菡萏在珠锦身边做过一段时间大宫女,也许他根本不记得有这个人。

此时乾隆冷漠地看着惇妃:“朕一直以为,你是个心地善良,温柔纯善的好女人,好额捏。”

“让皇上失望了。”惇妃定了定神,惨然一笑,将珠锦放下,轻轻俯身,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十格格乖,去你汗阿玛那里。”

珠锦意识到了乾隆和惇妃之间的僵硬气氛,抱着惇妃不撒手,哭喊着往她身上爬,“额捏,额捏抱抱!”

惇妃克制着自己,狠下心来不去看珠锦。

乾隆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走过去拉住珠锦,把她抱在怀里,“十格儿,汗阿玛在这里呢,别哭了,别哭了。汗阿玛带你回养心殿好不好?”

珠锦哭得太狠,有些喘不过气来,不停地抽噎着。

乾隆拍打着珠锦的后背,“好孩子,别害怕。汗阿玛还有你丈人都在呢,你看看,那边是不是和珅?”他转了下身子,指着远处给珠锦看。

和珅正与诸位侍卫一起,身姿挺立站在一旁,保护皇上的安稳,也听候他的吩咐。看到乾隆看向这边,连忙小跑过来,“皇上。”

“走吧。”乾隆淡淡说完,哄着珠锦,带她往回走。

和珅与李玉对视一眼,吩咐銮仪卫将翊坤宫的宫人们控制起来,严禁闲杂人等出入,也跟在乾隆后头回去了。

雍正跟着菡萏的尸身行走,这个宫女还没能意识到自己死亡,浑浑噩噩地跟着自己的实体,对周围一切视若罔闻。

这些年宫里去世的人不少,雍正不是第一次见到魂魄,他遇到鬼的次数,比珠锦知道的更多。大多数鬼跟他没有关系,雍正也没兴趣往这些同类身边凑。

菡萏是个例外。

别说雍正和珠锦的交情,足够他探究一下这其中的真相,就算是不为珠锦,雍正自己也觉得好奇。

几个太监围在菡萏身侧,伺候珠锦的嬷嬷们也在。她们不死心地拍打菡萏的脸颊,试图唤醒她的神志,又揉胸口、掐人中,忙活了好一会儿,菡萏依然没有动静。

胡嬷嬷转过身,朝着众人摇了摇头。

“人真的没了吗?”高海问了一句。

菡萏之前只是个普通宫女,走了大运才来到珠锦身边。惇妃那边的人跟她没什么交情,只有高海还有几个嬷嬷,与菡萏接触的多一些。

菡萏突然死了,他们几个都心有戚戚焉。

“銮仪卫在旁边候着,说不准一会儿就有人来收尸了。与其同情菡萏,倒不如想想自个儿的出路。”魏嬷嬷冷静道,“惇妃主子为什么罚她,别人不知道,咱们几个可是心知肚明。万岁爷要是罚下来,惇妃主子没得跑,咱们几个也要受牵连。”

高海苦着脸,“可是咱也见不着小主,实在没法跟小主求情,这还能怎么办?”

刚升任大宫女不久的水芝一直沉默着,像是被吓破了胆子,此时她骤然出声,竟冷静地很,“不如去找和大人求救。”

“和大人?”魏嬷嬷反问了一句,“倒也不是不行。”

她跟着珠锦一起去春蒐,见识到了乾隆与珠锦,还有和珅的亲近。魏嬷嬷记得和珅总是温润君子的模样,虽然年纪轻,却十分沉稳可靠,十七阿哥受了惊,也是他带着人奔走,搜索贼人,确定大伙儿的安危。

魏嬷嬷心中燃起了一分希望,接着又破灭了,“可和大人未必亲自守着咱们,这会儿想来正在皇上身边听差呢。只怕等皇上旨意下来,已经来不及了。”

雍正在他们旁边停了一会儿,深感珠锦手下人心浮动。

不过倒也能理解,珠锦年纪小,又不喜欢与宫人们走得太近,哪怕是她的奶嬷嬷也不敢保证感情有多深厚。没人指望珠锦替他们说话,这群人甚至还会担心,乾隆因为珠锦受到惊吓的事情,加大对他们的惩罚。

雍正在菡萏身前站定,“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

菡萏怔怔地看着他,思绪随着他的话跳动,目光渐渐恢复清明,她看着雍正身上明黄色的衣袍,一下子跪在地上:“皇上!皇上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死!”

雍正觉得这里有点吵,皱了皱眉,“你先起来。”

菡萏听不进去,一个劲儿地磕着头。

“菡萏。”雍正不耐烦地皱起头,阴沉着喊出她的名字,“随朕过来。”

大约是他死的时间有些久了,阴气愈发强大,气势外放之后,菡萏没有拒绝的余地,亦步亦趋站起来,跟随在雍正身后,去了高墙根处,避开喧杂的人群,也躲过了他们惶恐不安的情绪。

菡萏理智很多,认出来前面位身穿明黄色衣袍的人并非乾隆,警觉道:“您是谁?”

“朕是十格格的玛法。”雍正看着她身上的伤痕,还有怯懦躲闪的模样,“想来你已经记起来了。”

菡萏点了点头。

雍正问:“惇妃为何罚你?”

他的情绪很淡,菡萏却能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她迟疑了一下,突然记起来,十格格的玛法,那岂不是先帝世宗宪皇帝?!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他会在十格格身边,还这样熟稔的模样?

菡萏生起一股恐慌,她能预感到,死亡并不是结束,还有新的苦难在等待她。她敬畏鬼神,在先帝面前不敢说话,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奴婢的父亲镶蓝旗齐佳色可图牛录治下的觉罗察塞,祖上曾经跟随太宗皇帝一同入关,立下的功劳算不上顶尖,没能在圣上面前留下姓名,到了玛法这一代,奴婢这一支觉罗察氏已经大不如从前。奴婢的额捏是阿玛的庶福晋,只生了奴婢一个女儿,阿玛一直想要个儿子光宗耀祖,可是连娶几位福晋,都没有生育。阿玛便以为是奴婢命里带煞,妨碍了弟弟降生,便打算把奴婢卖掉送进了宫里。”

跟随清军入关的那一批满人,很多都封了爵位,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爵位都能传承下来,有的氏族传着传着就没落了,连承爵都够不上资格,只能眼睁睁看着家里从世家沦落成闲散宗室。

雍正不是个很有同情心的人,菡萏说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不值得他为之动容。他有些不耐烦,“说重点。”

“奴婢辗转了几趟,先是去了内务府,又被惇妃主子收留,这才有了安心的住处。只是奴婢一直不解,为何所有的人都能快快乐乐的,好似所有的苦难都落在了奴婢身上。小主子自打降生之后,就过着众星捧月的日子,整日只需要玩乐,什么都用不着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