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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虽蠢但实在美丽(40)

司空霖很想说朝廷上本来就是小人当道,至于其他得了功名的,也多半都是走关系的。

但想了想,他还是把话咽回去,“就算朕想帮你,但没有证据,也无济于事,总不能屈打成招吧。”

这倒真是个难题。

聂青青咬着唇儿,她娘给她念得就一首词,她就算能作证,也没人信啊。

况且她跟谢易道先前有过婚约,外头人恐怕还要以为她是求而不得才生出恨意的。

怎么办?

怎么办?

聂青青手背在身后,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司空霖喝茶,看她来回走,都觉得有些头晕了,“你坐下吧,这么走也想不出什么主意。你要是有证据拿出来,这事就能办,若是没有,朕也没法子。”

聂青青突然脚步一顿,猛地凑到司空霖旁边,“皇上,您刚刚说什么?”

司空霖被她吓了一跳,待瞧见她那张莹莹小脸,他僵硬地清了清嗓子,拉开了距离,“我说你要是有证据就拿出来。”

“就是这句话!”

聂青青一蹦三尺高,“我想起来了,我娘去之前叮嘱过我她给我留了东西,有朝一日如果我离了家,又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就去找这东西,兴许那东西里有咱们要的证据。”

司空霖挑眉,这倒是有些有趣了。

他问道:“那你知道东西在哪里吗?”

聂青青仿佛被人点住了哑穴,一下哑巴了。

司空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你高兴个什么劲。”

聂青青一下沮丧地低下头,本来以为事情已经有眉目了,没想到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见她臊眉耷眼低下头,司空霖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他含糊道:“你娘临死前说给你留东西了,总得告诉你东西放哪里了吧。”

聂青青怔怔地看着司空霖。

“我、我娘临死前……”

她试图去回忆那时候发生了什么,那时候她娘病的很重,小声地说完给她留东西的事,她爹就闯进来了,紧接着她娘就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她,握紧了她的手,然后就去了。

聂青青似乎发现了什么。

她娘是不是因为她爹进来才不说的?

为什么聂绌一直恨她娘,说她娘毁了他一辈子,但是却又不把她娘卖了,而是只是幽禁在后院里。

不是聂青青想得多,而是发卖妾室,尤其是她娘这种罪臣之后,是很司空见惯的事。

聂青青突然觉得,自己不太了解家里。

“聂美人,令堂竟然特地嘱咐了这件事,那么肯定是有把握您能找得到,她可有留下什么书信给你,又或者是什么遗物?”

曾青突然提醒道。

“遗物?”

聂青青渐渐回神,“如果说遗物,那就是那平安符,我从小带到大,我娘说不可离身……”

她立刻反应过来了,除了在平安符,绝不可能在其他地方了。

平安符拆开,里面果然用簪花小楷写了一行地址——城郊老城隍庙梨树。

“皇上!”

聂青青心里此时不知为何有些酸涩。

她从没想过自己佩戴不离身的平安符里居然藏着这个秘密,倘若不是她今日突然想到,或许这辈子她都不知道她娘苦心孤诣为她准备了多少。

“明日,朕跟你一起出宫。”

司空霖瞧见她微红的眼眶,心里好似被谁抓了一下,又酸又痒。

他抿了下嘴唇,说道,眼皮垂下,视线落在这泛黄的符纸上。

作者有话说:

【1】苏轼写的

苏轼

原文: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第32章 入宫的第三十二天

◎入宫的第三十二天◎

大清早, 城门开了。

两匹马护卫着一架青布马车缓缓出了城门,马车里,聂青青刚要把帘子打起, 就被司空霖拍开了手。

“让我瞧瞧不行吗?”

聂青青从小到大,出了陪夫人去上香跟进宫,压根就没出过家门,以前她只能在家里听外面的叫卖声,而今出来了,如何能忍得住好奇。

“不成。”司空霖双手抱胸,双眼紧闭养神,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像是两把小刷子, “你这要是叫人瞧见了,可不得招蜂引蝶。”

聂青青不满地撅了噘嘴。

她心里小声腹诽,明明皇上自己也漂亮俊美得很,凭什么就说她会招蜂引蝶。

况且她今日还穿了藏青色柿蒂纹的圆领袍, 看上去就像是个漂亮小书生,谁还认得出她是女扮男装。

“不准在心里骂我。”

司空霖冷不丁说道。

聂青青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嘴, 躲到一旁去, 恨不得缩到车厢角落,她怎么忘了, 皇上会读心术这件事!!

曾青在外面忍着笑,甩了了下马鞭子, “聂少爷, 食盒里有点心, 若是腹中饥饿, 不如拿出来用些。”

聂青青顿时来精神了。

她忙打开车里桌上的梅花攒心食盒,里面赫然有五六样点心,奶酥糕、糖渍樱桃、枣泥糕、核桃酥等等,桌上旁边还有一壶蜜饯金橙子茶。

枣泥糕软棉可口,就着酸甜口的金橙子茶别提多开口,聂青青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她拿帕子托着,边吃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马车周围的声响越来越少,很显然,她们离城门越来越远。

等到听不见什么人声时,聂青青偷偷摸摸撩开帘子往外瞧,两侧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一轮金日渐渐爬上来,飞鸟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

早晨的风清凉舒爽,迎面吹来,只叫人心旷神怡,仿佛将肺腑里那些郁气都一吹而散。

“皇上,聂美人,到地方了。”

马车突然停下,曾青跳下了马车,侯文候武两兄弟也从后面追了上来,翻身下马。

司空霖打起帘子,他往外看了一眼,眼前赫然是一座破败的城隍庙。

这城隍庙已经有年头了,因为人迹罕至,故而早已没了香火,两扇门早已不翼而飞,庙前一棵梨树倒是郁郁葱葱,八月季节,满树梨花。

“好美的树。”

聂青青从马车上下来,仰视着梨树,感叹道。

司空霖刚诧异聂美人居然也有这等有眼光的时候,就听得聂美人感叹道:“这要是结了果子,能卖多少个钱啊。”

司空霖险些跌倒。

“皇上,小心!”曾青忙扶住他。

司空霖站稳了,不搭理聂青青了,他怕自己有一天会被她气死,他手指一指,“拿东西出来挖,看看下面可有什么东西。”

“诺!”

侯文两兄弟应道。

怕尘土污了司空霖跟聂青青的衣物,曾青让人取了锦缎来,将梨树周围隔了起来。

他又带着人进城隍庙里面收拾,打扫了一片干净的地方。

铺了蓉覃的罗汉榻,设了引枕、软垫,甚至紫檀小几上还摆放了一盆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