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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穿成国舅爷后我要死了[西汉](524)

浑邪王又一次在心里感慨,大汉真能人辈出:“没想到小公子竟是冠军侯亲弟。”

霍光坐直,矜持地微微颔首,为有这样的兄长而感到无比光荣。

卫长君头一次看到这样的霍光不禁想笑:“用饭吧。”

浑邪王依然忍不住打量霍光,仿佛要看出他有没有领兵天赋。

卫长君:“红薯和棉花苗出来,你们还得来跟我学种。届时会看到朝中其他人。”朝窦婴家看去,“魏其侯,陛下表叔,孙女成婚,这几日不在。过几日便会回来。”又朝东看去,“坐在门外晒太阳的那位老者是大汉才子,当世第一人,司马相如。”

六十岁的司马相如耳不聋眼不花,注意到卫长君朝他看去,他趁机过来满足一下好奇心,询问卫家怎么来了这么多匈奴人。

卫长君叫他猜猜看。司马相如猜不出,请卫长君明示。

“匈奴右贤王账下浑邪王。这位少年是休屠王长子金日磾,旁边那孩子是他弟。”卫长君为他们介绍。

司马相如震惊,匈奴小王来帮卫长君种庄稼,这这无异于耗子给猫拜年。有生之年竟然可以亲眼所见。司马相如差点没忍住惊呼“苍天”。

卫长君:“长卿兄,要不要题赋一篇?”

司马相如点头,写,必须写!

浑邪王见他转身就走,很是纳闷:“这位先生怎么了?”

卫长君:“他头一次见到匈奴小王,得回家写篇文章抒发一下心中激动。”

浑邪王听懂了,反而不敢信,大汉文人这么容易热血上头吗。

年轻十岁的司马相如也想过驰骋沙场。可惜他的功夫只是耍着好看。真刀真枪远不是十四岁的霍去病的对手。司马相如不能亲临塞北,不等于他不可以想象。

以前他也见过匈奴小王,但是被当俘虏、阶下囚押进皇宫。司马相如没有提笔的冲动。而今匈奴王甘心帮大汉百姓种地,这说明真真俯首称臣。

司马相如再想象一下阿奴押近五万人进京,霍去病半夜独见浑邪王,他胸中激情迸发而出,挥笔一蹴而就。

卫长君一众稍作歇息,打算继续育苗,司马相如一手拄拐一手拿着一张很大的纸走近:“长君兄,我写好了。”

卫长君下意识问:“什么?”

“《匈奴赋》啊!”司马相如红光满面,像是眨眼间年轻十岁。

卫长君惊呼:“这么快?”

司马相如点头:“送给你——不,送给阿奴和去病。”

卫长君想接过去,一看手上全是泥,喊一声霍光:“替你兄长谢谢司马先生。”

司马相如早已致仕,霍光拱手道:“多谢先生。”

“一篇文章而已。”司马相如不值一提的样子仿佛“千金买得相如赋”的“相如”不是他。

霍光却不敢像他这样随意,双手捧回屋里,又担心不懂事的小卫伉拿去折纸炮,送到他兄长和阿奴房中,门锁上他才踏实。

司马相如写了文章却不觉着累,兴奋劲也没过去,叫卫长君再跟他说说草原上的事。

卫长君:“你问浑邪王。他会汉话。别说太快。”

司马相如大喜。

卫长君调侃:“问完了再来一篇《单于赋》。改日见到司马谈,我叫他给你记下。不提梁王、陛下,以及您拐走卓夫人,凭你的才华也能流传千古。”

作为当世大才子司马相如从未怀疑过这点。可自夸终归比不上来自外人的称赞。何况这人还是国舅爷,大将军兄长。

司马相如拱手笑言:“那就多谢长君兄了。”

卫长君对霍光道:“回头抄一份给司马谈送去。”

霍光惊讶:“真的啊?”

“我和长卿兄说笑呢?”卫长君好笑,“叫长卿兄自己送去也行。”

司马相如连连摆手,他可不好干这事。

卫长君给小外甥和大侄子两块泥,叫他俩去一旁玩儿去。

人多热闹,小太子和小卫伉挤在他身边摔泥玩。卫长君教的,泥弄成碗的形状,底下薄薄的,然后翻过来往地上摔。砰一声,没玩过泥巴的金日磾兄弟,以及浑邪王子女吓一跳。

小太子看到一小块泥跑到金日磾脸上,哈哈大笑。

卫长君想给他一巴掌:“调皮!”

金日磾用手背抹掉:“软软的,不疼。”

小太子仰头:“我脸上也有。”

金日磾也觉着他太皮。当他看到太子脸上三块,金日磾不禁笑了:“快去洗洗。”

小太子摇头:“洗了还得脏。大舅,明日还和泥吗?”

卫长君:“明日还得再忙一天。这里有两百亩地,我们得种五十亩棉花。今天这些最多种一十亩。”

休屠王阏氏喜欢棉花,做成衣穿到身上轻软且一样可以抵挡寒风,“国舅,我们入了户分了田也可以种棉花?”

匈奴乃游牧民族,卫长君和刘彻不怕匈奴人带棉花籽出关种植。再说了,刘彻也往各关隘下了圣旨——未经朝廷允许,一律不得把大汉农作物带出关。

关外的朔方和五原也一样,没有太守允许也不得私藏私带。

卫长君点头:“可以。不过匈奴人多,棉花种子少,顶多给你们半亩至一亩地的。”

浑邪王好奇半亩地可得多少棉花。

卫长君算算:“七八条褥子。如果薄一点,半亩地可以做十来条。”

浑邪王惊呼“多”,司马相如轻呼“少”。卫长君瞥他:“长卿兄,一条蚕丝褥子价几何?棉花褥子跟蚕丝被一样暖和。”

司马相如算一下,连声表示“七八条不少。”

卫长君:“不当家不知道东西贵贱。”

司马相如确实不擅理家。否则凭他在刘彻叔父梁王身边多年,梁王死后他回到蜀郡老家,怎么也不至于带着卓文君当垆卖酒。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浑邪王见当世才子被卫长君数落的羞愧却不敢反驳,越发觉着卫家地位尊贵。太阳快落山时,上林苑小吏驾车来接他们,浑邪王还要帮卫长君干一会。

卫长君劝他,种不着急收着急。浑邪王这才带家人回去。

马车前脚刚走,后脚对面梁家里里正划小船过岸。这船还是卫长君以前买的。木头被水泡坏,梁家里村民修修补补又跟新的似的,还可以用几年。

卫长君拉着两个小的在河边洗手,“这么晚找我有事?”

梁家里一人一到两亩地,红薯苗和棉花苗上午半天就好了。下午出来放羊,注意到对岸情形就纳闷,怎么有一群异族人。

梁家里里正:“方才走的是些什么人?”

小太子大声回答:“匈奴族人。”

“匈奴?”里正只听见前两个字,惊得张大嘴。

小太子不明所以,卫长君没给他机会,霍光一手拉着一个拽回家。卫长君洗洗手移到岸边坐下:“来降的匈奴浑邪王。不叫他种地,还叫他放牧?”

里正小声问:“您不担心他使坏?”

“不敢。他没有马和兵器,也没有路引,无人陪同,他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