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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穿成国舅爷后我要死了[西汉](41)

厨房里有水缸,前几日每日清晨卫长君都会带两个弟弟去山边泉眼入沟渠处接水用来做饭。今日还有半缸水,老奴就用那个水淘米煮粥。

淘米水也没浪费,卫长君拎去饮牲口。

如今算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野菜还没长大,年前储存的小白菜和萝卜早吃完了。没吃完也因为天气热坏了糠了。院子里也没菜,卫长君沉吟片刻,犹豫再三,拿出鸭蛋。

买鸡的时候,卫长君顺便买了几把蒜苗。蒜苗生吃有点老,切碎倒入鸭蛋液中煎反倒刚刚好。可只是煎鸭蛋又太奢侈。不是卫长君吃不起,而是太快吃完只能去城里买。

卫长君决定先烙饼。饼烙好了,弟弟和大外甥起来,卫长君再一个饼放一个加了蒜叶的鸭蛋。

蒜叶很提味,还把鸭蛋的腥压下去了,卫长君也舍得放猪油,卫青吃的满口香,差点忘了问茅房里的手纸哪儿来的。

好在他虽然年龄小,也不会因为点吃的就晕头转向。一张鸭蛋饼下肚,他小口喝热粥的时候问,“大兄,布弟和广弟书案上白色之物是什么?我看似布非布,一扯就断,却又不晕墨,这么神奇在哪儿买的?”

爱看热闹的嘟嘟闪出来。

卫长君:“没味道有一股味儿?”

卫青摇了摇头。卫少儿不禁说:“我也一直想问。总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大兄,可别说你自个做的。”

“我说你也不信。”卫长君眉头一挑,“纸!”

兄弟姊妹全糊涂了,然后不约而同地摇头——没听说过。

卫长君清楚地记得东汉蔡伦改进了造纸术。纸其实很早就有了,不好用罢了,“陛下或平阳侯一定听说过。以前多是用树皮麻布做的很是粗糙。我这个是竹子做的。”趁机对两个妹妹道,“改日犁好地,你们随我去山上砍些竹子扔水里浸泡,过些日子就不用买人家的了。”

兄弟姊妹几人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又以为彼此无知,便信以为真。

卫青稀奇:“大兄会做?”

“不会。但按前人的法子应该做得出。”卫长君瞬间变脸,异常严肃,“在我做出来之前,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陛下和子夫。咱们用的这些纸是我偷偷找人买的。”

这话叫卫青好生糊涂,“这么好用的纸为何偷偷?”

卫长君:“所用之物虽然随处可见,也不用花钱买,可做起来费事。据说只是放在锅里煮就要不眠不休两天两夜。陛下知道了,太后就知道了,太后知道公主们就知道了。都去找人家买,累死也做不出。可是告诉皇家,陛下把此法公之于众,岂不断人财路?就是你大兄我,找人买纸的时候都不曾问过一句,这纸怎么做。”

几人懂了。

卫长君也没指望他们能一直隐瞒下去,随后又交代卫青,等过个一年半载,卖纸的人赚够往后几年的家用自然会告诉陛下。盖因卖纸人也没想过能一直隐瞒下去,除非他从此收山。

卫孺好奇地问:“若是大兄做出来,那卖纸人会不会怀恨在心?”

卫长君微微摇头:“我想做出一模一样的很难。那卖纸人年纪不大,却给我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兴许是世外高人,亦或者他只卖给我一人,目的是我忍不住试着做,然后做出来惠及天下。至于不敢叫陛下知道,这些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

卫青听说过“圯上受书”张良的故事。卫长君在他心里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反而更信卫长君的胡扯。哪怕嘟嘟都听不下去了,卫青还一个劲点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这一年来我随陛下也去过不少地方,从未听说过竹子做的纸。”

卫广去拿一张竹纸。卫青细嗅,真有一点淡淡的竹子味,看来茅房里用的是较为粗糙的竹纸。

卫长君不禁大呼意外,这就行了?

嘟嘟不禁问,[他还真信啊?]

[任何事情一旦跟神仙扯上关系,他们就没有不信的。否则后来的‘巫蛊之祸’也不至于闹那么大。]卫长君轻咳一声,“先用饭。青弟,回头我给你拿点?”

卫青:“我从这里直接进宫,还是以后再拿吧。”

卫长君再一次庆幸他穿成卫青的长兄,且来得早。否则等卫青封候拜将忠君爱国,家人排在君国天下之后,他说破嘴皮子卫青也不一定帮他“欺君”。

纸瞒住了,草却差点暴露。

紫花苜蓿有“牧草之王”之称,可见其美味程度。卫青的小马驹吃惯了,头一次进宫跟其他公侯的马在一处吃公家粮,它蹬蹄子了。

卫子夫正当宠,马监可不敢作践她弟弟的坐骑。小马驹不吃食,马监一刻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去找卫青。

卫青以为马病了,到马舍亲自喂它安慰它,小马驹眼睛鼻子透着嫌弃,还咬卫青的衣襟,往外梗脖子。卫青仿佛看到要出去玩的大外甥。

卫青纳闷,随后注意到小马驹毛发油亮,比比它高一截的马还精神,恍然大悟。小马驹初到他家的那些日子不怎么好看。自打吃了大兄送来的草,它才越发出挑。

难不成草也是世外高人给的?卫青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大兄没马,驴和牛这些日子天天耕地,没好好歇过,天天吃那个草也不会像吃饱等饿的小马驹一样神采奕奕,大兄应该还没发现草也与众不同。

卫青胡扯:“它不习惯要回家。”

马监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我给侍中送回去。”

“有劳。”

马监笑着回礼,然后牵着小马送回卫家。

可惜他到门口就走了,要是进去一定能发现端倪,小马驹吃的菜跟宫里喂马的草完全不同。

马虽然回家了,卫青心里存着事并不踏实。幸而刘彻天天去看他长女,没叫卫青跟前伺候,眼光敏锐的刘彻没发现他反常。

终于挨到休沐日,宫门打开,卫青就往家跑。饭也没吃,策马直奔秦岭。

红薯苗长大了,卫长君今早起来就薅一把,带着弟弟妹妹试试他们几个一早上能种多少。然而除了他都没干活农活,只种几垄。

卫长君寻思饭后就去八阳里请人。卫青到时,卫长君刚从地南头走到家门口,准备在沟里洗掉一手的泥土。

卫青看到地里的绿叶,“大兄自己种的?”

卫长君:“我先试试,回头就请人。但愿八阳里的男人还没去服劳役。”

“应该还没去。听人说只服四月一个月。”卫青想起他大兄也过了弱冠之年,“大兄不用吧?”

“我需要阿母也会替我交钱免劳役。”卫长君从未担心过这点,“用饭了吗?没有一起用。今早吃豆腐脑和香椿芽煎饼。”

卫青吃过香椿芽,在他生父家没东西可吃,他见有人勾香椿芽也弄了一些,不知道怎么做,水煮后难以下咽,可他还是吃了。

对于在生父家那几年的遭遇,卫青并不怨恨,且不止一次感到庆幸。若不是他在生父家太苦,拼死一搏投奔生母,哪有机会到天子身边效力。倘或生活过得去,他此时还在放羊,也不会有大兄这样亦父亦兄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