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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侦探(84)

西施摇头, “她和我长得一点都不像,我是圆脸, 杏核眼,她是瓜子脸, 圆溜溜的眼睛, 就像……就像一只猫儿似的, 她的小名就是猫儿。天生的柳叶眉, 就像柳叶贴在眉毛上长, 眉色有点淡淡的,那个天杀的虎哥送了她一盒螺子黛画眉……”

要根据描述画出八分像的画像, 至少需要大半夜时间, 熟悉小香相貌的李捕头留在这里配合画像, 陆善柔等人都去了太子的积水潭皇庄休息。

雨一直下, 道路泥泞的马车车轮陷进去差点走不动了,魏崔城等人几次下马,帮忙推车,等到了皇庄,泥巴都糊到了腰间,麦穗年纪小,个子也小,连脸上都溅上泥点子!

陶朱一直命人打着灯笼在门口等待,看着麦穗狼狈的样子,陶朱还不知死活的张开五指搭在脸颊旁边,装作猫的胡须,“你看你,都变成小花猫啦!”

“弄点吃的来,快要累死了。”麦穗冲进房间里洗澡,吃夜宵。

陆善柔说道:“叫你的……你的熟人帮忙备一点路上吃的干粮,我们明天要去沧州。”

“沧州?明天?”陶朱越发兴奋了,“是要出京城吗?我也要去!我这辈子都没有踏出京城半步!我一定要跟着去的!”

陆善柔提醒道:“你……你爹未必同意。”

陶朱说道:“沧州又不远,何况我的…外祖母是沧州人,我瞧瞧去。”这个理由找的不错,很有孝心的样子。

陆善柔心想,小香被拐案又不是锦衣卫要办的御案,锦衣卫衙门是不会管的,她和魏崔城几个人要在整个沧州打听小香的下落,恐怕猴年马月都没有音讯,必须借助外力,否则,即使他们能够找到小香,恐怕小香的坟头草都有陶朱这么高了。

但是如果带着陶朱一起去,一切都不一样了,无论东厂还是锦衣卫,都必须暗中保护,配合啊!

如此,就能事倍功半了。

善柔之心不在陶朱,在陶朱背后的势力,她必须借势而行。

陆善柔存心“引诱”陶朱的玩心,说道:“去沧州,要先去通州港,这是大运河的终点,通州港码头的大船比大通河码头的大船大得多呢,有些船上都可以跑马你信不信?”

“我不信——除非我亲自在甲板上跑马!”陶朱一颗心已经飞走了,恨不得马上就天亮!

管皇庄的太监一看太子爷又要跑,赶紧密报给弘治帝。

此时皇宫,金太夫人听说裤带街张贴告示,鼓励老百姓向寿宁侯府和长宁伯府索赔,顿时“病”的更严重了!

张皇后亲自在病榻边伺疾,晚上都没有和弘治帝同床共枕。

金太夫人是装病,弘治帝是真病了啊!自从那天从天寿山裕陵回宫,他就觉得身上不舒服,忙了一天政事,在早朝和午朝上听大臣们疯狂启奏裕陵多出来的一堵墙,他是身心俱疲,却不得不给外戚们收拾乱摊子。

好容易忙到晚上,弘治帝想要心爱的皇后安慰一下自己,却得知皇后陪着金太夫人,不回来了。

太监说:“……金太夫人说,想见见太子。”

弘治帝心里那个气哟!他为了张皇后,不得已忍着金太夫人,但是太子年纪还小,千万不能被外戚拿捏。

索性让太子在外头多待几日,经历一下世情也好。

弘治帝就同意了陶朱去沧州的请求,并且命令锦衣卫和东厂全力配合,暗中保护太子。

可怜的牟斌,好不容易把手头的大事件都压下去了,终于可以按时回家吃饭睡觉,结果大半夜的

接到这种要命的密旨,什么心情都没了。

牟斌冒雨赶到积水潭太子皇庄,秘见干儿子魏崔城,递给他一本名册,“这是锦衣卫在沧州的暗桩,你拿着我的手书和令牌,他们都听你的号令,东厂那边估计交给麦穗了,你一切便宜行事,记住,你的任务是活着把太子带回宫,其他的都无所谓,明白吗?”

“明白。”魏崔城接过干爹给的东西。

牟斌不信,“你会一五一十的按照我的交代去做吗?”

魏崔城:“嗯。”我当然会利用锦衣卫的眼线,帮陆善柔找小香姑娘。

牟斌叹道:“你看你,都二十八了,连说谎都不会。你肯定会帮陆善柔做事。”

魏崔城说道:“怎么会。”

魏崔城心想:那是一定啊!

牟斌看着干儿子言不由衷的样子,再次感叹儿大不爹,一颗心都飞女人身上去了。

另一边,麦穗也接到了同样的指令。

对于“活着把太子带回宫”,麦穗同样有自己独到的理解,自不必多说,看官们都懂的。

麦穗问陶朱:“你不是说今天在裤带街吃一天,明天就回宫看望金太夫人吗?”

陶朱:“啊……这……这个,宫里那么多御医,肯定比我好用。等我从沧州回来,就立马去看她。”

陶朱是有些孝心的,只是不多。

陆善柔则连夜去看佩玉和飞燕雨燕姐妹。

佩玉的伤不至于致命,但是外伤很严重,连漂亮的脸都被打花了,将来肯定会留疤,不过佩玉看得开,说道:

“我以前以容颜身材为傲,现在不一样了,以后不用以色侍人,在养蚕织布过活,想想还挺开心的,陆宜人不用担心我,要鸣鸾也不要操心我的事,我会好好的。”

飞燕雨燕双胞胎也感激终于脱离了苦海,把这两天绣的花样子拿出来给陆善柔看,“我们两个会做一些女红,粗茶淡饭养活自己没问题的。”

“这个花雀绣的很灵嘛。”陆善柔在灯下细看,提笔写了一封信件,交给姐妹两个,“你们把这个给西四牌楼的云想楼老板织娘,她的成衣坊常年收各种绣品,做衣服的缘边或者时令应景的补子,她会让绣娘亲自指点你们,上手之后,你们绣的东西会照价买走。”

这是一条活路。飞燕雨燕自是忙不迭的道谢。

看着三个刚刚跳出火坑,相依为命女子,想起或许还在火坑里的小香,陆善柔由衷感叹,为何最苦最累最惨的都是女人呢?什么时候这个不公的世道能变不变,女人可以自给自足,不像货物一样被人买卖?

次日,陆善柔醒来,艳阳高照,秋高气爽,若不是泥泞的土地,好像昨夜的大雨就没有来过似的。

陆善柔起床,开窗推门,窗外一片田园景象,稻田已经收割了,皇庄的官奴们正在播种冬小麦。

飞燕和雨燕送来热水给她洗脸,她坐在窗前梳头,听到远处有丝竹之声,问道:“那里在唱戏?”

飞燕说道:“是隔壁寿宁侯府的别院。”

这不就是陶朱的舅舅家么,陆善柔算着日子,“寿宁侯府真是嚣张啊,都这时候还不知道收敛,周太皇太后三月薨了,一年之内,侯爵这种等级的官员不得办婚嫁大事,二十七个月不得作乐宴请,这倒好,才半年,寿宁侯府就搭台唱戏了。”

雨燕说道:“或许是觉得天高皇帝远吧。”

陆善柔说道:“这里就是太子的皇庄,那里远了?”太子昨晚就睡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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