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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侦探(35)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弘治帝说道:“你在宫外,要注意安全。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有牟爱卿这样的高手贴身保护,朕从御马监挑了一些人,他们负责你的安全,进来。”

哗啦啦进来八个人,都是大内高手。

这么多人监视,我还不如在宫里呢!陶朱连忙说道:“父皇,儿臣在宫外既然是牟大人的亲随,身边跟这么多人怎么行?太引人注目了,一个即可。”

这种时候,不要和他对着来。弘治帝忍了,说道:“好,你自己挑。”

陶朱打量着八个大内高手,他们按照身高排列,因被阉割过了,长的十分强壮,但排在最末的一个身材瘦小,好像是来滥竽充数的,和前面七个大内高手的身材比起来,就像“弱风扶柳”般。

此人年纪看起来和陶朱差不多,腰细腿长,雌雄莫辩,一张脸长得比芳草院的佩玉姑娘还精致。

陶朱心想,他漂亮,看着养眼。而且身娇腿软的样子,一看体力就不行,跑不远的,如果我在宫外想跑了,他根本追不上我啊!太好了。

就当身边多个好看不中用的花瓶呗,陶朱指着“花瓶”说道:“就是他了。”

牟斌扶着额头,心想要遭,这个人一副红颜祸水的样子,是不是教坊司男旦走错地方了?估计连一只鸡都杀不了,怎么保护太子。

谁知弘治帝拍了拍书案,说道:“太子慧眼识珠,眼光不错。麦穗,从今往后,太子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太子在外白龙鱼服,一切便宜行事,别太拘着他,活着带回宫就行。”

麦穗行礼:“奴婢尊旨。”

此时陶朱还沉浸在即将自由的喜悦里,并不晓得问题的严重性——他亲手把最难搞的麦穗挑到身边了。毕竟,麦穗浑身都是尖锐的麦芒。

陶朱和麦穗都换上了锦衣卫的飞鱼服,跟着牟斌身后出了宫。

弘治帝对剩下七个大内高手说道:“你们混编在保护太子的暗卫队伍里,随时行动。”

就这么一个儿子,弘治帝是不会真的让陶朱涉险的。只是从有形的笼子放飞到了无形的笼子。

唯一的儿子啊……弘治帝想起李阁老刚刚失去独子李兆先,有点兔死狐悲之感,赐了些礼物,还派了御医给李阁老治痔疮。

李兆先死的不光彩,但是葬礼办的很光彩,当然,这都是后话。

路上,牟斌看着两个“拖油瓶”,愁死了,很好,案子一点进展没有,倒是添了两个拖后腿的。

现在怎么办?还是得找那个女人啊。

又回到原点,牟斌在马车上,给陶朱交代他即将要做的事情,“……我们要请的高人虽然是女儿身,但出身名门,有真本事,莫要小觑她。她十二个时辰就破了李阁老独子被人砍了脖子的凶案,林中出殡的线索,也是她发现的,待会你们态度要恭敬。”

就像脑子被炸雷劈过,陶朱脑子嗡嗡的,“这个女人……是谁?”又是陆善柔啊!

原本陶朱想找机会再次逃出紫禁城,去求陆善柔帮忙暗中查郑旺的妖言真假。

现在,他和锦衣卫要求的居然是同一个人!

如此一来,陶朱反而更焦心:陆善柔如果接受了锦衣卫的邀请,如果郑旺所言非虚,她还会顶住压力,寻求真相,说实话吗?

如果是这样,这个案子查不查的,都无所谓了。

想到这里,陶朱反而没有刚刚出宫时的兴奋了。

牟斌返回北顶,第三次要见陆善柔。

陆善柔居然还没有起床!

是的,都已经快中午了,她还在睡!

守在门口的侍女凤姐说道:“陆宜人被吵醒,心情会不好,我连树上的蝉都沾走了,就是怕吵到她。”

牟斌快疯了,但是,来都来了吧嘛,他又以慈悲闻名,总不能把北顶给掀了,说道:“听说北顶的包子好吃。”

文虚仙姑赶紧做出邀请的姿势:“指挥使大人能在北顶用饭,是我们的荣幸,这边请。”

世上没有免费的包子,牟斌捐了一百两银子的香油钱。

陆善柔还睡着,魏崔城已经从马车上醒来,他一下马车,目光就落在了牟斌……身后的陶朱身上。

这……魏崔城懵了。

陶朱蹦蹦跳跳的走过来打招呼,“这位就是牟大人的干儿子魏千户吧!果然一表人才!久仰久仰,我叫陶朱,是牟大人刚刚挑选出来的亲随。我这个人武功一般,就文笔还行,以后还请魏千户多多照顾。”

言罢,陶朱对他挤眉弄眼,眼球都差点从眼眶里飞出来了:不要告诉牟大人我在乾鱼胡同的事情!你们会有大麻烦的!

魏崔城不傻,晓得陶朱又搞起了白龙鱼服这套,但是这个时候,他已经在锦衣卫衙门里看过陶朱的画像,并且当面向干爹确认过画像中人的身份啊!

所以魏崔城装作看不懂陶朱的明示,说道:“你是太子,我在锦衣卫衙门见过你的画像,殿下微服私访,我就不行礼了,还请殿下恕罪。”

陶朱今天的脑袋再次被雷劈过,他回想着自己从乾鱼胡同里“逃脱”的经过,顿时明白了。

原来魏崔城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开锁要我先上厕所、厕所里刚好有个空马桶……

“初次见面,送你一匹马吧,好马配国家栋梁之材。”陶朱借着把缰绳塞给魏崔城手里,乘机耳语道:“厕所的马桶,还有马房里的马,都是你故意安排的吧?你想让我走,又不想被牵扯进来。”

魏崔城点头,说道;“连马鞍都给你提前捆扎好了,要不然,你怎会跑那么快?咱们说好了,乾鱼胡同的事情别告诉任何人。”

这样最好,陶朱点点头,“凤姐温嬷嬷那边,你得替我编个谎言,不能让她们知道。”

魏崔城说道:“我去跟陆宜人商量怎么办。”

魏崔城狼吞虎咽吃了饭,向干爹告辞:”陆宜人估摸要醒了,我去看看。”

魏崔城来到陆善柔的袇房,温嬷嬷刚好出来泼洗脸水,说道:“陆宜人在梳妆,马上就好。”

房里传来陆善柔的声音,“既然是魏千户,就让他进来吧——想必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魏崔城进房,陆善柔正对着镜子戴一个金嵌蓝宝石耳坠。

因陶朱的事情不好让别人知道,所以魏崔城走近过去,对着陆善柔低声细语,“……他现在白龙鱼服来到这里,我们得给他编个合理的身份,给温嬷嬷和凤姐一个交代。”

“的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陆善柔沉吟道:“编个什么呢……”

陆善柔一边想,一边捏着耳坠上方又弯又细又长的钩针,往耳朵眼里扎。

可是,扎来扎去,总是扎不准,魏崔城的目光就像一只追随着光点的猫,不禁跟着着尖锐的钩针移动着。

这回针尖总算对着耳朵眼儿了,扎进去,就成了。魏崔城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陆善柔。

但钩针就是从耳朵眼里滑走了,不仅如此,还把耳垂扎出了一滴小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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