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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侦探(23)

李阁老的安排是将刘秀“流放 ”到皇庄里,隐姓埋名,配一个官奴,从此男耕女织,生儿育女。

“大隐隐于市,改名换姓,洗净铅华,脱胎换骨,阁老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她的身份?”陆善柔转向刘秀说道:“我欣赏你的聪明,不忍明珠蒙尘,我愿意以名声担保,将你的过去隐藏,你可愿意?”

“我愿意!”刘秀这才反应过来,扑通跪地,“做牛做马,为奴为婢,在所不辞。”

为表示决心,刘秀毫不留恋的把她的金嵌宝石头面首饰、戒指、手镯等全部摘下来,“我不要锦衣玉食,宁可布衣荆钗,吃糠咽菜。”

那个决绝果断哟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也不过如此了。

陆善柔趁热打铁,行礼说道:“求阁老成全!”

李阁老看着回来的拐杖,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他堂堂文渊阁大学士、礼部尚书、太子太傅,若连送个官奴的人情都做不到,面子上说不过去。

李阁老说道:“你确定要这个人情换一个官奴?之后,我们可就各不相干了。”

“是。”陆善柔说道。从利益上看 ,这个“买卖”是亏的,可是刘秀那股子不认命的倔强她觉得很熟悉,和她太像了,心生共鸣,她没有办法坐视刘秀凄凉的下场不管。

“你可不要后悔。”李阁老吩咐管家,“把刘秀的户籍拿来,写个官卖文书。”

很快,盖着大印的新契约交到了陆善柔手里,陆善柔将契约看了两遍,确认没有问题,当即告辞,就像怕李阁老反悔似的,拉着腿脚僵硬,浑身发抖的刘秀走了。

走到风雨连廊,遇到了刚刚审问完王占魁的魏崔城和陶朱——魏崔城负责审,陶朱负责写供词。

陶朱邀功似的晃着手里的口供,“王占魁已经崩溃,全招了,签字画押,这次可不是伪造的口供 ,货真价实,一句假话没有!”

魏崔城打量着陆善柔,“陆宜人要回去了?你稍等一会,我们交上口供,一起回去——马上就要宵禁,你没有通关的腰牌,兵马司怕是会找你的麻烦。”

刘秀就像一只怕跟丢主人的小狗,紧紧扯着陆善柔的衣袖,“我也跟着一起回去,我现在是陆宜人的人了。”

陶朱咋咋呼呼,“太好了,以后咱们一起玩。”

陶朱把供词交给魏崔城,“我要和刘秀说会话,供词你带走吧。”

魏崔城不肯,“你写的,我怎么好意思和你抢功。”

陶朱指着自己的脸,“看看我的脸肿成猪头似的,别吓到李阁老,一把年纪的人了,又刚没了独子,怪可怜见的。”

还用得着你同情人家李阁老!魏崔城接过供词,心想就陶朱这张口无遮拦的嘴 ,别把李阁老气死了——打得半死的金荣这个烂摊子还需要李阁老出马收拾呢!

魏崔城把供词交给李阁老,也是头也不回的立马走人——不能让陆宜人久等。

李阁老打开供词,文笔通顺,字写的不错——能够得到神童出身李东阳的赞赏,应该是非常不错。

李阁老看着供词工整秀逸的小楷,不禁说道:“咦,这字迹很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

想了又想,想不出来,倒是管家旁观者清,说道:“和阁老的字有点像。”

真是灯下黑,李阁老定睛一瞧,还真是!写供词的人明显模仿了他的字迹。李阁老的诗书字画都字有名气,模仿他字迹的人不少,李阁老没往心里去,“我带着先儿回家,你把后事处理干净。”

李管家应下,他先去花厅,和王占魁“谈心”,王占魁当夜解开裤腰带,吊死了,最终以畏罪自杀结案。

把金荣带到避暑山庄,请名医好生疗伤,治得活蹦乱跳,一点都看不出受过重刑,这才放金荣回家,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此事按住,暂且不表。

列位看官,且说陆善柔一行人回家,魏崔城雇了一辆马车,三个女人(应该是两女一男)都在车里,他骑着自己的马在马车前面开道,他的腰牌在宵禁后的街道上畅通无阻,到了澄清坊乾鱼胡同。

熬了一天一夜,陆善柔和陶朱都困极了,在马车的颠簸里睡着,唯有刘秀因刚脱离火坑,太过激动,依然精神的很,任凭陶朱和陆善柔一左一右靠着她的肩膀睡觉。

马车停了,刘秀轻轻唤道:“醒醒,我们到家了。”

陆善柔先醒,她看到陶朱靠在刘秀左肩睡觉,顿时大怒,一把将这个假姑娘推开,“起开!”

陶朱揉着眼睛,装娇弱,“就不能温柔一点嘛,人家困死了。”

下了马车,陶朱打着哈欠往西厢房走,“我去睡了,明儿见。”

陆善柔说道:“且慢——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个好东西给你。”

接下来,陆善柔必须要做第二件事:揭开陶朱的画皮!

“吃的吗?”陶朱大喜,“我正好饿了。”屁颠屁颠的跟着跑。

魏崔城往东厢房走去,“明天见。”

陆善柔说道:“魏千户一起来吧,给你也留了一份。”

魏崔城最后一个走进正院书房,陆善柔说道:“劳烦魏千户关一下门。”

“这……”魏崔城心想,三女一男在深夜共处一室,还关着门,怕是不好吧。

陆善柔只得说道:“陶朱,是个男儿身。”

陶朱一听,瞌睡虫都吓跑了,赶紧往外冲,无奈魏崔城反应快,立刻上了门栓,一把捏着他的衣领,提小鸡似的摁在墙上,“你到底是谁?我也怀疑你很久了,你居然真是个男的!”

“我……我……不能说。”陶朱双腿悬空,哇哇乱叫,“但是我没有恶意,我男扮女装是有苦衷的,不想让人那么快找到我嘛,那些人根本想不到我会这么干,七天都没找到我。”

陆善柔吓唬他,问道:“你到底是谁?不招?想想金荣的下场。”

陶朱哭着脸,“我真不能说,如果我告诉你们了,你们会惹上麻烦的,放了我,我明天就走,就当无事发生,这事就这么过了,行不行。”

“不行。”魏崔城说道:“万一你是敌国奸细,岂不是放虎归山?我们还可能背负通敌的罪名。”

“我不是,真不是。”陶朱挣扎着,双腿一软,晕了过去。

魏崔城把他放平,试探鼻息,“还活着,估摸太累,这个小身板受不住,晕了。”

再看陆善柔和刘秀都是熬夜后的黑眼圈,疲倦至极,说道:这么晚了,你们先休息,明天再审他。放心,我把他绑了带在身边,他跑不了。”

魏崔城把陶朱扛在肩头上,回到了东厢房。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刘秀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陆宜人,陶朱……好像没有恶意,性格虽然乖僻了些,不像坏人呐。”

陆善柔说道:“所以我才没有把他立刻扭送到衙门报官,我给了他坦白的机会,他不中用啊。唉,头疼,去睡吧,我也熬不住了,明儿再说——你今晚就睡陶朱那屋,蚊帐被褥都是现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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