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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侦探(179)

昨晚她耽于男色,毕竟三十岁了,体力不如从前,三十岁以后再熬夜,就不是睡到中午就能解决的疲倦。

陆善柔在马车上铺了两层厚褥子,挨着枕头就睡了。

在晃晃悠悠醒来,陆善柔想看看到了那里,就披衣走出马车,来到车辕子上,看到周围的“景色”,顿时呆住了。

陆善柔问:“这是什么地方?”

陶朱拿着一张羊皮地图,左看,右看,还倒起来看,说道:“不知道。”

麦穗抖动着缰绳,观察四周,“这里应该是个乱葬岗。”

无敌坟景,绝不限购,轻松入户,拎棺入住。

作者有话说:

现在墓地可贵了,比房价贵。

第118章 捡白骨开路出坟场,严老太刻薄讲贪腐

枯藤,老树、昏鸦。

并没有什么小桥流水人家。

只是“枯藤老树昏鸦”的无限循环景色,偶尔还有老鼠、骨架和磷火。

穷人家的坟埋的浅, 尸体被野狗刨了出来, 撕扯的到处都是,风吹日晒,化为累累白骨。

此情此景,陆善柔不禁裹紧了身上的灰鼠皮长袄, 觉得瘆得慌。

本是出门遛狗,却被狗带到沟里去了。陆善柔说道:“我要你们驾车到朝阳门外的三里屯窦家村,你们怎么把马车赶到了坟场, 还是个乱葬岗。”

麦穗用马鞭指着陶朱, “我赶车,他看图指路。”不关我事。

陶朱恨不得把地图挫骨扬灰, “这什么破地图,都怪它。”

陆善柔扯过地图, “你这是从鬼市地摊上买的什么家传古地图吧?被人骗了,就是找了张老羊皮, 随便画的, 然后熏黄了做旧, 专门骗你这种人傻钱多的人。”

陶朱懊恼道:“哼, 等我抓住他, 非诛他九族不可。”

麦穗问:“现在怎么办?我已经驾车转了一圈,回到原点, 鬼打墙似的。”

陆善柔环顾四周一个个土馒头, 有种四面楚歌之感, 说道:“陶朱蹲下, 借你的脊背一用。”

陶朱乖乖蹲下。

陆善柔将羊皮假地图放在陶朱的脊背上,然后踩着他的背,爬到了马车车顶之上,这里的视野就开阔许多了。

“东南角有一方屋檐探出来,我们就朝着这个方向前进。”

陆善柔在车顶指引方向,麦穗驾车前进,没走几步,停住了,麦穗说道:“前方有骸骨,车轮碾压过去不太好。”

陆善柔说道:“陶朱下去把骨头挪开。”

陶朱是反抗的,“我?我不行的,我怕骨头。”

陆善柔说道:“路是你带错的,你不捡谁捡?再不肯动,我和麦穗驾车走,你就在这里待着吧,我看这个地方,晚上一定很热闹。”

陶朱不情不愿的下车,陆善柔扔给他一副鱼鳔做的手套,“戴上再捡。”

陶朱踏上了此生最难忘的一段路,他在前头开路,马车缓缓前进。

陶朱说道:“朝廷年年都报大丰收,国泰民安,可见都是谎言,离京城这么近就有一大片乱葬岗,若不是穷到一副薄皮棺材都买不起,谁愿意暴尸荒野啊。”

陆善柔说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你就当只是诗人发的牢骚而已吗?”

陶朱捡人骨捡到快崩溃了,“兴也骂,亡也骂,反正都要被人戳脊梁骨骂,指指点点的,当昏君和当明君有什么区别?我将来还不如当个昏君呢!”

这个太子骨骼清奇非俗流,想法非比寻常。

陆善柔说道:“得了吧,你这个人不会成为一个纯粹的昏君,也不是太可能是明君,你就像一锅蒸夹生了的米饭,就是夹生饭,生不了,也熟不了。”

陶朱听了,居然不生气,还沾沾自喜,就像听到了什么夸奖的话语,“没错,我就是我,独一无二,不当昏君也不当明君,就做我自己,想干嘛就干嘛。都当了皇帝,还不能随心所欲一回?反正怎么做都会有人骂。”

陆善柔就当他是小孩子的气话,没当回事。没想到陶朱将来就秉承着这个奇葩的想法,当了十六年的不好不坏皇帝。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一行人三人终于摆脱了坟场怪圈的围困,突围了。

陆善柔远远看到的屋檐一角,是个土地庙,虽说她是信碧霞元君的……但是土地庙指引了方向,她就下车拜了拜。

还跟土地庙的庙祝打听了三里屯窦家村的方向。

庙祝说道:“哦,离这里不远了,穿过那个坟场就是。”

三人已经崩溃:我们就是从那里来的啊!

陆善柔给了庙祝二两银子,“麻烦您在前面带个路。”

路上,陆善柔和庙祝攀谈着,“……窦家村的严家,您熟不熟?”

庙祝得了钱,知无不言,说道:“怎么不熟?严家以前是通政司的大官,在三里屯有五十多亩地呢,他们的管家来收租子,哎哟,穿得是绸,喝得是油。虽是个奴,但村里的里长见他都点头哈腰的。”

“就是太贪了,丢了官,抄了家,不过祭田和祭屋是免于抄没的,他们家搬到乡下,还是有钱的地主,雇着佃农耕地,这日子还是比咱们普通老百姓好过不少。有钱读书进学,下一代若是科举争气,还是有望恢复往日荣光。”

同样的境况,苟推官在信中说严家好像很惨的样子,“只是守着祭屋祭田”过活。

但是庙祝就很羡慕,觉得严家生活富足,复兴有望。

落地的凤凰再落魄,也混得比鸡强。

可见一百双眼睛,就有一百个世界。

言谈间,穿过了坟场,入目处地势平坦,全是良田,正在深耕。

虽叫做窦家村,但是没有一户姓窦。因这里都是大明迁都时,从全国各地迁徙过来的移民,什么姓氏都有,都就是“窦”的谐音,所以叫做窦家村。

京城这样的窦家村还有很多,严家祖上就是这里的人,归乡之后,依然是村里的大户。

马车进入窦家村时,因赶车的麦穗生得十分美貌,引起了村童的围观,差点堵在路上走不都道了。

咚咚!

一个老太太杵着拐迎过来,村童们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一哄而散,跑开了。

正是严夫人,脸板得就像棺材板似的,有种不怒自威之感,她杵着拐吼道:

“没见过世面的小崽子,一点礼数都不懂!敢堵我的贵客,小心我抽了你家的租!”

马车里,陆善柔听了,心道:好一个刻薄的老太太。

严夫人看到坐在车辕子上的陶朱和麦穗,不禁失望:“怎么派了两个嘴上没毛的无名小卒过来?昨天还是一个捕头,五个快手。你们两个中看不中用的小子有什么本事翻案?”

陆善柔从马车里走出来,“严夫人,十四年前,你找我爹陆青天递过状纸。”

严夫人的目光阴森冷硬,就像一只老鹰似的打量着陆善柔,“我还记得你,你是陆青天身边的书童,我当时还想,这个书童怎么一股娘娘腔,原来是个女的。”

这老太太说话真难听,不过,现在有事找她,难听也得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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