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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侦探(174)

陆善柔说道:“是死者生前就吞进去的,耳环……可能就是凶手的。”

又多了一项证物。苟史韵眼睛发光,“破案有望,真是太好了,能破一件是一件。”

停尸房里,陆善柔能够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她去了堆积如山的卷宗藏室,和魏崔城他们一起抄写陆青天未完成的旧案。

苟史韵心情好转,也来帮忙,试探着问道:“这些十四年前的案子如果查出来的,功劳归谁?”

陆善柔头也不抬的抄录卷宗,“当然归苟推官,没有你的支持,这些十四年前的旧案还在这里吃灰呢,就是我在查案的时候,偶尔需要苟推官给一些支援,我一个人势单力薄的,不好办。”

你势单力薄?苟史韵看着人高马大的魏崔城,锦衣卫都为你所用。

苟史韵不敢反驳,说道:“陆宜人放心,我一定继承陆青天的遗志,无论你要什么,只管开口。顺天府衙门提刑所就是你的娘家。”

把陆善柔都逗笑了,她现在有三个娘家了,乾鱼胡同、北顶、顺天府提刑所。

第二天,陆善柔等人继续在提刑所里抄录旧案。

九个脚趾头的男尸画像在全城张贴,寻找尸源。

同时,戏班也来到顺天府衙门认尸。

看到泡胀的尸体,众人都受不了,班主脸都绿了,说道:“这个……小的实在辨认不出啊。”

苟推官说道:“你仔细看他耳垂和太阳穴上的黑痣,还有鼻梁两边的斑,卿官有没有这些特征?”

班主强忍住恐惧,凑过去看了一眼,就像被黄蜂蜇了眼睛似的躲开,“记不清了,好像有,不过这些特征很多人都有。”

啪!苟推官一拍惊堂木,“卿官是你们戏班的头牌闺门旦,他跟什么人有恩怨情仇?”

班主说道:“我们家卿官脾气好,性格随和,什么仇,什么怨的,一概没有。”

苟推官问道:“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卿官他在做什么?”

班主说道:“那时候金秋十月,菊花盛开,有贵客邀请卿官去赏菊,就再也没回来。贵客说,菊花宴还没结束,卿官突然说有急事,就走了。”

苟推官问道:“贵客是谁?”

班主说道:“就是钱家排行十二的钱公子嘛,家里就是三通钱庄的大股东,人如其名,有钱。”

苟推官问道:“这个有钱、不,是这个钱公子和卿官可有恩怨?”

班主说道:“钱公子是卿官的金主,他唱戏的头面首饰都是钱公子送的真家伙!卿官失踪之后,钱公子就没来我们戏班了,哎呀,卿官是我们戏班的台柱子,没有他,我们戏班损失惨重。”

苟推官当即发了签文,去拿钱公子问话。

两个快手拿着签文去拿人,钱公子称病,要家里的师爷来提刑所应付官差。

快手回了衙门,密告苟推官,“那个钱公子,左耳垂少了一块肉……”

这不正好和卿官吐出来的那枚金镶白玉耳环对上了吗?

大明男子的穿衣打扮有一些蒙元遗风,许多人喜欢戴耳环、耳坠,比如明宣宗朱瞻基,宫廷里一些行乐图的画像里经常有戴着耳坠的形象。

钱公子耳垂缺了一块肉……戴着耳环被卿官咬下来……这不就是铁证吗?

苟推官当即下令,命两个捕快带着五十个快手去钱家拿人。

陆善柔给苟推官道喜,“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钱公子就是杀人凶手,这个案子要破了。卿官连耳垂带耳环一起咬下来,吞进去,耳朵早就腐化了,但是金镶玉耳环还在。”

钱家使钱打通关系说情,苟推官又不缺钱,何况前头宋推官和沈推官两个“狗官”惨死的场面尤在眼前。

苟推官刚直不阿,坚持将钱公子打入大牢,严加审问,富家公子,吃不了苦头,没几下就招认了。

原来钱公子有龙阳之好,卿官来到菊花宴,他要卿官唱《十面埋伏》。

《十面埋伏》讲述的是楚汉相争,楚霸王项羽兵败垓下,十面埋伏,爱妾虞姬挥剑自尽,与之诀别的故事。

本来是个耳熟能详的戏剧,但要看怎么唱了,大众广庭的戏台上是一个唱法,私底下,给贵客们唱折子戏,又是一种唱法。

可以往粉里唱,比如虞姬自尽,戏台上用长剑,如果在私家宴会里唱粉戏,那么虞姬穿的衣服、手里拿的往往就不是剑了。

这一次唱粉戏,钱公子要求卿官只穿着薄纱,而且手里要拿着一个角先生‘自尽’。

戏台上拔剑自刎,是抹脖子。用角先生自尽,那么捅的就不是脖子了。

卿官不堪受辱,严词拒绝,钱公子要演真霸王,挣扎中,卿官把钱公子的耳垂连带着耳环都撕咬下来了。

钱公子大怒,命小厮们将卿官摁在池塘里施加水刑,没想到用力过猛,卿官淹死了,钱公子命小厮将尸体绑上石头、捆上铁链坠进护城河底,没想到小厮害怕,铁链没有绑严实,尸体还是浮上去了。

作者有话说:

苟史韵就这么轻松破了第一案,人如其名

第115章 苟史韵又走狗屎运,搓衣板贤妻训拙夫

真相大白。

论理,杀人偿命。可是卿官只是一个优伶,属于贱籍, 不算是个人, 钱公子不用偿命,最后判了流刑。

这是苟推官上任五个月以来第一次侦破的凶案,一天就破案了,又因严词拒绝钱家的钱, 得了清廉的名声,这个烫手山芋般的官职居然被他坐稳当了。

但也有一件烦心事,就是那具长相俊美的男尸在贴出认领尸体的告示之后, 居然被锦衣卫派人揭了榜!

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派人要苟推官“立刻滚过来”。

苟推官不明所以, 心惊胆战的来到锦衣卫衙门。

牟斌看着苟推官的履历,是个举人出身, 来吏部选官,刑律考了甲等, 授予推官之职,先是在无锡当推官, 然后升迁了, 在应天府南京当了一年推官, 又火速高升, 来到顺天府北京当推官。

牟斌问苟史韵, “你为何选择当推官?我看你在应天府秋闱是前几名,虽然第一次春闱落榜了, 但多考几次, 应该能够考中进士, 到时候前途就不一样了。”

苟史韵心想:都说锦衣卫知道天下事, 无论大小都瞒不住锦衣卫的耳目,如果我说谎,牟大人一定能够看破,还不如说实话。

苟史韵清了清嗓子,说道:“因为下官实在是读书读够了,下官三岁开蒙,三十岁中举,读了二十七年的书,下官的才华止步于此,有自知之明,不想考了。”

牟斌又问:“你为何选择考刑律?当推官?”

苟史韵说道:“是下官的夫人……是夫人要下官考的,说下官是个榆木脑袋,当推官断案能够见世面、通世故、见人情,说不定当着当着就开悟,脑袋就不木了。”

原来是惧内的家伙。

不过这家伙的老婆看人挺准的。

若不是个榆木脑袋,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牟斌问:“你夫人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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