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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侦探(145)

陆善柔说道:“夏天浮的快,我和爹轮流守一个时辰吧。”

“真是爹的好闺女。”父亲捏了捏她的鼻头,“我去看新案的卷宗了。”

陆善柔坐在金鱼池旁的石凳上,咕噜咕噜,一串串气泡从池塘里冒出来了。

这么快就浮上来了吗?

陆善柔盯着池塘表面,气泡越来越大,兔子居然变成了魏崔城!

魏崔城漂在水面上,双手双脚皆被束缚着。

陆善柔顾不得其他,跳进金鱼池了,要救魏崔城。

水里的魏崔城睁开眼睛,“我没事,只是差点被憋死而已,你不用担心。”

陆善柔又心疼又好气,“以后不准这样玩,命都不要了是吧!”

“善柔,善柔……”

陆善柔睁开眼睛,原来南柯一梦,魏崔城轻轻的呼唤她,“你做梦了,喊着我的名字,还不知觉扯动了绳子,金铃一响,我就过来了。”

眼睛一睁,梦境忘记了大半,陆善柔茫然的看着手里的绳子,“我好像梦见父亲了,难道是父亲托梦给我?哎呀,记不起来,好像有只兔子。”

一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泛白,天快亮了。

寝殿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过了一会,郭佳嘉来了,面色凝重,“昨晚似家客栈出事了,宋推官……也死了。”

昨晚,宋推官在房里写供词,因他和沈金柄吵架的内容涉及朝廷考满作弊、行贿受贿等等,被旁人瞧见不好。

于是,宋推官屏退众人,独自在客栈房间里。

客栈房间里的两根巨烛足足有手臂那么粗,点一天一夜都不会熄灭,灯火通明的亮了一夜。

到了清晨,仆人想着老爷写了一晚上供词,应该又累又饿,再说炉子里的炭也该添一添了,就端着早餐敲门。

敲了一会,没有人应,就推开房门。

宋推官面朝下,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大人,吃点早饭去床上睡。”仆人轻轻一推,宋推官歪头一边去,脸却还是牢牢贴在桌面上!

宋推官的整张脸皮被剥下来了,字面意义上的“连脸都不要了”!

第94章 赖酬金要钱不要命,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似家客栈居庸关分店。

魏崔城发现糊在窗户上的高丽纸有两个拇指大的小洞,还从窗台上发现些许血迹。

魏崔城从窗台上翻出去,这里是二楼房间, 脚下是一楼的屋檐瓦片, 魏崔城在几个瓦片上都发现了越来越淡的血迹,直到血迹全部消失。

魏崔城说道:“凶手应该是从窗户里进出。窗户纸上的两个小洞,是用来窥探宋推官的。”

陆善柔围着宋推官没有脸皮的尸体打转,“椅子背对着窗户, 身上没有挣扎的痕迹,致命伤是脖子上的一刀,深可见骨, 被人割了喉咙, 当场气绝。”

郭佳嘉并指为刀刃,试着在椅子上方的空气划了一刀, “凶手应该是从窗户里爬进来,在宋推官身后动手割断咽喉, 一刀毙命。”

陆善柔指着书桌上的脸皮,“已经死了, 为何还要剥脸皮呢?这是什么深仇大恨, 让凶手多此一举?”

这时, 楼下大堂传来吵架的声音。

是宋推官一家人和三通镖局的镖师们吵架。

宋推官的长子宋大少穿着一身重孝, 手拿竹木做的手杖, 往地板上胡乱拍打,“你们三通镖局拿钱不办事, 还有理了?我爹被人杀死了, 你们没有保护好他, 是不是得按照合同双倍赔偿?”

三通镖局的镖师说道:“合同是这样写的没错, 可是,合同的标的物写的很清楚,就是一百零八个箱笼,全是财物,我们的任务是将这些箱笼从京城的张宅运到你们的老家。”

“如果是箱笼出了问题,被人抢劫或者遗失,我们镖局分文不收,还会赔偿双倍酬金。现在箱笼都在我们的严密保护之下,没有任何损毁,我们怎么会倒赔你们钱呢?”

“我们镖局的合同分人和物,保护人的安全需要另外签合同、付酬金。你们宋家没有和三通镖局签保人合同,现在宋大人出了事,与我们镖局何干?”

镖师说的有理有据,合同黑纸白字,写的清清楚楚。

宋家人贪财,觉得财宝比人命重要,只签了保护箱笼的合同,没有把人命放在心上。

但是宋家人不甘心啊,就是要闹!

“我不听!我不听!我爹死了,你们是不是还要逼死我?”宋大少挥舞着手杖,“你们连我爹都保护不了,还想要酬金?都给我滚!就你们那点三脚猫功夫,恐怕一出京城,就被人抢了去!”

三通镖局的镖师们见识多广,这种一看就是想要耍赖不给酬金的客人见得多了。

镖师们说道:“这可是你要我们走的,我们只负责护送,跟客人要账的事情不归我们管,会交给镖局专门打官司要账的师爷们操心,兄弟们,不受这些窝囊气,我们走!”

镖师们离开了似家客栈。

宋大少呸了一声,“我们有的是钱,京城那么多镖局,还怕请不到人护送?一群酒囊饭袋!我一个铜板都不会你们!”

这宋大少和其他宋家人既不打算办丧事,也没有人上楼过问查案的进展,居然围成一团,开始商议另请那一家镖局护送他们和财物回老家了!

好像楼上被剥了脸皮的宋推官只是一个陌生人。

真是令人心寒啊!

看到楼下这一幕,陆善柔等人心里有了个底。

魏崔城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宋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陆善柔说道:“箱笼里都是民脂民膏,这个宋推官生前不知道做过多少伤天害理之事,三年就积攒了这些钱财,贪的太狠了。”

“我爹当推官的时候,两袖清风,俸禄也就够糊口。亏得我母亲嫁妆厚,理财有道,家里生活富足。你们看看这个宋推官,全家都是吸血的蚂蟥。”

郭佳嘉满面愁容,“沈金柄和宋推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他们在一夜之间死在居庸关,这就很麻烦了,我真是倒霉,轮班值夜而已,被我给碰上了。”

魏崔城看着昔日同袍,深有同感,曾经他们都是热血少年。

他是牟斌的义子,牟斌对他实在太好了,有些不好听的流言蜚语,说他其实是牟斌私生子什么的,少年人的自尊心是敏感的,他不顾牟斌的阻拦,非要去山海关戍边,来证明自己的能力,远离肮脏的谣言。

郭佳嘉也是差不多的原因。那时候武定侯爵位悬而未定,他年少气盛,觉得父辈祖辈这一百多年来只为争夺爵位,蹉跎青春,一事无成,跟魔怔了似的。

祖先武定侯郭英是靠自己打出来的爵位啊!为什么不能靠自己挣前程,非要把一辈子都堵在夺爵上呢?

郭佳嘉作为二房嫡长子,不参与夺爵,决定离开京城,奔赴边关,效仿祖先,为自己打出成就。

魏崔城和郭佳嘉都是京城名门子弟出身,不约而同去山海关,一路上就成了熟人,两人性格一静一动,魏崔城精通火器,去了神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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