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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反派师尊年少时(66)+番外

当看清狼族那位使者的面容时,青昭心中一沉,双手也在瞬间攥紧成拳。

哪怕将那匹狼化成灰,她也认得她!

那竟是当年背叛师尊篡位,最终被她亲手杀死的狼族三长老,陆暮!

“怎么了,阿昭?”注意到她的异样,宁殊忙问。

“……只是有些紧张。”因着祁茗还在旁边,青昭难得向她撒了谎,现下只恨自己没提前问过宁殊或燕九棠。

若她早就知道狼族会派陆暮来,根本就不会顾虑什么,只消宁殊一声令下,要她当场将陆暮杀了都没问题。

那不过是宁弈世遗留下来的弃子,平庸又善妒,只一张嘴巴、一副皮相颇能讨人欢喜,然而背地里却行遍恶毒之事,将信任她的族人踩在脚底往上爬。

若不是师尊有心利用她的贪心和私欲,那厮根本连族长之位都摸不到!

但青昭心中想归想,在韩梦菀和陆暮进入看台前,她便调整好了状态,甚至还能笑着与韩梦菀打招呼。

陆暮看到宁殊时,瞬间吓得面无血色。然而这里是昆吾宫的看台,哪怕她再愚钝,也该知道宁殊能坐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偏偏宁殊还一眼认出了她,笑道:“陆姐姐,别来无恙?”

感受到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目光,陆暮怕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最后还是发狠咬了自己的舌头,才结结巴巴道:“少、少主……”

听着宁殊温温柔柔地与她“叙旧”,青昭坐在原位,也不知哪里来的兴致,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她待在禁地的时间太久,每日所见的大都是宁殊活泼单纯的一面,竟不知道从何时起,少女的神态和话语已有了上位者的威严。

但宁殊与她熟悉的师尊又有所不同。师尊的威严向来是不容反驳的,如同一把沾血的利刃,宁殊的威严却如同水流,乍看并无杀伤力,然而汹涌翻腾时,又是相当致命的。

遗憾的是,这场好戏并未持续太久,一身华服的燕九棠便施施然踏上舞台。

青昭注意到陆暮坐下时,浑身还在发抖,但她明白此人的示弱大都是表象,因而并未放松警惕。

一如祁茗所言,昆吾宫的讲究并没有那么多,即便是必须走流程的继任大典,也进行得毫不拖泥带水。不到一刻钟,便来到了新老宫主的交接环节。

青昭看到一身玄衣的昆吾宫主从舞台后方缓缓走上来,在她踏上台的瞬间,左护法燕隐也托着宫主大印走上前。

一家人在台上相视一笑,随后昆吾宫主从左护法手中接过印,郑重地交到燕九棠手里。

“今日之后,殷宴宁便是昆吾宫第十九任宫主。”昆吾宫主嗓音温和,但她磅礴的灵力却在说话时笼罩全场,令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就连乐师们也停止了演奏。

看台一片寂静,直到昆吾宫主收回威慑,才有掌声陆陆续续响起,很快便响成一片,如同雷鸣,既有昆吾宫门下弟子、长老的祝贺,也有各个势力来宾的喝彩。

燕九棠双手捧印,向所有人展示,笑容爽朗大方。然而在青昭看来,她的笑到底收敛了许多,瞧着并不放肆,也不招摇。

“还请诸位继续欣赏门下弟子精心带来的歌舞。”燕九棠说罢,便捧着印转身。

她正要随双亲离开,忽听人族的看台上传来一道愤怒的男声:“宫主先别忙着走,贵派擅自掳走我派剑峰长老顾楚歌及大弟子两年之久,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归还?”

此言一出,四座哗然。

青昭下意识看向宁殊,只见対方也惊愕地看向自己。即便她们早已做足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元华派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发难。

但此时更惊怖的是祁茗,她本就是代替原先的剑峰大弟子而活,如果今日昆吾宫不能给出令人信服的解释,只怕元华派会将她带回去。

因着还有外人在场,三人无法商量対策,暂且只能等待昆吾宫的回应。

只见燕九棠转过身,不紧不慢地道:“此事不宜公开,原打算私下找贵派解决,既然阁下这般想要将此事搬到继任大典来说,昆吾宫自然愿意当着所有贵客的面,给贵派一个说法。来人,有请元华派长老顾楚歌!”

青昭遥遥望见她从容不迫,脸上并无丝毫慌乱,想来是已经有了対策,这才稍稍松一口气,在宁殊的手背上轻拍,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与她继续看下去。

接着,她们便看见舒苓真与顾楚歌一前一后走上台阶。

今日的顾楚歌换回了她在元华派常穿的墨绿色道袍,一头白发被木簪盘起,双目却是无神,如同死水一般毫无生机。

顾楚歌一上台,几乎所有的在场之人都大吃一惊,包括昆吾宫的人。

“顾长老是什么时候来的?!”

“不知道啊!从没听说过这事!”

“我倒是真在两年前见过顾长老,可她那时明明是作为贵客被招待了,何来‘掳走’一说?”

“対了,顾长老的大弟子呢?怎么只见顾长老?”

“顾师妹!”一见顾楚歌,叶清秋立即走下看台,身后跟着一路小跑的丹峰大弟子白苏。

然而他们刚走到看台之下,只听顾楚歌道:“诸位稍安勿躁,两年前,我自知犯下滔天大罪,又不愿牵连元华派,便自行携首徒前来昆吾宫求助,希望能等到一个机会,让我得以将自身之罪公之于天下!”

“顾师妹!你疯了吗?!”叶清秋大声朝她喊,“你明明常年隐居在元华派的深山,何罪之有?何罪之有啊?!”

“师兄,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且听我说。”顾楚歌垂下头,目光却无处停留,“多年前,我便擅用自身权势,借除妖之名活捉诸妖,关押于云屏殿底下的暗室,并対他们百般折磨……”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不知道哪派的使者喊道:“那又怎样!妖若是无辜为何会被捉!被捉的自然都是恶妖!折磨恶妖有何不可!顾长老,你休要自责!”

“呸!这话亏你也说得出口!”北幽妖域这边立即有妖族使者嘲讽道,“别忘了当年是谁流血牺牲,助你们众仙门铲除真正的恶妖,最后却反被你们打上‘恶妖’的罪名,放逐寸草不生的北幽!”

眼见着两方的使者剑拔弩张,燕九棠适时道:“诸位,还请听顾长老继续说明缘由。”

她说话时,无形的威慑再度笼罩全场。

顾楚歌平静地等着喧哗声归于沉寂,才继续道:“很遗憾,纵然那些妖类之中的确有作恶者,但大部分都是手无缚鸡之力、无依无靠,也不会主动伤人的小妖。因而,我才敢将他们捉来囚禁,活生生地将他们开膛破肚,试药试毒,还强逼他们修习杀戮道,饱受血煞之气的折磨。”

“除此之外,当他们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时,我便剖出他们的五脏六腑,剥离他们的元神与魂魄,与门下战死弟子之五脏六腑相易置,使得门下弟子重获新生。”她说话时,唇角还微微上扬,似是仍対自己的所作所为颇为满意,“但除却我,谁也不知那些弟子早已不是原来的他们,他们的家人还以为是元华派的顾长老医术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