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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柜藏娇(75)+番外

“a-a等于?”宋秋意问。

“0。”祝白果答。

宋秋意又问:“a+(-a)和a-a的答案是一样的,所以……”

“所以a+(-a)等于0。”

宋秋意点头:“刚才的问题里,a和-a是相反数,所以两个相反数相加等于?”

祝白果:“……”

如这样的对话,亦发生了第三次。

宋秋意微皱了眉,空着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墙上的小小的火苗分成了两道,在刚才那道题目下,又写出了两道关于相反数的题目。

“你知道相反数的定义,也能做去掉括号变符号的题目,但是你做不出两个相反数相加等于0。”宋秋意用了肯定句。

祝白果点头。

从前无论如何努力学习,她做错的题目,老师讲过,她能听懂个十分之一二,回头自己做,又会继续那样错下去。即便来了京市,这种问题稍有缓解,祝锦心或是网络老师讲错题时,她开始能听懂个十分之三四,但是自己订正时,也只有十分之一左右的错题能被掰回来。

到今日……宋秋意。这一个小时里,她说的每一句话,给的每一道题,祝白果都能顺利吃下,除了这个【相反数】。

以往祝白果应付当前的学业已经很吃力,没有时间和精力回头去学,更没有人会帮她这样翻来覆去地来回剖一个点,直到她直面症结。

永远啃不下的那些课文段落,永远背不出的那些单词,原来理科也和文科一样,是有着怎么都征服不了的一个小点。小点,小点,许多的小点,成为了她勉强及格成绩下的百孔千疮。

她曾觉得自己是笨,笨久了也曾怀疑这种笨,但是怀疑到畏惧也无用时,似乎就只能承认,然后继续努力。

可是现在不同了。

她听到了,天才的声音。

天才皱紧了眉,带着很多的生气说:“我觉得你之前对运道的怀疑十分合理,你根本不是因为不会才做不出这题。”

祝白果的心,像是被人重重地拧了一把,酸涩蔓延,一个没忍住,瞬间红了眼睛。

第43章

在夜深时,总有一些心情难以压制,有一些委屈需要爆发出来。

栖元山祝家的别墅中,委屈到红了眼的,却不只是祝白果一人。

三楼的卧室里,祝锦心伏在钱清的肩上低声抽泣。

她的电话今晚被殷尧按掉了三次,连孙修竹打过去的他都没接。

也不知他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又是为什么避了他们不理。

是不是……有了什么别的想法。

这几天殷尧对祝白果态度的变化,让祝锦心实在不安。可她怎么旁敲侧击,殷尧都是那套……之前做得太过分,以后还要做亲戚,最好和解一下的说法。

谁会信啊!

偏偏祝锦心已经清楚知道了自己现在尴尬的地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了殷尧对自己的感情和那个一定会赢却不知殷家最后是否真的会兑现的赌约上。

她连直白地追问都不敢,那不信,也只能表现成信了。

但是,是真的委屈啊。

如果她是祝家亲女,如果没有祝白果这个人,如果一切都和几个月之前一样,那该多好。

找不到殷尧,祝锦心满腹委屈,最终还是给钱清发了短信,低头撒娇着把人唤了过来。

往日母女的亲近,在祝白果来祝家的那一天,就出现了变化。祝锦心清晰地记得那一晚自己给妈妈发了短信,却被拒绝了。那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还好,这次妈妈来了,带着一身暖意,如往常一般温柔地抱住了她。

祝锦心的委屈再刹不住车,只嘤嘤落下泪来时,又忍不住去想……她亲生的父母到底是谁,她亲生的母亲是否也有这样温暖的温柔。

人还是那个人,拥抱还是那个拥抱,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于是祝锦心更伤心了,带着自怜,带着对祝白果的恨,对殷尧的埋怨,一滴滴的泪落在了钱清的肩头。

妈妈如往日一般,紧张又心疼地在耳边问着,劝着。

祝锦心没有言语,只是埋着头,揪紧了钱清的衣服。祝锦心知道的,即便生日那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即便祝家并没有站在祝白果的立场给她撑腰,祝白果依然对这个家抱有着期待。

曾经,祝锦心也以为,祝白果必然已经对家里祝锦城以外的人冷了心肠。

但是今天桌上那几道菜,让祝锦心意识到了,在祝白果伤害了她的同时,她也可以去伤害祝白果。

别的不说。

至少,祝白果对妈妈的期待,她一定会让它落空的。

祝锦心其实很清楚祝白果的无辜,甚至清楚自己此刻心理的癫狂。但是她愿意放纵自己的恨自己的恶,毕竟……她没有办法将那样的情绪放到殷尧的身上啊。

永远得不到的亲情,去伤心吧,去自毁吧,让殷尧看到你的怨气不甘,让他的目光再也不会停在你的身上。他,只能是我的。

祝锦心含泪的眼,在钱清看不到的地方,满是寒光。

而被祝锦心怀着复杂情绪惦记着的殷尧,现在其实也不大好过。

这注定是一个有着许多委屈的夜晚。

没有朋友,没有女朋友,殷尧在酒吧的角落独自买醉。

夜深了,人醉了,静音的手机上二十几个未接来电被他一把划过。

最终,还是要回家。

家门口迎接他的,是在那些未接来电中占了二十几分之一的老父亲。

哦,其实也并算不老。

算起来殷尧的父亲殷青岩今年还不到四十,平日饮食健康,热爱锻炼,身上的肌肉虽比不上那鲁大马,但也是十分板实。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很好,很显年轻,和每日只知吃喝玩乐的祝忠言站一起时简直像两代人,也就比那祝正轩稍成熟一些的样子,和殷尧站在一起,像兄弟多过父子。

不过看着年轻,父亲就是父亲,还是严父的那种。

殷尧打开车门对上了沉着脸的殷青岩,那酒瞬间就醒了大半。

“我这次叫了代驾。”殷尧想到上回半醉的自己开车回来,父亲给的那顿教训,抢先开了口。

殷青岩的面色并未转好,只向别墅的方向抬了一下头示意殷尧跟上,便沉默着大步走在了前面。

这样的沉默,让殷尧的压力有点大,干搓了两把脸,硬着头皮又主动开口道:“我就喝了一点儿,爸你一直在门口等我吗?”

进了别墅,殷青岩没答话,只停步自顾自开口问了自己的问题:“你说去缓和祝白果那边的关系,这几天缓和得怎么样了?”

爹就是爹,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直接戳死人。

殷尧回想起祝白果这几日对他的冷淡和避之不及,又想到她今天下午救钟丛时的不顾危险。面对父亲的这个问题,他实在是半个字都答不出来。

“有时间喝酒,不如花时间动动脑子怎么改变你在她心里的形象。要我说,你就该和祝锦心断了,毕竟没哪个好女孩愿意去靠近一个有女朋友的男生。”殷青岩看不到殷尧心里的伤,一板一眼地教训道,“你要有本事两个都吃下那是你厉害,现在没本事,就该做出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