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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柜藏娇(100)+番外

从前祝锦心考得好的时候,直接在饭桌上秀,他们夸人的同时也没少对他说嘴啊。咋的到他了,考好还错了?

祝锦城对祝正轩放下筷子时那似是十分不满地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是生气,气得直接替祝白果把进1班的消息给秀了出来。

南城西餐厅里,祝锦心刚接通祝正轩拨来的电话,就听到了电话那端祝锦城大说特说祝白果考进1班的声音,难堪与懊恼让她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下意识地按掉了电话逃避那端的声音。

“怎么了?谁打来的?”钱清收回替女儿正把牛排切小块的手,关心道。

“没事……”祝锦心咬着唇摇了摇头,低垂了眉眼顿了顿,“哥哥打来的,好像锦城他们在说分班的事……”

钱清捏着餐刀的手指用了些力,面上却是温柔轻松之色不改:“别管他们,月考而已,不过是一时的事情。吃吧,放宽些心,等下次考试你就回1班了。”

这样安慰的话,母亲今日说了许多。

祝锦心一开始觉得这样浮于表面半点落不到实处的安慰实在无用。但是这一下午的听了一遍又一遍,次数多了,她竟从中听出了几分笃定。

母亲似乎不是在哄自己,她是真的觉得下个月的月考,自己能考回1班,超过祝白果。

但是……

怎么可能呢?

她觉得按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别说考回1班了,可能不继续往下掉就不错了。

是什么给了母亲那样的信心?

还是说……母亲准备做什么?

祝锦心尝试着试探,却都被四两拨千斤了。

不过无论是什么,母亲的立场看起来是很明确的。

这样明确的支持与呵护,让祝锦心有些愧疚,毕竟……祝白果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从道理上来说她是夺走了属于祝白果的母爱。

当然,这样愧疚的情绪很短暂。

可当祝锦心想起1班和9班的差距,她和殷家的赌约时,就再顾不上那么点愧疚了。

只希望……母亲真的能帮到她。

“母女”二人简单地用了一餐,钱清拗不过祝锦心,在回家的路上绕去了知名补习机构,当场面试了几批老师,从里面挑了两个明天去家里上岗。

其实祝锦心是想今天就开始补课的,但是钱清坚持让她好好休息一天。

一路到家,哄着女儿睡了,钱清没有回房,反是下楼再次离开了别墅。

自打那场莫名其妙的吐血之后,每日祝锦心总会陪着钱清在花园里转转运动一下。后来为了月考复习祝锦心暂时中止了这项活动,钱清一个人逛园子没意思,就时常会在晚上开车出门兜会儿风散散气。

今日如此也并不突兀。

只一切的如常下,是钱清紧张的震到胸口都要发疼的心跳。

将车开出别墅区,跨了好几个街区后,钱清拿到了她预约的不记名手机,按下了一串号码。

这串号码,她曾在多年以前就烂熟于心。

她以为自己都忘了,只真的要用到时,才发现其实一直都记得。

指尖,停在拨号键上许久,最终,钱清还是按了下去。

她见不得祝锦心那样。

多年前,她无法看着还是小学生的祝锦心那样痛苦,现在心心长大了,和那人越发像了.今日那些脆弱,无助,带着茫然与害怕的模样……与她记忆中的那双眉眼重叠,让她更加无法承受。

既然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何不一直那样下去呢。

电话被拨通了,一声一声的提示音让钱清将手机越捏越紧。

她突然有些害怕。

假如大半个月前她吐血是因为术法失效带来的反噬,那么当初帮她的人……会不会更严重。

万一那人已经无力再帮她……心心可怎么办啊。

好在,电话最终还是被接通了。

“请问,是秦大师吗?”便是在车中,钱清亦不自觉地带了几分谨慎压低了些声音。

好些年了,当初事成后她没再拨过这个号码,也不知那头换人了么。

“你好,钱小姐。”

颇带了几分老意的声音让钱清心头一松,原本板正坐着的人半瘫在了驾驶座上。

还好,还是他。

在京市唤得上名号的大师中,以甄,贾,徐,石四位大师最为出名,与世家交情最好。

与祝家交情最好的,是其中的甄大师,这些年祝家有什么事要看看,都是请的甄大师。若是甄大师正好在闭关,一般就会去请和殷家关系比较好的贾大师。

只是钱清当年要做的事情,是万万不可被祝家和殷家知晓的,别说甄贾两位大师了,她连与那两位齐名且时常相聚的徐石两位大师也不敢请。

甚至……当初她都没有敢去请京市的大师,而是借探亲的机会,去外地钱家那边慢慢寻摸了一位口碑不错口风也紧的秦大师。

一晃多年过去,再听见秦大师的声音,钱清一时竟有些恍若隔世之感。只是想起祝锦心,她不得不聚起了些力气,试探着问起了当年那道术法的事情。

钱清小心翼翼地开口,对面的秦大师却是直言不讳,一语确定了钱清的猜测。

因未知的缘故,当年的那道术法失效了。

本就不是什么正道咒术,自然也没有什么质保之说。当初钱清求到秦大师门上,对方也曾说过人人皆有机缘,事事亦有变化,施术可以,但是能保持多久他就不好保证了。

只是这些年,一切都平静稳定,钱清也渐忘了事情最初的模样。

不过,她本也不是去谴责秦大师的,而是想……将那术法再来一次。

钱清将请求说出,对面在久久的沉默后,却是笑了。

“你当初为了施法,以血养咒。这回术法失效,你应当也是吃到了苦头。怎么,还想再试吗?”苍老的声音似带着些无奈的笑意。

钱清给予了坚定的回答。

“若要对同一个人施加第二次这逆转之法,可不是你当初那几碗血能做到的了。”

“那要什么?”钱清追问。

电话那端的秦大师未卖关子,直接回道:“十年。”

钱清愣了一下,刚想问十年是什么意思,开口前却突然意识到了。

她曾听闻,有一些“大师”,与他们交易,需要付出的不是金子,钱财,而是……寿命。

以钱清所在的阶层,她接触的甄大师之流,并不曾有过这样的要求。自是将那些事情当做以讹传讹的听闻。

没想到……

她现在还真的接触到了。

从那年施术开始,心心的成绩就从末流直冲前排,这七八年都一直很稳定。不只是学习成绩,心心的运气也变得很不错……这些都说明秦大师是有真本事的,那么这要寿命的说法……也应该并不是行骗。

但是……

这回久久沉默的人变成了钱清,还是对面的秦大师呵了一声,笑着打破了沉默。

“算起来,那孩子应该长大了吧?按钱小姐当年的出手大方,想必家底颇丰,你们家的孩子成绩不那么拔尖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十年,可不是个小数字,不如算了吧。”

没有关系么……

钱清想到了今日祝锦心的那些眼泪,那些崩溃,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