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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异界美食治愈美强惨(90)+番外

作者: 深蓝小释 阅读记录

以药郎如今的体貌,叫纸月乌月哥哥似乎有些不合适了,但他还是低哑着唤了一声,像是安慰。

然后伸出手,将瑟瑟发抖的少年拢在怀里。

嘴唇找到纸月乌颈边的伤口,吻了上去,皮肤渐渐愈合,直至光滑一片。

但纸月乌根本没注意疼痛的减轻,也可能是心痛已经大过了其他部位的疼痛,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眼睛也不知道落在何处,他的颈子向后仰着,药郎的灰发蹭过他的肌肤,痒痒的。

心脏终于超过了它的负荷,难以控制的激动之下,纸月乌露出了魔相,那是为挚友惨死而诞生的魔相——长发更加苍白,肌肤蔓上赭石色,金纹描绘出纹路,有种华丽妖异的美。

纸月乌却觉得这幅样貌丑陋无比,偏过了头,仿佛这样就不会给药郎看见,药郎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执起他的脸,低声道:“很美。”

他抚摸着纸月乌脸上的金纹,逗他:“小金。”

“...没大没小。”纸月乌喑哑地说了半句,却发现他的青世子,已经不是青葱少年,已是长成玉树般高挑修长的男人了。

“你怎么会...”他还想再问,喉头哽住,竟失声了。

原来人在极致的激动下,是发不出声音的。

药郎似乎也说不出很长的句子,喉结滚动,最后只能低下头,轻轻地亲了亲他。

像是少年时的旖旎,顺着额头、鼻梁,一直停在嘴唇,柔柔地辗转。

一个思念、干净的吻。

两个人都用尽了克制,才不至于洪水出闸,弄出更多的血来。

表达思念,从来不仅仅是温柔的倾诉、滚烫的泪水。

当然也想撕咬低吼和拆吃入腹,像野兽一样,用暴烈的手法确认对方的存在,发泄潜藏在心中的孤寂、痛苦和长久的忍耐。

但出于对彼此的爱护,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谨慎和隐忍。

似青似蓝的衣袖一拂,药郎将美丽的少年抱在怀里,站起了身。

纸月乌信赖地揽住他的脖子,闭上了眼,坠落进青与蓝的碧波。脸颊紧贴着他的心跳,手指陷进柔软的衣褶,鼻尖浮动着波若花的香气...他疲惫满足地不想醒来。

弥漫的黑雾,随着药郎的脚步,不甘地退却。

这是一个在混沌中也未曾被消磨殆尽的人,不...神。

逐渐看到了日光,药郎将少年揽得更紧了些,将他的脸庞转向自己的胸膛,低下头,避免纸月乌被光线刺眼。

待纸月乌迷迷蒙蒙地睁开眼,一片漫山红叶,流金遍野,撞进眼帘。

深秋已至,万物的生命蓬发出最后的热烈,挥洒最灿美的颜色。

晴空湛蓝如洗,湖水也清澈见底。一群雪白的水鸟屈伸着优美的脖颈,在水中姿态优雅,闲庭信步。

红枫漏出的光影下,两人的头发衣襟,洒落斑斑碎金,笼上了一层金红交织的暖光。

纸月乌依旧觉得自己像在做梦,心空落落地,落不到实处,千言万语堵在唇后,不知开口从何说起。

他想问:你是如何复活的?这些年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为什么要掩饰身份?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你还记得曾经过往吗?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吗?你还...喜欢着我吗?王妃和母亲呢?她们还活着吗?

每一个问题,他都想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可太多的急迫压在一起,最后只剩下深深的疲倦。

像跑了一场漫长的长跑,到了终点,已经无心顾及时间、名次、对手,只想跌在温暖的地面,永远不再起来。

竭力地撑着眼皮,他想睡又不敢睡,怕这个人再消失不见。少年时的离别何等惨烈,让他目睹了一场挚友横死的盛宴,从那一天起,他就再也没真正地快活过。

百年过去,两人竟依旧默契自生。药郎一眼便读懂了他的心意,低哑道:“睡吧,我不会再走了。”

“...真的?”

“嗯。”药郎狭长的眸子含着温柔而坚决的光:“这百年来,辛苦你了。”

“...你发誓。”

“我发誓。”

“...我还是怕。”

“不怕了。”药郎拆下一根紫色的衣绳,绑住了两人的手腕,垂下眼眸,道:“再也,不分开了。”

说完,他又覆下了身。

细细碎碎地咬下去,纸月乌清冷的声音破碎了,带着哭腔:“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

低叹一声,药郎认真地保证道:“不论世子青,还是如今的药郎,乃至自我分离的所有法相,都永远,永远不会离开你。纸月乌,你是我在深渊中犹存的希望,护持我保持清明的锚点。我对世人绝望,对自身厌弃,因此堕入深渊,释放了修炼的法相,放他们自由。而自身化作石像,吸引死去的魂灵,乃至成了罪恶的帮凶,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一直没有死去,但现在我终于明白,因为你。纵使众生叛我,可还有一根线,紧紧地牵挂着我,不让我最终沉堕,以致湮灭。”

他说的话,一大半纸月乌都听不懂,但仿佛是非常在意他,看重他的意思。

其实自见到药郎的真貌——一个活脱脱成年的、青年模样的世子,纸月乌是有些忐忑的。这样的世子青,比少年时成熟了太多、稳重了太多、也美丽高大了太多,让他隐隐有些失落,仿佛自己不再被需要了,不再是月哥哥了。

但现在,他放心了。

纸月乌拽了拽两人手上的绳子,在缤纷灿烂的秋光中安然入睡。

水面波光粼粼。

美艳而优雅的青年,跌坐岸边,接过一片风送来的红叶,轻轻盖在怀中少年的额头。

他天青的衣角沾着露水,仿佛被打湿的岸芷汀兰。

这是百年后两人相遇的第一个秋天,万籁俱寂,岁月静好。

...

神鬼不知、昏天暗地地睡了一个下午,像要将百年追逐的疲惫一齐睡个够本,直到傍晚,纸月乌才悠悠醒来。

然后,他发现,药郎竟然就这样抱着他,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个下午...

纸月乌又是愧疚又是心疼:“怎么不叫我起来?腿麻了吧?”

药郎的身体动了动,微笑道:“没有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毕竟化为石像矗立了百年。

纸月乌走到小溪边,掬起水洗了把脸,又将灵气导入药郎的腿,想帮他恢复,谁知灵气刚一入体,药郎体内浩瀚的灵气便反哺回来,流经纸月乌全身,冲击得他微微呻//吟。

浑身热流涌动,纸月乌神清气爽,神智归来。

他抓住药郎的手腕,要他将一切说个清楚。

药郎叹一声,道:“从何说起呢?”

讲自己的故事,总是有些难为情,他温和道:“我现在法相不全,很多信息也是缺失的,但我可以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其实...我不是青世子,或者说,青世子只是我的一个轮回身份,而这轮回的根源,却不记得了...”

药郎,真身是一只金翅鸟。他的记忆,始于轮回,始于一个誓愿:斩尽妖魔,不杀一人,愿背负世间苍生,渡无边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