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它都没有头,那也就没有眼睛,怎么可能看的到他。
老鬼对半身鬼大喊大叫了一会儿,见它还是没有反应,就知道它也听不见。
唉,真是可怜。
半身鬼一直在原地打转,老鬼就在它的身边,看着它打转。
就在老鬼以为半身鬼要一整夜都在原地转圈圈的时候,它忽然离开了,往东边飘去。
老鬼惊了下,接着急忙追了过去。
半身鬼飘到一条河边,之后它就一动不动了。
明明它没有眼睛,但是老鬼却感觉它在“盯”着河看。老鬼好奇地凑到它面前,学着它盯着河面看,并没有看到什么。
这条河是定远县城外的河,百姓们叫它“外河”。据说它是长河的支流。长河是一条非常长的河,横穿好几个州府。河水湍急,每到夏天下暴雨的时候,河水就会暴涨闹水灾。
外河在定远县城外,就算受长河的影响发大水,也不会淹到定远县。
外河的水非常浑浊,不说定远县里的人,就是这附近几个村庄的人都不会用它的水。
老鬼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这河水有什么特殊的吗?”
半身鬼一直“站”在外河的河边,直到天亮也没有离开。
在太阳升起来之前,老鬼拎着半身鬼离开了外河,去阴暗处隐藏了起来。
鬼魂是不能见到阳光,不然会被太阳晒得魂飞魄散。
昨晚睡得晚了,今日早上起来,顾泽清有些犯困,吃早饭的时候一直在打哈欠。
顾父怕他上课的时候犯困,临走前让他喝了一杯浓茶。
一杯浓茶下肚后,顾泽清果然清醒了不少。
上课的时候,他没有想半身鬼。等休息的时候,他才开始思索半身鬼的事情,不知不觉地把半身鬼的模样画了下来。
“泽清,你这是画的什么,怎么只有半个身子,还没有头和手?”问的人是顾泽清的同桌。
“昨晚做梦梦到的鬼,它没头、没手、没腿,就半个身子。”
同桌说道:“那你这是做噩梦了啊。”
“不算吧,毕竟在梦里,它并没有对我做什么。”顾泽清右手撑着脸,左手食指点着画上的半身鬼,“你说什么仇要把人变成这样?”
“那肯定是不共戴天之仇啊,不过你这是在做梦,你不用在意。”同桌拍了拍顾泽清的肩膀,提醒他道,“先生要来,你赶快把你这幅画收起来。”
顾泽清刚把半身鬼的画收了起来,先生就进来了。他暂时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等到下了学,顾泽清在家门口看到老鬼拎着一个半身鬼在等他。
“顾相公,老朽把它带来了。”老鬼拎起半身鬼的时候,它明显在挣扎。
顾泽清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半身鬼,发现它的脖颈上的伤痕不平整,看起来不像是一刀砍下来的,像是砍了两刀。它两只手臂的伤口一长一短。右手臂留下了大概二十厘米长,左手臂留下了大概十厘米长。腰间的伤口是斜的,从左往右斜的。没有下半身。
老鬼见顾泽清一直盯着半身鬼看,有些好奇地问道:“顾相公,您在看什么呢?”
“它是个姑娘。”这个半身鬼的胸前明显有点起伏。再说,它胸前穿的衣服是女性的里衣。
“姑娘?”老鬼惊了,他把半身鬼拎到他眼前,盯着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它是姑娘。“顾相公,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顾泽清没有搭理老鬼这个问题,“你把它放下来。”
“是。”老鬼听话的把半身鬼放了下来。
顾泽清盯着半身鬼身上的衣服看。人死前穿什么衣服,死后变成鬼也会穿同样的衣服。还有,人死的时候,身体是什么样,死后变成鬼也是什么样。
这个半身鬼身上的衣服被血水和泥土弄得脏兮兮的,根本看不出来它原先的颜色。不过,能看清楚它上面的花纹,上面绣着蝴蝶,隐隐的好像泛着淡淡金光。
因为是鬼魂,看不到半身鬼身上真实的衣服,所以看不出来是什么布料。如果抹胸上的蝴蝶是用金线绣制的,那么她非富即贵。
“你昨晚跟着她,可有什么发现?”
“有发现,它昨晚先是在我最先发现它的地方打转,后来跑去外河边,盯着外河看……”老鬼把昨晚他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顾泽清说了一番。
顾泽清听了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恐怕她被肢解后,她的身子被扔进了河里,很有可能是扔在了长河。”定远县外的外河是长河的支流,半身鬼很有可能从长河漂流到外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的上半身漂流到了外河。”
“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得先打捞才是。”
“顾相公,老朽不会打捞。”他是鬼,打捞不了半身鬼的上半身。
“我没让你去打捞,你待会潜下外河,找找看有没有她的上半身。”
“行,我马上就去找。”说毕,老鬼就带着半身鬼离开了,回到了外河的河边。
老鬼的动作很快,在顾泽清睡着前,飘了回来。
“顾相公,被您说中了,它的上半身就在外河里。”外河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再加上河水浑浊,老鬼仔仔细细地找了两个时辰才寻到。“您真是神了。”可惜,他不能把半身鬼的上半身捞起来。
“尸体在哪,鬼魂就会在哪,一般不会离得太远。”顾泽清言道,“你说她一直盯着外河看,那她的尸体肯定在外河里。”
“还是顾相公聪明。”老鬼小小地拍了下顾泽清的马屁,旋即又问道,“顾相公,那接下来怎么办?”
“当然是把她的上半身尸体捞起来,不过我得想想怎么跟包大人说,他才会相信我的话。”他突然跑去跟包大人说外河有一具上半身的尸体,包大人要是问他如何得知,他总不能说他见鬼得知的吧。
“这简单啊,老朽托梦给包大人。”
“这是个好办法,但是你能进县衙吗?”
老鬼愣了下,旋即垂头丧气地说道:“不能。”
“我自己想办法。”这可是一件难事。
“对了,老鬼,你现在去一趟长河,向长河附近的鬼打听半身鬼的事情,最好能找到她的其他的部分,尤其是头。”没有头,他无法在梦里看到她的记忆,那就没法知道她的身份。
“顾相公,您不是能梦到它的生前的事情吗?”
“没有头,梦不到。”顾泽清叹道,“人的记忆是储存在脑袋里的,哪怕死了也是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马上就去长河打听。”
“麻烦你了。”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老鬼朝顾泽清行了个礼,随后就带着半身鬼前往长河。
顾泽清回到房间,继续睡觉。睡着前,他想着等老鬼打听到半身鬼的身份和她全部尸身的下落,然后再去县衙报案。不过,他还是得想好怎么跟包大人说这事。
这次去长河,老鬼没有当晚赶回定远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