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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零时的喵(85)+番外

“谢老师,”他轻声地问,“我得到了吗?”

谢今朝颤抖着点头:“我们都得到了。”

“我也得到了,得到了加班到三点还得给二位做公关的社畜福报。”齐胤突然在旁边幽幽地开口。

两人:“……”

“快滚!”齐胤大怒,“我是加班不是去了趟塞班,怎么隔几个小时你们俩都成家了!谢今朝,尤其是你,我明天再见你你是不是就要我帮你发退圈声明了?”

谢老师在他的怒火下,淡然地平移开视线,季恕在旁边顶着炮轰艰难地说:“您辛苦了。”

“不辛苦,命苦。”

齐胤和善地微笑了一下,转过身去嘀咕:“学长让我接何宣云的活也就算了,你们俩还给我找事。”

季恕愣了愣:“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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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世界上确实有些东西没法解释!小时候外公生病住院,家里就我和外婆,因为外婆不太会搭车,我那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才小学吧,一点点高,带着她坐车去医院,还横穿了医院门口很拥挤的那条马路。当时正好有辆出租在我们前面,本来是停了等行人通过的,我们要走的时候突然发动了,猛地往前一窜,当时印象很深刻好像有谁拉了我一把,差一点点车的轱辘就碾在我脚上,大概一厘米那么近,真的很后怕!后来就很感谢那个不知名的阿飘,说不定也是有缘分的熟人呢。

第83章 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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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胤没重复,愈发显得刚刚的话不像是简单地发牢骚,他转过身去和警察交涉,临走前只最后说:“今晚事情太多了,先好好歇一歇吧,有什么问题,都明天再聊。”

季恕盯着他被风吹出单薄轮廓的背影,在这个像是尘埃落定的时刻里,突然觉得有点不安,却说不上原因。

恰逢身侧谢今朝将失去气息多时的小猫裹进怀里站了起来,一旁观望多时的钟悦察言观色,也跟着凑近了;钟悦还不敢和谢今朝说话,他纠结半晌,最后隐去了主语,一视同仁地发问:“你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刚刚齐老师怎么交代?”

季恕便将那点莫名其妙的忧虑暂且抛在了脑后,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齐老师没说什么,应该问题不大,今晚……先找个地方,把猫给好好地安置下来吧。”

钟悦眼神瞥见谢今朝怀里的猫,表情几度变幻,最后叹了口气:“怪可惜的。”

“庾僖快到了。”谢今朝突然说,“一会儿等他来了,让他给那只金毛先看看,突然受惊,也可能是被虐待之后的应激症状,他是专业的。这个点也叫不来其他的什么医生了,先凑合检查一下那些看着严重的,其他的,等天亮了再说。”

“啊……和我说啊?”钟悦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谢今朝看着自己,他挠了挠头,“可是我和那个你们说的庾医生没见过面,也不是特别懂这方面的东西,别再耽误什么事儿了。谢老师,要不还是你们——”

他话说了半截,又看见谢今朝怀里那点显眼的黄色皮毛,谢今朝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抱着猫的半个手掌还染着干涸的血渍,这让他一下就想起来对方刚才声嘶力竭地抱着猫哭的模样,于是他顿了顿,应道:“行,你把庾医生手机号给我,今晚我还要做笔录,我姐和我都在这儿,你们放心。”

“还有,谢老师,你……节哀。”他最后说。

谢今朝轻轻地应了一声,抱着猫率先走出去,季恕紧随其后,两个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长街拐角,又拐过一个弯,季恕问:“去哪儿?”

谢今朝走得很干脆,这会儿却也说:“不知道。”

“那……去我爸妈那儿吧,”季恕想了想,说,“现在所有地方都关门了,但是墓园开得还早一些,大概早上六点就开了,我和那儿的守门爷爷熟,看今晚是不是他在守夜,是他的话我们现在就能进去。”

深夜的郊外没什么出租车,他和谢今朝便又折返回去,问钟禧借了车钥匙,开着车往墓园去,越往前走,周边景色愈发冷清,等真正地停在路边,他一转头,才发现谢今朝神色怔然,眼睛映进路边灯火暗淡的光亮,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飞快地破碎又愈合:“是这里?”

谢今朝又喃喃地重复:“怎么会是这里?”

季恕一愣,隐约觉得好像今晚就要知道一切故事的开局,他牵着谢今朝的手,一步步向那个因为年份久远而显得有些破败的墓园大门走去,大门一侧的保安室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里面的老人正眯着眼睛在看一份不知年头的报纸,窗外覆盖的两片阴影让他抬起头,待看清来人的脸,有些惊愕地道:“季恕?……怎么这个点来了?”

季恕好脾气地同他解释:“找到对象了,迫不及待给我爹妈看看。”

谢今朝&老头:“……”

老头扫过墙上的时钟,眼神诡异地在谢今朝脸上停留了两秒,把万事不放心上的小谢老师看得脸发热,最后闷着头落荒而逃;季恕追在他后面,笑得很坏:“怎么了?谢老师,你害羞啦,这才哪儿跟哪儿——哎,不是那边,你跟我走啊,一会儿走丢了!”

谢今朝却没理,且看上去竟然对此地颇为熟稔,垂着头在墓碑旁的小径上穿梭,最后停在一棵树前,在季恕的满头问号中蹲下来,很认真地摘了几朵不知名的小花。

那些花似乎正是应季,开得很盛,白色花瓣放松地向四周舒展着,让季恕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法挪开目光,他记得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白色花瓣,也听见自己此刻颤抖的声音:“这是……”

谢今朝答:“是我种的花。”

时光倒转,回到几年前的那个寒冷的冬日,那时谢今朝还陷在小狗骤然离世的悲痛里无法自拔,以至于连最后的葬礼也不愿意出席;他像自我催眠一样反复告诉自己,只要看不见就是不存在,可真到了葬礼的下午,却还是没忍住出了门,站在那片墓园的角落里,很安静地送了他的小狗最后一程,然后在所有人发现之前,又悄悄离开。

出了墓园之后,他浑浑噩噩地四处游逛,坐上了一辆不知开往哪里的公交,公交车上没什么人,正适合他此刻心境;他一口气快要坐到终点站才下了车,下车之后却发现:仿佛上天刻意不让他好过,他眼前墓碑林立,各种各样的黑白照片隐约,俨然又是一个墓园。

他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走进去的,小道蜿蜒,他就那样慢慢走到深处。深冬万物凋零,道路一侧的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令他想起绒绒在时最爱春天,爱新生的野花与嫩绿的草芽——那时他没想过,这么一只热爱春天的小狗竟会死在毫无生机的冬日。

他终于扶着硌手的树木失声痛哭,睁着酸痛的眼睛在此地埋下了一点小狗留下的绒毛,就埋在这棵树下。

那时他想,小狗爱春天,也爱人类温柔的抚摸,所以既然他没法带来一个春天,那就让它的一部分,与它爱着的人们永远相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