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午夜零时的喵(3)+番外

猫觉得有理,恨不得叉腰点头,往齐胤身上爬得更起劲,似乎认定了面前的人就是能救自己于绝育和配种水火之间的大恩人,直到齐胤又说:“……你别担心,而且这猫一看就脾气好,难道还能给我和你嫂子一人挠两下不行。”

“……”

猫不动了,又过一会儿,默默地松开了爪子,把刚才庾僖留下的纱布和剪刀往前拱了拱,安详地躺在手术台上闭上了眼。

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突出表达了一个思想:要不咱还是绝育吧。

因为挠不挠人的,这可真不好说啊。

猫——或者更准确一点,披着猫皮囊的季恕如是想。

-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但是事实的确如此惊悚:这橘色皮毛下藏着的并不是什么不谙世事单纯胆小的猫咪,而是实实在在的一个成年男人;并且名字说出去应当也会叫人觉得耳熟,季恕嘛,不就是那个有点名气,但一直不温不火的、STAR男团的队长?

而季队长这段跌宕起伏的大变活猫之旅,还要从三天前讲起。

彼时正赶上他生日,队友连带着经纪人给他办了个规模不大的生日宴,都是朝夕相处的熟人,他也就没什么顾忌,谁承想几杯酒下肚,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他就发现片刻前热闹的聚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能将他刮透的寒风,和一个黑漆漆的天花板,压顶似的笼在头上,像什么午夜十二点的都市怪谈。

他尝试着直起身子,脑袋便撞上了这过于低的天花板,剧痛之下发出声叫嚷,这一叫不打紧,缠绵的猫叫从喉间溢出,软媚得他自己都给吓了一跳:不是,这什么玩意儿啊?

季恕花了好一会儿才认清这个事实,自己好像是穿越了,不仅如此,还穿在了一只流浪小猫身上。

而刚才将他撞懵了的天花板也并不是什么天花板,只是个汽车底盘,大概是被他附身的这只小猫今晚选定的栖身之所。

已是深夜,周边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不见,他费劲巴拉操纵着不太熟练的四肢从车底爬出来,又绕到车后看了一眼车牌:谢天谢地,好歹还在帝都。

可问题来了,他现在又是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

帝都四通八达,一个市划分出十几二十个区,纵然他知道自己也许没走远,可就现在这副羸弱的小猫身体,哪能找得到回去的路?

陷入困境的季队长漫无目的地在这个深夜无人的小区游荡,结果被他附身这小猫大概是一整天都没能吃上什么饭,连带着他也跟着手软脚软,眼前总蒙了层雾似的,看什么都不分明,无法,他只能缩回车底,伴着饥肠辘辘入了眠。

临睡着之前,他挺乐观地想:算了,来都来了,明早再说!

结果千算万算没算到,第二天清早,他又穿回去了。

他坐在宿舍床上,望着自己的手发愣,旁边李知行揉着惺忪的睡眼笑话他:“队长你也太不行了,三杯倒啊。”

他没接茬,又默了两秒,突然站起来,拿着李知行的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李知行:“?你没事吧?”

季恕几乎以热泪盈眶的姿态虔诚体验了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刺痛感,他给了李知行一个熊抱,大笑着出了门,比昨晚还乐观:太好了,原来是做梦啊。

直到第二天晚上零点,他又穿过去了。

如是这般,两次三番,季队长终于接受了一个事实,他这个穿越原来还是定时定点,每天晚上十二点穿过去,早上七点又变回来,甚至还贴心得要命,一点也不影响工作,只是从996变成了007。

他几乎就要习惯这种居无定所的夜间流浪,直到穿越的第四天,他看见了谢今朝。

再然后——

-

早上七点,季恕满头冷汗地从睡梦中醒来,醒来第一件事,先撩起被子,把裤子给脱了。

李知行坐在桌前吃早饭,一句“你怎么了”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见季恕跟有病一样,又拿着他的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李知行:“……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到底怎么了?”

季恕流着泪抱了他一下,有一种劫后余生的侥幸:“没怎么,就是兄弟做了个梦,梦见被人嘎蛋了。”

--------------------

是的,我和小谢都不玩虚的,嘎了。

第3章 转行

====================

李知行看上去对自己的手莫名其妙挨了两脸这事挺耿耿于怀,伸脚去踹季恕,被后者轻而易举一躲,气得要命:“你倒是先穿上裤子啊你!”

季恕大笑着往身上套裤子,穿一半,隔壁房间的钟悦过来敲门,站在门口探头探脑,掐着嗓子细声细气地道:“笑什么呢,老幺还没起,说再笑就过来和你们同归于尽,你俩别招他那起床气啊。”

李知行指着裤子套了一半又去傻乐的季恕,仍然没好气:“你问他!”

钟悦转头看了季恕套半天还没套上的裤子,不忍直视地转过了头,随即,又想起什么:“队长,你托我找那小区我问过我姐了,离咱们这儿挺远的,都快成对角线了——哎,说起来,你找这么一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区干什么用?”

钟悦,小糊团里一非著名富二代,家里有个大八岁的女强人姐姐,好巧不巧就是干房地产的;季恕第二回 穿越回来就找了他打听自己穿过去那小区,只是如今好像也没什么必要,毕竟昨晚惨痛猫生还历历在目,庾僖那破诊所的名字他可记得门清,再加上谢今朝——

钟悦猛地叫了声:“靠,谢今朝要发新歌了!”

“叫什么叫!”季恕被吓得一哆嗦,转过头端着个队长模样训他,“人家发歌关你什么事儿啊!”

钟悦串个门还平白无故挨一顿训,顿觉十分委屈,一头乱七八糟的粉毛都没精打采地耷拉下去,撇着嘴不太服气地争辩:“我难道还不能追星了吗?”

季恕心想你要是知道你队长被你偶像噶了蛋也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爱得下去,嘴上却没说,打一巴掌又给颗甜枣:“行了行了,去把你那头发理理…几点了都,要出门了我的少爷!”

“喔。”钟悦慢动作关门,临要合上前又期期艾艾地,“队长——”

“……造型我给你吹!”

“好耶!”

钟悦半分不记仇,高高兴兴地走了,倒是季恕自己坐在床上发起了呆,连带着给钟悦吹头发时也有些心不在焉;钟少爷眼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头发就要往冲天小辫那个方向去,终于忍无可忍地叫了停:“哥,你发什么呆呢!”

季恕这才回过神,呼噜了把钟悦的头发,吹风机轰轰运作的噪音里,他沉默了半晌没说话,过了会儿,才状似不经意地问:“哎,小悦,那谢今朝,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天可怜见,在这么出荒唐事发生之前,季恕是真不怎么关注谢今朝这个人。

或者说,他平等地不关注娱乐圈里任何人,李知行常常笑话他过得太原始,当队长还不如去种地,分五谷杂粮可能都比记那些冗杂的人名来得轻松;毕竟传出去谁会相信,堂堂队长,每次参加活动前一晚,都要对着参演名单苦记脸和人名,跟参加考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