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起居室，推开门。
周粥被他吓了一跳，抬起头看他：“你还没睡啊？”
“嗯。”周泡泡应了一声，走进去，把两瓶可乐放在爸爸和大爸爸面前，然后在他们身边坐下。
“谢啦。”周粥拿起可乐，用冰凉的易拉罐贴了贴自己的脸颊。
“噗嗤”一声，易拉罐被打开，周粥喝了一口可乐，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显示屏上，三岁的泡泡还在世界各地探险，在古代世界探险、在未来世界探险。
在每个地方说一句“爸爸我爱你”。
原始社会就很爱，古代很爱，现代很爱，未来也很爱！
周泡泡清了清嗓子，拿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
他在想，他有几年没有跟爸爸和大爸爸说过这些话了？
从初中开始？从高中开始？
他忽然想跟他们说一句，可是……
总有些不好意思。
他时不时清一清嗓子，酝酿一下。
崔逢问他：“你嗓子不舒服？”
“……”周泡泡哽住，“没有。”
崔逢默默地搂住周粥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这里带：“别传染过来。”
“……”
不想说了！周泡泡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好讨厌的大爸爸！
一直到视频结束，一家三口都没有再说话。
周粥拿起遥控器：“没有啦，导演那边也只有这么多了。”
他关掉投影，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十二点了，回去睡觉。”
“好。”周泡泡站起身，他犹豫了一下，在爸爸马上要离开的时候，鼓起勇气，大声说，“爸，我现在也爱你，和三岁的时候一样。”
“唔？”周粥回过头，朝他笑了笑，“我知道啊。”
周泡泡顿了顿，补充道：“大爸爸也一样。”
没这必要，很明显大爸爸是被他临时补上去的。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不知不觉间，周泡泡已经二十五岁了。
从国外回来后，他就正式进入崔氏集团，开始接管家族企业。
当然了，现在应该叫做“泡氏集团”。
等他对公司业务差不多上手的时候，周粥和崔逢就环游世界去了。
这是周粥年轻时候的梦想，后来因为怀了泡泡才没能实现，所以现在，他环游世界的账单必须由周泡泡买单。
这天，周泡泡正在集团大楼第二高层的总裁办公室批覆文件，外面助理敲门。
“小周总，意迟集团的小霍总还有十分钟抵达楼下，与您商讨两家集团的合作事宜。”
“嗯。”周泡泡应了一声，和上文件，从桌前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我亲自下去迎接。”
“好的。”
周泡泡套上西装外套，扣好扣子，走到办公室门前，推门出去。
意迟集团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集团，两家集团决定强强联合，周泡泡对这件事很重视，当然要亲自去迎接。
他带着助理，站在大楼外，身形挺拔，表情严肃。
经过几年的商业洗礼，他已经成长为了足够成熟的霸总！
没多久，一列车队从远处驶来。
正中的车子在门口停下，同样穿着黑色西装的霍小茶下了车，朝周泡泡走去。
周泡泡也迈了一步上前，两个人握握手。
“小周总，好久不见。”
“小霍总，好久不见，这边请。”
坐电梯上二十一楼会议室开会，两位总裁都雷厉风行，没有太多废话，很快就敲定了合作的具体内容和条款。
助理们忙着商讨细节的时候，两位霸总坐在会议桌最前排，随口聊天。
霍小茶道：“小周总年轻有为，小小年纪就接管了集团。”
周泡泡小声说：“还不是因为我爸去环游世界了，大爸也跟着去？没人管集团，我本来也想去环游世界的。”
周泡泡调整好脸上的笑容，客套地说：“小霍总也雷厉风行，听说也已经全面接管了意迟科技。”
霍小茶小声说：“还不是因为我爸去参加米其林厨艺比赛了？意迟没人管，我本来还想去研究小火车的。”
两位总裁抬起头，朝对方露出礼貌的微笑。
霍小茶又道：“小周总近来在忙什么？”
周泡泡笑着道：“忙集团的事情而已。”
“最近还跺脚吗？”
“……”
好烦啊，这个人。
“可以举办一个意迟和崔氏联名的跺脚比赛。”
“……”
闭嘴啊！
助理们商量好了合作细则，拿给两位总裁过目，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现场就签了字。
霍小茶签上：霍倜
周泡泡签上：周赴
合同一式两份，签好之后，再交换签字。
霍小茶皱眉：“你不叫‘周泡泡’啊？”
周泡泡也皱眉：“你也不叫‘霍小茶’啊？”
霍倜——tea——霍小茶
周赴——fufufu吹泡泡——周泡泡
真是奇怪的名字，两个人不由地想到。
签完合同，泡氏集团做东，请他们去吃晚饭。
席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两位总裁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以后常联系。”
“如果举办跺脚比赛，一定会邀请您。”
因为圈子几乎重叠，他们也经常见面。
在高尔夫球场，在酒会宴会，或者在某某企业的开业剪彩上。
两个人站在人群两边，隔着人群，举起酒杯，遥遥示意。
不能靠得太近，靠太近就会忍不住打起来的。
这天早晨，他们又在一个庄园见面了。
庄园主人邀请了一些企业名流过来度假，正好最近公司没什么事情，周泡泡就过来了，没想到刚到高尔夫球场，就看见了霍小茶。
他拿了一杯酒，走上前：“小霍总。”
霍小茶连头都不回，就知道是他：“小周总。”
周泡泡道：“恭喜令尊在米其林厨艺大赛上获得第一名。”
倒数第一名。
霍小茶笑了笑：“希望令尊在南极洲玩得开心，令尊今年不给你举办生日宴会吗？”
周泡泡顿了顿：“去年办过了。”
“我爸爸去参加比赛回来，给我带了小火车模型。”
“我爸爸给我带了南极洲纪念品。”
两位集团新掌舵人一见面就开始拌嘴，炫耀自己的爸爸，完全没有霸总风范。
霍小茶顿了顿：“你爸爸不给你过生日了。”
周泡泡说：“你的两个好朋友背着你在一起了。”
“你爸爸不给你过生日！”
“你的两个好朋友在一起了！”
两个人玩了一会儿高尔夫，没多久，太阳起来了，有点晒，两个人就准备回去了。
把球杆递给服务生，周泡泡随口问：“我刚才看见那边的草地上有停机的标示，庄园里有直升机？”
服务生道：“有一台，应该没人开，小周总和小霍总要用吗？我马上去找主管申请。”
霍小茶擦了擦手：“小周总开吧，我不喜欢开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