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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不会继续自我伤害，我无法给你肯定的回答。但桑落配合治疗的积极性很高，这证明他是有求生欲的，只要他的病情不恶化，压力得到正确的疏解，应该不会出现轻生的想法。”
季商沉默地听着，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徐医生说来说去也都是老生常谈，建议季商在桑落情绪低落的时候，做一些让他转移注意力，能够放松情绪的事儿。
乐高的确让桑落的注意力短暂地被转移，后来还主动和季商聊起了他在季商公寓里看到的那个乐高MOC。
姜致买的乐高是个会变形的机器人，里面有很多机械结构，桑落和季商从八点拼到了近十一点才结束，桑落累得打哈欠，季商吐槽他动手能力还是这么差。
桑落狡辩说是这个太复杂了，结构设计不合理，没有他之前做的那个MOC方便，而且他设计的还更好看。
季商但笑不语，在桑落反问“不是吗？”的时候点头说“是”，然后低头去亲桑落因为不服而嘟起来的嘴唇。
桑落被他亲得有点蒙，想亲回去的时候，季商直起身，说该睡觉了，让他去洗漱。
桑落讪讪地“哦”了一声，然后扶着季商一起去卫生间洗漱。
单人病房的床不算宽，桑落不乐意和季商分开睡，便把护工床拼在旁边，两人一块躺在上面。
今天的经颅治疗是有效果的，桑落躺下没一会儿就有了睡意。
“要睡了？”季商侧着身，与他面对面。
“嗯。”桑落点头。
“现在还不能睡。”季商揽在他腰上的胳膊往上移了一段距离，手掌捏在他的后颈软肉上。
桑落仰头，眼皮耷拉着，看起来的确是困了：“为什么？”
“你忘了什么？”季商问。
桑落愣了片刻，沉默了好几秒才想起来，然后说：“我爱你，哥哥，我要和你在一起。”
季商弯起嘴角，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睡吧。”
“哥哥晚安。”
“嗯，落落晚安。”
第64章 落落护短
有季商陪着，做了几次重复经颅刺激治疗之后，桑落的情况有明显的好转，最显著的表现就是他夜里失眠的情况开始减少。
这一周里，就算桑落偶尔会出现入睡困难，有季商陪着和他说话聊天，又或者一起看场催眠的外语电影，在后半夜他都能成功入睡。
而在情绪上，这一周里桑落脸上的笑容明显增多，偶尔也会和季商撒娇耍赖斗几句嘴，诸如在最近这一晚和季商说“我爱你哥哥，我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嘟囔着让季商不要再只是“嗯”一声，季商但笑不语，然后吻他，吻到他说不出话。
好像一切都在逐渐变好。
这期间，除了姜致来看过他一次，李萱也来看过他，当然她主要是拿文件过来让季商签字。
李萱懂分寸，尽管心里好奇他俩怎么会闹到双双受伤住院，却也什么都没多问，甚至在看到他俩之间亲密状态的时候，还有点欣慰。
这让她知道，那天偶遇桑落她说的那些话，大抵是有一些用的，能让季商轻松一点，开心一点。
经过这几天的修养，季商脚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不影响行动了。
季商毕竟还有个公司要管，桑落很懂事地让季商回去工作，不用在医院陪着他，还说说他手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季商没同意，拒绝得非常干脆，俨然一副“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姿态。
桑落因为他对自己的重视感到开心，却也为此有了那么一点心理负担。
第二天一早，桑落在季商的陪同下，去做这周最后一次重复经颅刺激治疗，过程中很顺利，桑落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结束之后，他却出现了轻微的头晕和头痛，伴随着轻微的反胃。
这种不适感极其轻微，桑落没太放在心上，也没有和季商说。
一直到回到病房的时候，他因为闻到其他病房里传出来的炸鸡气味儿干呕，差点吐了。季商沉了脸，眼中浮起忧色，桑落心虚地说他没事，只是早上吃太多了。
这完全就是放屁，今天早上桑落只喝了半碗粥不到。
季商静静地看着桑落，桑落又说是这炸鸡的油腻气味太难闻了。见桑落脸色没什么异常，而那气味的确不好闻，季商也就没说什么。
但是桑落并没能糊弄多久，回到病房没一会儿，季商就看到了桑落偷偷摸摸揉太阳穴。
在季商沉着的脸色下，桑落只好坦白说他有一点头晕，并掐着手指比着一毫米的距离，严肃补充“就一点点”。
季商冷声质问：“为什么刚才不说？”
桑落：“刚才不难受，就是有一点，嗨呀，就怪隔壁那小孩儿，大早上吃炸鸡，害得我——”
“桑落。”季商打断了他的狡辩。
桑落霎时噤声，只敢撩起眼尾去觑季商的表情，然后暗戳戳地伸手去拉季商的衣摆：“我错了。”
季商是真的生气了，桑落听到他深吸一口气儿，然后一把拉着他去找徐医生，桑落手腕被掐的生疼，也不敢吱声。
一般来说，正规且专业的重复经颅刺激治疗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
徐医生是知名的心理医生，而三院的设备也算是国内顶尖，操作得当，仪器正常，只能是个人体质问题。
而桑落这一周里做了五次经颅刺激，前面两次都是隔一天做一次，后面三次则是连着做了三天，他出现轻微的头晕和反胃，多半是因为他的体质无法适应连续的高强度刺激。
徐医生给桑落做了详细的检查，确认他各方面都很正常，便将下一次经颅刺激治疗推迟到一周后，原定于明天的心理辅导也改到后天，嘱咐桑落好好休息的同时也劝导他如果有任何不适要说及时出来，不能隐瞒。
桑落乖巧地说好，都不敢去看季商。
徐医生视线在他俩之间转了个来回，笑着说了一句：“桑落还是很乖的。”
很乖的桑落刚离开徐医生的诊室之后就挨呲儿了。
起因是他去跟在季商后面去牵季商的手，他本来以为生气的季商会躲开的，然后季商没有，不仅没有反抓住了他的手腕。
桑落心里刚开心一秒，“哥，我错了”刚说了一个“哥”，就听季商沉着声问：“手是怎么回事？”
“啊？”桑落垂下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上。
除了掌心的伤口，他手背手腕也有不少玻璃刺伤的划痕，当时的情况复杂，桑落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此时伤口已经结痂，拆了纱布之后看起来有些可怖。但桑落知道，季商问的不是这个，而是他手腕上那一圈十分新鲜且明显的红痕，依稀可以看出是手指印。
桑落没说话，季商问完也察觉到这是他刚才自己掐的，他拇指很轻地磨蹭着那圈红痕，沉着的脸色微妙了一瞬，旋即化作懊恼：“对不起。”
“没事啊。”桑落不在意，趁着季商心软，连忙顺杆子往上爬，贴过去搂他的腰。
“我不怪你，是我自己先犯错了，哥哥，我给你道歉，你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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