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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如寄(39)

然而面前这对男女,非但不慌张,甚至神情还露出了几分期待,那女子更是还有闲心,明目张胆的将手中的纸笔规规矩矩的放回怀里,拍了拍。

几名弟子面面相觑,有点拿不准主意。

“是他吗?”

“去牢里问的消息,应该没错。”为首的弟子咬牙,“宁错杀,不放过。动手!”

一声令下,积蓄了力量的银光阵法里,倏尔射出数道银光长箭,直冲孟如寄与牧随心口而去。

长箭一动,孟如寄与牧随反应都很迅速,两人都喊了一声“小心!”,只是牧随直接转身抱住孟如寄,眼看着要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下光箭。

牧随斜眼瞥见所有光箭的路径,已经计算出他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只会让他受看起来吓人的皮肉伤。

而被牧随抱在怀里的孟如寄双眼彻底被牧随的胸膛遮蔽,她看不见四周光箭来的位置,但耳朵听到了四周的声音。

她没闲着,当即身下脚一勾,踢了牧随的下摆,手一抬,摁了牧随的肩头,作势就把他往地上摁去!

身后的袭击牧随算得明明白白,怀里的攻击却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嘭”的一声,牧随直接被孟如寄摁在了地上,孟如寄骑在他身上,微微一俯身,两人便躲过了第一波所有的羽箭。

牧随盯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孟如寄,却见她明明坐得稳稳当当,非得故作柔弱的往他胸膛前一扑,她一只手撑在他耳边,一只手摁在他胸膛,演技拙劣的一喘,将呼吸吹在他耳边:

“哎呀,撑不住了!”

她作势便要将嘴唇往他嘴上印!

这个女人!

不知羞耻!

她的心眼都刻在脸上了!谁还看不出她要干什么!

牧随双目微瞠,如临大敌,他抬起双手,一时不仅要对抗孟如寄,还要对抗自己现在的“宿命”——他才不想亲她!

不能亲!

亲了要被抓去成亲的!

幸而第二波攻击已经近在咫尺!

牧随双手直接穿过孟如寄的腰,将她整个人环抱住,狠狠往下一拉,孟如寄一时不查,“咚”的一声狠狠撞在牧随的胸膛上,直接撞出“唔!”的一声闷哼……

牧随抱着孟如寄就地一滚,躲过射来的光箭,在第三波攻击蓄力好之前,牧随抱着孟如寄飞快的闪身跑到了小破木屋背后。

孟如寄并不想来着木屋背后!她买回来的那一大袋生面还在木屋前面呢!

但现在现在不是关心那袋面的时候。

孟如寄忍住了。

她转头看牧随,只见牧随背着她,不停的喘气,额上冷汗涔涔,想来是被吓得不轻。

也是,他现在记忆全失,哪里见过这样的术法攻击,孟如寄当即眼珠一转,又生一计,她一手拉了牧随的手,另一手摸上牧随的脸:“小随。”

“小随”跟见了鬼一样看着孟如寄,额上冷汗更多了一些,但他又立马压下自己脸上的惊愕,配合道:“姐姐。”

孟如寄真挚的望着牧随:“有我在,你别怕。我已经将你当做未来的夫婿,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牧随神色复杂,保不保护的先放一放,孟如寄这个样子,他怕还是有点怕的。

更让牧随害怕的是,孟如寄竟然在前面炸的“噼里啪啦”的时候,又从怀里掏出了婚书的纸笔:“为了让我保护得更名正言顺,你要不先签了吧。”

你要不先听听你在说什么?

牧随心里已经将孟如寄好骂了一通,但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却都变成了:“不,我要保护你。”

孟如寄没有退缩,将纸笔几乎怼到了牧随的脸上:“都可以,你签了婚书,保护我保护得更名正言顺一些吧!以后我就只有你可以保护!”

牧随的手瞬间就抬了起来,直接握住了孟如寄递来的那只笔!

牧随双目瞠大,而就在这时!仿佛是神来相助,一计银光直接穿透他们躲避的墙壁,一击打在那笔的后端。

牧随顺势将手放开,任由笔断做两截,落在地上。

牧随收回手来,用左手再次摁住自己的右手的瞬间,心里想的竟然是:不如打断这只手,不听话的手不要也罢!

孟如寄却是一声惊呼,立即蹲下身捡起了自己的断笔。

笔断成了两截,但还能书写,孟如寄有些拿不准主意:“这断了还能写吗?写了还算数吗?”

没给孟如寄等到回答,已经不知第几波攻击袭来。

越来越强的银光箭已经能穿透小木屋了,尘埃与木屋的砖石木片被攻击得粉碎,弹射得到处都是。

“啧……”孟如寄被打断了计谋,心思终于放在了临岚山的人身上,“倒是小瞧了这临岚山的术法,看着呆板拙劣只能在原地攻击,但每一次攻击的力道却都比上一次更大……”

牧随看了眼被她收入怀里的断笔,也暂时松了口气,他心知,这样下去小破木屋挡不牢多久,如果拉着孟如寄跑,很快也会被有银珠的临岚山人追上,到时候面临的是一样的困境。

于是牧随开了口:“姐姐,内丹之力,我若能用,或可破此僵局。”

牧随盯着孟如寄,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此时此刻,他提出这个要求再正常不过,但不保准孟如寄会心起猜忌……

“僵局?”孟如寄却回答出了牧随完全没有意料的方向,“倒是也没有。”

牧随一怔,却见孟如寄从怀里摸出了四个铜板。

牧随:“……”

她为什么还有钱!?

她提回来的那个包裹里面的面食不应该值十文吗?她为什么,还有!?

“四文钱,我要怎么一口气撂倒八个人。”孟如寄有点苦恼,“这铜板里面能承载的术法太少了……”

牧随声音有些干涩的劝:“四个铜板,还是太冒险了……”

“确实。”

牧随重燃希望:“要不还是……”

“我抢点钱来用吧!”

牧随:“……?”

不是要抢他吧?

下一瞬,孟如寄直接在铜板上画了个阵,以最小的代价驱动一个铜板,铜板飞快的旋转飞出,绕过木屋,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侧面穿过一个临岚山人的面前,当着那人的面,用铜板将他面前的银珠直接横扫而走。

那人面前的阵法立即熄灭,他还在错愕中没反应过来时,孟如寄已经拿着带了银珠回来的铜板,笑出了声:“没想到这么好抢。”

牧随也是没想到……

这个曾经的妖王,脑子和术法,都用得很是灵巧。

有了银珠,在孟如寄和牧随看来,今天这一局都已经定了胜负。

牧随没有再提内丹的事,孟如寄也决定把成亲的事先放放,把外面的人先解决了。

而就在这时,忽然之间,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头顶径直压下来。

与之间完全不同的压力,将临岚山还在攻击他们的术法都扫灭。

小破木屋在巨大的压力下当即粉碎,孟如寄只在压力挤碎她和牧随之前,用银珠勉强撑出了一个结界,抵御对方施加的压力。

金色的光芒,孟如寄顶着压力向上看去,夜空之中,立着一人,他衣袍华贵,手中把玩似的玩弄着一颗金色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