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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果(61)

茧绥说:“哦。”

茧绥:“我本来就没想着能回去。”

这下换岑骁渊说不出话,“一会儿会有人来,你不用管他们,只要不出这个镇子,想去哪都可以,他们只是保障你的安全。”

未必吧。

不是为了监视自己,以防自己逃走吗?

茧绥心里也清楚,还是点了点头,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比起陌生人,他更愿意和岑骁渊待在一块。

这是真话,不掺假。

岑骁渊看着他,那一眼很认真,随即扯过茧绥的衣领,吻了他的唇,又是没有深入,轻浅的一个吻。

茧绥的睫毛颤了下,漆黑的双眸里一点光亮闪动着。

“很快。”岑骁渊说。

那之后不知过了多久,茧绥睡下了,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刚打开卧室的门,一道很熟悉的声音响起。

“可算是起来了小兄弟,我还以为你昏死在里面了。”

茧绥瞬间睁大眼睛。

只见岑沐笑盈盈地坐在餐桌旁,指了指桌上丰盛的饭菜,“这阵子跟着老大可受了不少苦吧,我看你都瘦了,来,快快请坐。”

茧绥还是站在原地,“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我应该在哪里?”岑沐反问,随即不可思议道,“你怕我?我可是帮你不少,你怕什么?”

茧绥退后一步,“岑骁渊说不会放过你。”

“啊。”岑沐指了指自己隐约泛青的眼眶,“是啊,是没放过我,我身上还有几处,你想看看吗?”

茧绥狂摇头。

“我上面有人的,就算是老大也不能拿我怎样。”岑沐翘起二郎腿,“况且,只是发个短信而已,还不至于把我杀了灭口吧。”

茧绥短暂疑惑一下。

岑沐眯着眼睛笑,“那件事,他还不知道。”

哪件事?

茧绥浑身一僵。

是岑沐给他提供E类抑制剂的事。

他忘了。

因为缘余Alpha的身份已经暴露,他便理所应当以为岑骁渊什么都知道了。

原来这件事还没被揭发。

感觉更糟糕了,还不如直接发现,不然肯定会迎来Alpha新一轮怒火。

岑沐的眼神频频看向某处,茧绥的目光也跟着移过去,吓了一跳,两个穿西装的黑衣人正站在门外看守。

“上面调过来的人,派来看着你的。”岑沐的声音逐渐压低下去,“我说抑制剂的事你可别往外乱抖啊,不然我的小命就真的不保了,就算是我那便宜侄女都救不了我!”

“你还有侄女?”茧绥先是疑惑,而后警觉,“你侄女是谁?”

“呦呵,看来你晓得?”岑沐笑容扩得更大了,“岑绮露,你知道吗?看来你知道。真不容易,老大把这事给你讲了,嗯,也对,也到时候了。”

“什么?”茧绥有些茫然。

岑沐用手挑了一块酸黄瓜放进嘴里,“咔嚓咔嚓”地嚼,“自从岑広澜上……失踪后,岑家的势力就分成了好几股,眼下都合并的差不多了,只等最后一阵东风,天就要彻底变咯,就该是年轻人的天下。”

岁序更替,华章日新,被岑沐用这种方式说出,有种莫名的谐意,仿佛只是走个流程,其中的勾心斗角都可忽略不计。

“那岑骁渊这次回去是……?”茧绥一颗心狂跳起来。

“不知道,不是我们小喽啰该插手的事,你也不要去多想,况且他和我那侄女……你还真怕我?”

因为茧绥始终没有过去,岑沐察觉到哪里不对。

“不是,你到底怕什么?老大在背后怎么编排的我?”

作者有话要说:

茧绥:怕死哦

第47章 梦到过

骗人的。

岑骁渊朝茧绥说得那些威胁人的话,都是骗人的。

岑沐在听完茧绥支支吾吾的解释后,脸都绿了。

紧接着便笑了,气笑的,他问茧绥:“这你也信了?”

在茧绥的印象里,岑骁渊几乎不会说谎,是不屑于,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他理所应当地以为,岑骁渊说的就是真的。

但看岑沐的反应,显然事情不是这么回事。

据岑沐本人说,他被扭送回了A区,这一趟是偷跑出来的。

茧绥问他不是已经被上城区除名了吗,岑沐反问谁说除名就不可以回去了。

“小兄弟,现在时代变了,我们要与时俱进,不要总守着那些腐朽的旧规矩。”岑沐从座位上起身,“我跟门外那俩一道出来的,本来只是想搭个顺风车,路上听见你的名字了,寻思着再见你一面也好。”

茧绥怀疑地看着他,还是没完全信了他的话。

随着岑沐的靠近,他又退后一步。

岑沐看出他的防备,干脆地停下来,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笑。

“别被老大诓了,十多年前他才多大呢,当年这事被族里那帮老头子压下来,知道真相的没有几个,想怎么编排都可以。”岑沐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茧绥却觉得他这番话说得很认真,“不过确实是我没护好他,害得他死了。”

“过去就是过去了,现在提起来没意思。”岑沐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没有点上,只是叼着,“最好这世上就我一个人清楚,我守着这独一份的记忆,旁的人都不能夺了去。”

“这种想法是不是很可怕?岑家人骨子里就是偏执狂,我确实没资格劝老大,也是我自讨苦吃。”岑沐说,“你那相好的,可要藏好了,被老大知道就完了。”

茧绥:“我没有相好……”

而且岑骁渊已经知道了。

不对。

那压根就不是相好。

岑沐点点头,“不管有没有的,我今天是来告别的。”

茧绥一怔。

“可不想再被送回一趟A区了,我还是躲远点得好。”岑沐咬着烟蒂,“这回是找了我那侄女帮忙,她那人,功利的很,如果有机会你见着她,可要躲远点儿,不然会被啃得渣都不剩。”

茧绥:“……那你之后要去哪里?”

“还没想好,B区这么大,总有去处。”岑沐说,“不然你和我一起吧,我带着你私奔,回来老大就会发疯,把门外那俩人狠狠收拾一顿,我看他们不顺眼很久了,一路上憋不出一个屁。”

茧绥:“……”

“开玩笑的。”岑沐又笑了,还是照样的不修边幅,“你得留下来,只能留下来,门外的人不会放你走,A区那位也不会。”

这一句茧绥没听懂,以为他是指岑骁渊。

岑沐一摆手,大咧咧地朝门外走,两个黑衣人对他视而不见,显然是被提前吩咐过了。

他走到大道上,茧绥才发现他今天没有穿他那件惯穿的蓝大褂。阳光炽热地照耀大地,屋里是一片阴凉。

茧绥还有很多事情没搞清楚,也无从再问。

一整天,都呆在这间屋子里。

第二天、第三天也是如此,第四天茧绥终于踏出门去,驻守在外的黑衣人换了面孔,还是同样的陌生冷硬,茧绥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茧绥向他们提问,他们就如同聋子哑巴,一声也不吭。

茧绥觉得没意思极了,只能跑到后院去看新种下的菜苗,施施肥浇浇水,小孩子过家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