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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坠(103)+番外

他爸说着想到什么:“你好奇这些,是交了女朋友吗?”

“算是吧,”宁知远说,“确实有点好奇。”

“真有女朋友?对方做什么的?哪里人?你们谈多久了?”宁正追问。

“爸你先别问了,现在不太方便说,”宁知远笑着摇头,“等时机合适时,我会告诉你跟妈的,也希望你们能接受他。”

宁正隐约觉得这最后一句话有些奇怪,但没有细想:“行吧,那你再努力努力,争取早日把‘算是’变成‘就是’。”

宁知远乐道:“好。”

不过既然宁知远好奇他们两口子的事,宁正便很大方地说给他听:“我跟你妈是青梅竹马,之前你跟我们回老家也看到了,我们小时候在老家就是邻居,一起长大的,小时候处得跟亲兄妹一样,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很自然就走到了一起。”

“处得跟亲兄妹一样不是亲情吗?后来怎么又变成了爱情?”宁知远问他。

在自己儿子面前谈论这个话题,宁正也并不尴尬,回忆着往事,甚至有些红光满面:“跟亲兄妹一样但毕竟不是,意识到我们还可以谈恋爱的时候,那种感觉很自然地就冒了出来,爱情的滋味,就是日思夜想、茶饭不思,你要是也这么心心念念一个人,那一定是爱她了。”

宁知远认真想了想,赞同道:“嗯,是吧。”

“不用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宁正仿佛看出了他在纠结感情问题,宽慰他道,“其实没必要刨根究底究竟是什么、为什么,遵从自己内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好。”

想要什么?

想要和岑致森谈恋爱,想要岑致森爱他,也想爱岑致森。

宁知远再次笑了:“多谢啊,爸。”

宁正:“不客气,很高兴能帮你答疑解惑。”

又聊了一会儿,宁正看看时间晚了,叮嘱他:“回房去睡觉吧,睡不着也闭眼躺床上,过会儿就能睡着了。”

宁知远也提醒对方:“爸你也回去睡吧。”

他们各自回了房,宁知远进门在黑暗中靠墙站了片刻,给岑致森发了条消息。

“应酬结束了没有?”

半分钟后,那边回复:“刚结束,你呢,回家了吗?”

语音请求跟着进来,宁知远按下接听,照旧戴上了耳机,他更喜欢听岑致森的声音在耳边说话的感觉。

“回家了没有?”岑致森再次问。

“你应酬到这个点?我在爸妈家住了,”宁知远笑了声,“抱歉啊,今晚不能侍寝。”

“不要你侍寝,”岑致森说,“你想睡早点睡吧。”

“睡不着。”

“在你爸妈家不习惯?”

“想你,睡不着,”宁知远直白地道,“刚跟我爸聊了聊天,聊着聊着就特别想你,怎么办?”

岑致森的声音放低:“现在出来。”

宁知远:“现在?”

“我还有十分钟到你那,”岑致森提议,“出来陪我吃个宵夜,吃完再送你回去。”

第64章 两个疯子

十分钟后,宁知远下楼,走出小区。

原以为会看到岑致森的车,结果他独自一人站在路灯下,一只手插兜,另只手里捏着手机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拨着,正等着自己。

听到脚步声,岑致森回头,冲他示意:“过来。”

宁知远走上前:“你司机呢?”

“太晚了,让人先下班回去了,车也让他开走了。”岑致森说。

“那你还说吃完宵夜送我回来?”宁知远停步,像随时准备反悔回去,“你别指望我送你,也别指望我收留你啊,这我爸妈家。”

岑致森好笑问:“刚才是谁说想我?”

“噢。”宁知远装傻。

“行了,不指望你,”岑致森把人拉过去,“走吧,不开车,我刚过来时,看到这边走一条街过去,有片挺热闹的夜市,我们去那。”

宁知远笑了:“逛夜市?你确定?”

“去不去?”

“行吧,你带路。”

深夜压马路去夜市吃宵夜,对他俩来说是种很新奇的体验,以前既没时间没兴趣,更找不到合适的伴,今夜是头一回。

九月底了,天依旧很热,岑致森脱下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间,有意放慢了步伐。

宁知远走在他身边,忽然笑了起来。

他就是莫名想到小时候见过更多的,是岑致森将脱下的校服随意搭在臂弯、绑在腰后,那时岑致森刚上初中,每天放学都要在操场打篮球,很多女生去看他,主动说要帮他拿校服、看书包,岑致森不想麻烦她们,便把自己这个小学部的弟弟叫去,做他的挡箭牌。

那是他们出国前的那一两年,关系已经远不如从前,每天放了学不能回家,还得等这个哥哥打半小时的球,这让宁知远怨气冲天,但岑致森说,他要是乖乖听话,就分自己的零用钱给他。

岑致森有姥姥姥爷额外贴的私房钱,手头比他阔绰得多,他看在钱的份上,才每天耐着性子坐在操场旁边写作业边等他的哥哥。

“笑什么?”岑致森侧头问他。

宁知远说起这事:“岑致森,你当时说分零用钱给我的模样可太讨厌了,让我觉得你是故意在跟我炫耀。”

“知远,”岑致森无奈道,“你总是不愿意往好的方面想我,姥姥姥爷待你不好,但他们毕竟是长辈,我不能责备他们,所以想自己做到公平一点,但你的自尊心太强,我才找了那么个借口而已。”

宁知远略微意外:“你当时是故意留我下来,就为了分一半零用钱给我?”

“是,”岑致森说着自己也笑了,“看来我还是用错了方法,应该直接跟你说明白的。”

他确实不知道宁知远对他的那些在意,如果知道,他会换一种和宁知远相处的方式,他们也不至于别扭那么多年。

“但是你每天都不高兴,让我觉得自己在白费心思。”岑致森说。

“哥,”宁知远坦白说,“我不高兴,是因为讨厌那些跟你关系好的队友同学,也讨厌那些不停喊你名字的女生,我以为你是不愿意回家跟我这个弟弟单独相处,才每天留学校里打球。”

岑致森再次失笑:“原来如此,算了,都是误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说了。”

宁知远也不想说了,他已经看到了这条街的街尾,转角另一侧的夜火显露出端倪,分割了静谧和喧嚣。

不大的小吃步行街上却很热闹,沿街两边的小餐馆座椅摆到了街中间,灯火如织。

他们挑了间没人的面店进去,坐下点了两碗炒面。

“这间店都没人,味道肯定不怎么样。”宁知远有些嫌弃。

“是你刚说这里人少清净,”岑致森提醒他,“别一会儿一个主意。”

但这间面店确实很小,整间店里就一个员工,帮忙他们点完单又去了后厨忙。

宁知远其实也只是说说,并没有换个地方的想法。

两碗炒面很快上了桌,味道果然一般,岑致森倒是吃得很快,明显晚上应酬就没吃几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