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晓霞人超级好，张粟他父母是镇子上有名的好人呢。
就算是看到李孽摘下口罩后，半张脸肿着，高晓霞就当没看到，而是偷偷的把医药箱找出来放到茶几上，进了厨房去做鱼。
李孽很拘束，他在陌生的环境放不开手脚，和幼儿园小朋友那样，坐的乖乖的，不乱动，手放在膝盖上后背笔直。高晓霞只要进了客厅他就要站起来。
李孽也看到了墙上挂着的黑白照片。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
张粟看出他的拘谨，干脆拉着他回了房间。
拉过椅子坐到李孽的前面，捧着他的脸看了看。
“肿了。”
颧骨上还一道指甲的划痕，破皮了。
“忍着点啊！”
拿过酒精棉给他消毒。李孽好像没有痛神经似得，就老实的等着。
张粟却叨叨叨，吹着伤口，不断的问，疼不疼啊，我轻一点啊？
贴上创可贴，在脸上涂了一点芦荟胶，也不知道能不能消肿。
“委屈吗？”
张粟递给他一根烟。
李孽摇摇头，笑了下。
“这不算什么。”
“以前比这还过分？”
李孽没说什么，点上了烟。
张粟不用猜也能知道，以前肯定比这次过分更多。李孽才能说出不算什么这种话。
“你不认识那个孩子？”
“我们到今年春节是四年没见过面。我只知道他们试管婴儿又要了一个孩子。二儿子丢了，大儿子有罪是仇人。生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儿子。”
李孽有些嘲讽的笑了下。难怪那么视若珍宝，干净啊，不会丢啊。能弥补所有的遗憾啊。
张粟点了下头，难怪李孽不认识，快四年没见面了，这孩子从孕育到出生都没见过。
“他们也不让我见。”
张粟看他轻描淡写的说话，心里疼得难受。
虽然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但张粟还是感觉到李孽的痛苦委屈。
“不见就不见，小孩子可烦人了。哭了叫了，都不知道他们要干嘛。你要是喜欢小孩儿啊，大不了以后咱们俩收养啊！”
李孽被他逗得笑出声、
推了张粟一把。
“今天你是故意把我带离医院的吧。你知道我奶奶给他们打电话了，怕我和他们撞上，装摔倒把我带回来。”
李孽挑明了今天为什么张粟死缠着他的原因。
张粟没想到他这么聪明发现了。
“我在电梯门口那看到我爸了。我以为认错了。但我现在知道你就是故意的。什么时候和我奶奶一条心了？”
“你奶奶一直比较喜欢我，我这么能说会道，陪老太太玩，长得又帅，你比招人疼多了！”
不要脸！自吹自擂！
李孽哼他，忍不住还是笑了。
张粟插科打诨油腔滑调，其实都在安慰他。
仔细想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张粟语出惊人要恋爱，不也是担心他自杀说的话吗？
说着恋爱吗？却给他送感冒药和消炎药。
就像今天较劲一样喊着宝贝，给他出头，帮他说话，都是在维护他。
就因为没个正型，嘻嘻哈哈的，总让人误解他的好意。
第二十章 他不走了吗
“我以前的团队里有一个丫头。这丫头超厉害的。入职后半年，那就逆袭了，她每个月提成都能拿到三四万。只是一个小业务员。知道怎么拿吗？为了拿下单子给客户的爹妈洗脚给客户老婆当拎包小妹帮客户儿子打架。除了不用身体换单子，喝酒那是一斤一斤的喝。长年无休，哪怕是过年她也第一时间到客户家里去拜年。这丫头自己奋斗的房子车子，主管位置。很牛吧。但是你知道这丫头原生家庭吗？他爸妈和她要钱给弟弟买房买车，不给就闹。她狠了心和原生家庭断了关系，才活出自己。在她身上你就没感悟出点啥来？”
“人要为自己活着。”
“我宝贝儿真聪明！”
张粟满意极了，拍拍李孽的脑袋，这么想就对了。
“大道理我不说，免得你认为我倚老卖老。你也聪明不说你也懂。我把你从河里捞上来，不管你是真的自杀还是去救狗，你跟我就掰扯不清了。你的事儿我就要多问问，你受欺负了呢哥帮你报仇，你受委屈了呢哥安慰你，你奶奶疼你还不够，我疼你，我对你好，做我小宝贝儿，别家小孩儿有的，我宝贝儿都要有！”
爱笑的眉眼都是温柔深情，脉脉的，看得人想沉溺其中。
李孽突然凑近张粟。
“你是想认我当干儿子吧？”
张粟赶紧摇头，没有，他是想追求的！
李孽憋着笑假装明白了、
“我去问问我奶奶，可不可以认个干爹，我奶答应了，我就和你认干亲。你放心，我会给你养老送终的！”
张粟傻眼了，哎，这和他预想的不对呀。明明是爱情片咋还变成亲情片了呢！
这是偏爱和独宠，这不是父爱啊！
“不是，咱们掰扯掰扯！”
李孽不和他掰扯这问题。
“我去帮干奶奶做饭！等着吃饭吧干爹。”
李孽跑了。
张粟一拍床。
“你少揣着明白装煳涂！”
兔崽子，又用这招回避！
李孽到了客厅，忍不住笑出来，笑得眼睛都弯了。
高晓霞端着饭出来。对李孽一笑。
“高姨，我帮你做饭。”
李孽一点也没有什么高冷傲娇，在长辈面前乖的很、
张粟赌气囔囔的从屋里出来，看到李孽帮忙做饭，哼了哼，小兔崽子，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玩得挺好啊。
高晓霞挺高兴的，李孽会做饭，这个年纪的小伙子会做饭的有几个啊。
“你奶奶天天打麻将去，逼着你会做饭了吧。”
李孽笑笑，黄瓜切得特别细。
“这点就是比张粟好，别看他大你好几岁，吃完饭后的碗都不洗，每次都是妈我饿了，宁可在床上装死，都不会自己煮一包方便面的。他在外头上班我就操心他吃饭问题，不过还好，他自己定外卖，还有人帮他做饭、”
高晓霞这话让李孽切东西的动作一顿。
“妈！别诋毁我，谁给我做饭啊，我都是吃外卖的！”
张粟赶紧打岔，凑过来对李孽讨好一笑。
“我真的吃外卖。要么自己泡泡面。”
“就我去年去年的时候，你那个副手不是经常给你……”
“啊！水开了水开了！”
张粟大吼一声，吓得高晓霞一哆嗦。
高晓霞赶紧下饺子。
李孽对着张粟一挑眉。似乎在询问。
张粟装傻充愣一嘿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李孽轻哼了一声，不切黄瓜了，变成拍了，啪啪啪几下，黄瓜拍的细碎。
张粟夹着尾巴老老实实的回客厅了。
碍眼的走了，李孽把黄瓜收进盘子里。
假装不经意的询问。
“张哥不回大城市了？”
“回去啊！他前几天还接了一个猎头老板的电话，对方给了高薪，他们好像是谈的差不多了吧。他也没说啥，就是说最近累，想在家休息。估计过了年还要走的。”